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呆呆地看著大門，然后閉上了眼睛。
看到楊若的狀態(tài)，大家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回想起這些天大家對李凡冷淡的態(tài)度，大家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發(fā)現自己公司的運維就是大家的精神偶像，所有人都從爆料新聞的震驚中走了出來。
有的人開始坐會自己座位上，翻開李凡剛才發(fā)放的需求文檔。也不看內容，只是盯著封面發(fā)呆。這可是IT界最大的腕兒寫的需求文檔，其紀念意義也價值不菲了吧？
有的人則翻開需求文檔，認真看了起來。知道李凡的真實身份后，他們越看越覺得這需求文檔了不起。當初在大學課堂上，老師用來講解的需求文檔也不過如此了吧？
需求定義簡潔準確，需求評級一目了然，協同任務分工明確……這么好的需求文檔，剛才自己怎么就會對它不屑一顧呢？
楊若也丟了魂一般走回了辦公室，從垃圾桶中撿起了被自己扔掉的需求文檔。
“不需要改嗎？”
楊若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后再次翻看起著需求文檔來。他與其他人不同，或許其他人知道李凡的身份后立馬就把著需求文檔奉若圭臬，但她卻仍然覺得自己沒有錯。
自己公司設計的游戲自己當然最清楚。這款名為《天道》的游戲，本身就是以宏大而精美的世界架構，精妙而細膩的人物形象為賣點設計的。如果在研發(fā)游戲之時，不把設計游戲的初衷放到最重要的位置，做出來的游戲又有什么意義呢？
突然，想起了“當當當”的敲門聲。
楊若猛地站起來，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趙冰則已經起身開門。
大家還以為李凡回來了，畢竟公司職員除了李凡，大家都在。
可是一開門，卻不是李凡，而是一個光頭的小矮個兒。
楊若見了不敢怠慢，趕忙上前道：“趙總，您怎么來了？”
來人叫趙諾，正是若若科技的天使投資人。
“閑著路過，就過來看看你們游戲做得怎么樣了?！壁w諾回頭關了門，看見趙冰在接水，他趕忙道：“我?guī)е嬃夏?，不喝水，你們忙?！?p> 趙冰放下紙杯，朝著趙諾笑了笑，然后回到了工位上。其他人也都趕緊關了手機，開始認真工作。
不過因為李凡的事情，大家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趙諾顯然沒看出來大家不在狀態(tài)。他到陽臺藤椅上坐下后，立馬伸了個攔腰：“楊總啊，你們可得加把勁。我玩投資一年了，錢全都賠了，也就你們公司還挺著?！?p> 楊若陪坐，笑問道：“不會吧？前幾天跟您微信時，您不還說遇到了兩個好項目嗎？”
微信是邁展公司的一款全民社交軟件，擁有微信賬號的人可以在軟件上與其他人溝通交流。
這個趙諾個子低，膚色也挺黑，看上去有一股子江湖氣息。不過面對楊若，他也沒有丁點兒兇悍氣質，反倒顯得樂呵呵，仿佛笑佛一般。
“可拉到吧。像我這種沒關系的，做天使投資就是賭運氣。好的項目，都不愁投資，你求著人家人家還不要。沒有好項目，我就只能投資這些個風險大的爛項目?！?p> 說著趙諾趕忙搖了搖手：“我這意思不是說咱們若若科技爛，你別誤會，咱們若若科技還是蠻不錯的?！?p> 楊若尷尬地笑了笑。
趙諾一揮手：“還是說我最近這個投資，我本來想投個P2P的項目，就是小額貸款的那種公司。唉，我這人脈也一般，找不到好項目?？杉幢闶菭€項目，也得比對一下不是？找了兩家P2P的小公司，想讓他們打擂臺。我今兒本來想去聽聽他們倆公司的人講項目，結果才知道，這倆家公司都黃了！”
楊若探了下腦袋，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兩家都黃了？”
“誰說不是呢？命忒背?，F在這小公司，都怎么搞的。也不是沒人投資，你想要拉投資，怎么也得先活著是不是？人家還沒考察完，你就死了，你讓人家怎么給你投資？”
趙諾翹起了二郎腿，無奈地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然后隨意問道：“咱們公司這個游戲，確定可以9月份公測吧？”
楊若聞言立馬緊張了起來，她紅著臉道：“9月份怕是有困難，大概得到年底了。”
辦公室其他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趙諾看到楊若臉色不對勁，立馬生了疑竇，問道：“你跟我說實話，年底確定能公測？”
