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關(guān)于貓頭鑰匙鏈的描述倒讓謝俊想起一個人的紋身。
那是N市一個開酒吧的老板,人稱貓哥。因為酒吧本身就是魚龍混雜之地,消息靈通,貓哥更是有意經(jīng)營這一塊,所以在N市還是小有名氣的。
之前謝俊調(diào)查一樁走私案的時候,還跟線人去那里問過情況。
更巧的是,貓哥的酒吧就在綁匪使用的車輛從監(jiān)控上消失的那個城中村不遠的地方。
溫墨啊,溫墨啊,你可得好好的。要是真在自己手上出了事,估計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謝俊坐在車上沉著一張臉快馬加鞭的往貓哥的酒吧開去。
謝俊帶著王武腳步匆匆走近貓哥的酒吧。
這時還沒到酒吧營業(yè)的時間,整個酒吧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男人坐在卡座的沙發(fā)上抽煙,他的手臂上紋著一張山貓的臉,那紋身表情似笑非笑,猙獰中透著奸邪,半瞇著眼掃視著人。
謝俊在他面前坐下,眸光掃過桌上的三個喝到一半的茶杯,以及一個已經(jīng)合上的筆記本電腦。
“喲,今個是怎么了?這么熱鬧,連謝警官,謝隊長都來了?”貓哥從沙發(fā)上直起身,笑著沖謝俊打招呼。
“剛剛有客上門?”
“幫忙看了筆貨?!彼麙咭娭x俊想要張口追問,笑著補充“哎,謝警官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可從來沒做違法的事情,我只管我自己這一畝三分地?!?p> 謝俊之前跟貓哥打過交代,知道這人滑不溜手,麻煩事是半點不沾身,而且對客戶信息守口如瓶,直接問他交易雙方也不現(xiàn)實,于是開門見山的問:“你認識林梅嗎?”
“誰?林梅?我可不認識什么林梅,不過梅花倒是好幾朵,不知道謝警官要找那一朵”他一挑眉,若有所思。
謝俊沒時間跟他廢話,直接將林梅的照片遞給他:“這個女的,認識嗎?”
“這……我這里來來往往都是做生意的。人見得也多……”
“貓哥,上次走私案,我們警方查到有一筆貨款對不上,少了那么五十萬。錢仔說老大請顧問花掉了……”
“啊呀,謝警官也是大忙人,這前段時間剛忙完最近又有新案子了?不都說警民一家親嘛,我們肯定會積極配合警方查案了,也給謝警官減輕減輕工作量嘛?!必埜缈粗x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忙說回正題。
“啊呀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不想起來了嘛,這個女的其實叫吳梅梅,專門幫人做那些別人不方便親自做的事情。他們也有個小團伙,但是也就是拿錢辦事,事了就散的狀態(tài)。我最近都沒見過她。我跟他們這幫人可不熟,只是偶爾幫忙做點牽橋搭線,看貨掌眼的事情就罷了?!?p> “那你見過他們倆嗎?”謝俊又遞過來阿樊跟那個男人的照片。
“哦,剛剛還過來的。才走十來分鐘不到。他們讓我?guī)兔戳藗€東西。我這里確認沒有問題了,他們就可以談下一步的買賣了。至于下一步的買賣,謝警官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與我無關(guān)的事情,我是半點不會沾手的,這個我就一無所知了?!?p> “好的?!敝x俊知道這兩人在附近就行,救人才會第一重要的事情,案情要放到第二位。
謝俊連忙組織人在附近小心的搜查,務必要第一時間找到他們。
此時,溫墨一個人躺在車后座上。
她心里盤算等阿樊跟那個男的回來,自己就真的沒有一拼之力了。
現(xiàn)在車上只有這個護士,而且她現(xiàn)在背對著自己坐著,就這么十幾分鐘偷偷觀察下來,她很放松還在刷著短視頻,完全沒有想過后排的人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
再等就來不及了。
下一秒,溫墨抓起后座下面的放著的折疊雨傘,猛地一坐而起,用傘柄沖著前面女人的太陽穴狠狠的擊打下去。
溫墨父親沒過世前,教過她一些,所以她這一下打的極準。吳梅梅又毫無戒備,冷不丁的被砸了一下,不禁眼冒金星。
不等她反應過來,溫墨趁這股沖勁,跨到前頭抓起駕駛座旁的玻璃水杯就往她頭上拼命砸去,激動中直到玻璃杯被砸碎,碎屑扎進手心里,溫墨才停下手來。
此時吳梅梅躺在副駕駛上,滿頭是血,毫無知覺。
溫墨顫顫巍巍試了一下呼吸,知道吳梅梅只是暫時被砸暈過去了,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不敢耽擱溫墨趕緊搜了一下,在吳梅梅身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她一邊開機,一邊掙扎著從車上下來。
那兩人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只能趕緊逃離現(xiàn)場。
她的腿傷疼得要命,幾乎是爬著滾下了車。
此時,她電話也撥通了。
“謝隊長!”她第一時間只能想到給謝俊打電話,在她心目中,這樣是最快獲救的辦法。
“溫墨?!你在哪里?”謝俊的聲音里充滿了焦急與擔心。
聽到謝俊的聲音,溫墨差點哭出來“我也不知道。這里好像是哪里的巷子。嘶……我看到巷子名字了,淮英巷!”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你怎么樣?”
“不太好,我走不了多遠了。我剛剛從車上逃出來,我把綁架我的護士砸暈了,綁架我的還有阿樊跟一個男的,他們剛剛離開去找一個叫貓哥的人,說等會兒就回來?!币贿吪c謝俊溝通情況,溫墨一邊扶著墻往巷口移動。
剛剛在車上砸人的時候,顧不得許多。等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腿傷已經(jīng)完全崩裂,血把紗布染成鮮紅的血色。這會兒每挪一步,就鉆心的疼,冷汗已經(jīng)遍布她的額頭,連說話都帶著喘息聲。
謝俊聽著電話中傳來的深重的呼吸聲,整個人心疼到不行“你盡量遠離,盡快找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你這樣是走不了多遠的,我已經(jīng)在過去的路上了,大概還有十分鐘就能到?!?p> “好,你……盡量快一點?!?p> 溫墨挪到巷子口,從角落撿起一根廢棄的木棍權(quán)當拐杖。有了這根拐杖,她的移動速度稍稍變快了些,咬著牙拐進旁邊的巷子又走了百十米遠,終于看到一個垃圾桶,幾乎是欣喜萬分的打開蓋子翻了進去。
她暗暗可惜垃圾桶沒有什么東西,沒法子覆在身上做偽裝,這就意味著只有有人打開垃圾桶蓋,必然會發(fā)現(xiàn)溫墨,就看是誰先找到這里了。
她給謝俊描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接下來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耐心等待了。
她靠在垃圾桶壁上,隨著整個人從腺上素飆升的狀態(tài)漸漸平息,腿上的疼痛也越來越難以忍受,她又怕呼吸聲太重被人察覺,疼得只能大滴大滴的無聲咬牙落淚,把自己咬的滿嘴血腥氣。
就在疼痛加上恐懼快要將她吞沒時,一陣搜尋的腳步聲從巷子口傳來。
是誰呢……溫墨緊張的攥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