趙老三顛勺的動作，看著就是個練家子，每個二十年的功夫練不出來。明明是油煙氣很濃的做飯，在他手里做出了賞心悅目的感覺。做的過程中，一個人忙不過來，趙老三膽大的讓月章去給自己打下手，月章也是同道中人，也樂于幫忙。鄭前進(jìn)站在旁邊，實在不能理解，不理解趙老三一個破罐子地主哪來的好廚藝，不理解月章個大男人怎么會喜歡廚房里的事情。在鄭前進(jìn)的腦袋里，廚房是男人萬萬碰不得的地方，只有娘們才忙活做飯的事情。
前后忙了一個半小時，香味撲鼻的鹵味出鍋，這才是色味俱存的好東西。趙老三看著成品的鴨子感慨萬千，月章則是滿心歡喜，鄭前進(jìn)腦袋里不理解但嘴里的口水停不了。
“可以啊，可以，趙老三，你這手藝頂呱呱，以前沒見過你露一手啊?！编嵡斑M(jìn)也是第一次見趙老三露一手。
“呵呵。”趙老三又恢復(fù)了受氣包的形象，跟剛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完全不同。
“書記，你先嘗嘗，品鑒品鑒?！痹抡卵垥?。
鄭前進(jìn)早就想下手，只是不好意思第一個動，聽罷月章的邀請，直接拿起筷子伸向鹵味。
“嗯，很好，有味?！编嵡斑M(jìn)的評價簡單粗暴。
筷子戳到鵝身上的時候，能看到外皮還是完整的是。夾住一塊肉不需太用力就能把肉拽下來，連著醬色的外皮，看起來肉已經(jīng)燒的的很透，不會出現(xiàn)塞牙的情形。鄭前進(jìn)的評價太簡單，但吃的表情很豐富，攢眉、撅嘴、瞎眼，跟沒吃過好東西一樣。
月章也拿筷子夾鵝一塊，入嘴果然感覺異樣，和廚娘做的真是天差地別。本以為肉燉爛了，吃著多少會有些柴，想不到鵝肉嚼著還挺勁道，外皮入口順滑，嘴里感覺有層次、有味道，醬香、甜辣、香料混在一起，不覺得沖，反而有合二為一的傾向。
“來，老三，你也嘗嘗，看看滿意不?！痹抡轮匾曔@個廚房的好手。
趙老三有點畏懼，鄭書記就在身邊哪有自己下手的份。
“讓你吃，你就吃，磨蹭生么？”鄭前進(jìn)跟他不客氣。
趙老三用三指抓住一只鵝腿，用力一拔，骨肉分裂，鵝腿從關(guān)節(jié)處分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趙老三拿著鵝腿，不急著吃，上下翻看，看著滿意了，在下口吃。開始還矜持的小口進(jìn)食，兩口過后，趙老三如餓鬼投胎，吃的滿臉通紅、滿嘴鵝肉、滿手油水。
“又沒人跟你搶，噎死你。”鄭前進(jìn)調(diào)侃道。
“嗚嗚，”趙老三嘴里含糊不清，“哼哼。”
“書記，你看這行吧？”月章自己滿意，但還要取得書記的同意。
“嗯，行，不錯，有味，好吃?！编嵡斑M(jìn)說不出什么好詞。
“那，咱就讓趙老三把手藝傳出去，讓村民來學(xué)?！痹抡陆ㄗh道。
“哼～”趙老三發(fā)出悶響，一頭跪倒在地，用力磕頭，嘴里嗚嗚直叫。
“這？”月章詢問鄭前進(jìn)，鄭前進(jìn)也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