楊若這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游戲做了一年，地圖才完成了三分之一，人物也才完成不到一半，說實話，即便他們再拼命，年底也不可能把游戲做完。
看到楊若不說話，趙諾大概也清楚了，他坐正身子道：“小楊啊，不是大哥說你。咱們做事得穩(wěn)重，得靠譜。你說好今年6月份就能公測，現在又說年底，看你這意思，就是年底也夠嗆，你這是什么情況啊？”
楊若頓時也不好意思了。當時拉投資的時候她信誓旦旦，把公司前景描繪得波瀾壯闊。但現在人家投資了，卻一直做不出游戲，這讓她自己也覺得過意不去。
“趙總，我們這個游戲跟市面上的不一樣?，F在大多數網游都是粗制濫造，根本沒得玩。我們要做好游戲，就得精益求精，對游戲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進行完美的設計……“
趙諾立馬伸出手掌打斷了楊諾的話，他說道：“你這姑娘怎么這么擰？剛才我說的你沒聽到？怎么就轉不過彎呢？”
趙諾放下手中的飲料，椅子一拉，開始教育楊若。
“首先，咱們得保證公司活下去。你這游戲如果四年才能公測，那我問你，咱們C1城這房價你又不是不清楚。公司即便租這么個破地方，一年也得15萬吧？你們公司這十來個人，每個月工資多少？你自己心里沒數？我給你投的那些錢，夠用幾個月的？”
楊若不說話了，趙諾說的都對，現在公司賬上已經沒錢了，大家這個月的工資還只發(fā)一半。
“你這游戲一研發(fā)就是十年，你們吃啥喝啥？別跟我說你們有夢想，再過兩三個月你們沒拉到新投資，你們就喝西北風去了?！?p> “可你要拉投資，你得拿出東西來，總不能指望一直拉天使投資吧？我們這種個人投資，再多能有多少錢？能撐得住你們公測嗎？”
“你不管游戲好壞，先做出來，然后再不斷改進。沒有聽說誰一蹴而就，立馬就研發(fā)出爆紅產品的，那都得積累，都得在市場里經歷沉浮起落，經歷資本的運作！”
“好比你做個手機，你說這手機怎么好怎么好，它不能打電話，你說有人買嗎？”
“好比你做個面條，你說你裝修好，餐具好，你不給人家抻面上個空碗人家吃啥？”
楊若被趙諾說得面紅耳赤，當下忍不住道：“趙總，最近海融金投已經打算給我們投資了?！?p> 楊若說得頗有志氣，顯然是要告訴趙諾，你不愿意繼續(xù)投，不代表別人不會投。
“啥？海融金投？你鬧呢？那機構會給初創(chuàng)小公司投資？”趙諾老大不相信，拿起水又喝了一口，這么大會兒，他說得也口渴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趙諾剛剛說完，就響起了敲門聲，門口的趙冰趕緊去開門。
來人西裝革履，右肩下的口袋上別著“海融金投”的徽章。
楊若趕緊把這人引到陽臺坐下，趙諾看到海融金投的人，也是愣了，趕忙起身給海融金投的人挪座位?，F在他是若若科技的大股東，有人跟投他也受益。
楊若趕忙熱情道：“二位來我們公司有什么事情？”
“哦，是這樣。我們公司前些天有分析員來為貴公司做了盡職報告?，F在李凡先生離職的消息暴出來后，越來越多投資者對咱們若若科技公司感興趣。我們是受投資人委托，想請李凡先生抽時間給投資者們講解一下咱們公司的項目前景。不知道李凡先生在嗎？這件事我還是當面與他交流比較合適?！?p> 海融金投言語之間，已經把李凡當作了若若科技的代表。
楊若聽完這話，瞬間明白了什么，道：“你們是知道李神來我們公司了，所以才主動找我們做盡職報告？”
趙諾聽的一頭霧水，這會兒才明白了些什么。他趕忙問道：“什么意思？我聽這意思，好像是今天刷屏的那個超凡公司的技術大拿來若若科技了？”
海融金投的人皺了皺眉頭，問道：“這位先生是？”
趙諾趕忙自我介紹：“趙諾，著名天使投資人?，F在也是若若科技的股東?！?p> “哦，趙先生幸會?！?p> “幸會幸會，你們接著說，李凡怎么了？”趙諾一臉的興奮，仿佛中了彩票一般。
海融金投的人回答道：“楊小姐說得沒錯，像李凡先生這種知名度極高的人，對于投資人的判斷有很大影響。正是因為得知李凡先生現在入職若若科技，我們公司才受到不少投資人委托，前來為若若科技做盡職調查?！?p> 趙諾一排大腿：“妥了！小楊啊，這事兒你怎么沒告訴我！”
廬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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