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此刻身受重傷虛弱不已,也無暇去顧及天罰小龍的感受,只是心念一動放任小龍出來了,可并沒有什么法術(shù)或者幫助小龍成長的方法,見它興奮異常只是在心里默默溝通道:去吧,注意安全就行!這點是關(guān)鍵,因為雷電小龍畢竟出自她的丹田,和她相依為命的同時也和她的道心住融為了一體,這條天罰小龍要是真有什么閃失,一定會對她的道心住造成傷害,何況這么長時間的相偎相伴早就有了感情,就連石頭小鹿受到傷害,她都會異常憤怒難過,更別說陪她一路走來的天罰小龍呢。天罰小龍興奮的點了點頭,嗖的一溜煙不見了,小安子極目遠望,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它跑哪里去了,只是道心住與小龍的緊密鏈接,讓她隱隱感到這淘氣的小家伙應(yīng)該竄上了天空。她自己現(xiàn)在身受重傷根本就無暇顧及它,只要它不是自己找死那就隨它去吧。小安子自我安慰著,此刻的夜空已經(jīng)被真人們的招術(shù)點亮,靈氣在半空中碰撞四溢,與空氣中摩擦出一道道顏色不一的炎流,靈氣幻化的飛禽走獸時而突破觸手的封鎖在孽鯢身上咬下大大的一口,黑暗化的孽鯢似乎也感到了厭煩,所有的觸手陡然一僵,正當(dāng)漫天的幻化攻擊又一次俯沖而下,所有的觸手突然向外伸,如一根根長槍扎在幻化的各種物體上,漫天的靈光忽然停頓下來,龍吟風(fēng)鳴麒麟悲鳴,轉(zhuǎn)眼間幻獸身體被穿透渲染成了黑色,最終消散在空中,長劍破碎利刃折裥沉沙全都破碎成片余輝散去夜空又復(fù)黑暗,只有孽鯢如刺猬般高舉著觸手長槍,依然屹立在原地仰望天際。滿身的觸手長槍緩緩縮了回去,可上邊的小人頭全部上仰著嘴角盡顯譏諷之意,這些真人在靈氣幻化的東西被毀后,丹田內(nèi)一陣翻涌本就難受,看到如此明顯的嘲諷如何心中不怒,幻化的物品剛剛消散立刻又再一次出現(xiàn)在當(dāng)空,比上一個更加的龐大威武,孽鯢像是終于被這群人惹毛了,伸直的獨眼舌頭忽然一彎,那只已然變成漆黑一片的豎瞳環(huán)視了一圈,眼中冰冷的殺意刺痛了每一個人的心臟,讓所有人下意識都退后了一步,了真人境的尊嚴和膽氣讓他們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挺直腰桿與那只獨眼對視。眾人正嚴陣以待準(zhǔn)備迎接孽鯢的怒火,幻化出來的奇珍異獸和劍矢也都收自己身邊做著警戒,就在此時一聲低喝突然從他們背后傳來:散開!這個聲音大家非常熟悉,正是皇帝趙禎那沉穩(wěn)寬厚的嗓音,所有圍在孽鯢身邊的人等的就是這一刻,真人們身影一陣模糊,轉(zhuǎn)眼間走個干凈,黑暗化的孽鯢觸手上的所有眼睛一起看向聲音的來處,密密麻麻冷漠的視線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可趙禎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虛抱在胸前的雙手中靈氣絲線編織出一個奇特的符號,趙禎雙手輕輕向前一推,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做得小心翼翼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見那字符脫手后速度并不快,如一個畫卷般緩緩展開,盤根錯節(jié)的靈氣絲線中,那道字符閃爍著淡淡的金色,本來凜然不動的黑暗化孽鯢此時卻猶如遇見了天敵般躬起了身體,所有觸手如炸開的毛發(fā),而那密密麻麻的眼睛中此刻卻充滿了戒備和恐懼。小安子瞅著靈氣絲線中那逐漸展開的字符驚異的低喃道:斬?
聲音輕盈飄逸,剛出口就隨風(fēng)飄散了,只有站在近前的石頭上小鹿聽到了,小鹿甩了甩靈動的小耳朵詢問道:什么?小安子搖搖頭閉口不再言語,可她心里卻充滿了震驚,關(guān)于天道字符沒人比她更了解其中的含義,當(dāng)初她通過指環(huán)了解到那場跨世界之戰(zhàn)時,就知道了那天域之外的本土物質(zhì),與混沌之神敵對的來源,當(dāng)看到天際之外侵入的那絲絲縷縷的黑色污染物,她就已經(jīng)猜到那是什么了,直到趙禎直接使出了天道字符它就更加的確定那些污染了孽鯢的物質(zhì),就是曾經(jīng)與混沌之神打的難解難分的本土污染物質(zhì),而從趙禎毫不猶豫的施展字符,也讓她明白關(guān)于混沌和本土物質(zhì)之間的戰(zhàn)爭,這些大陸上的強者們是有傳承記憶的。她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接觸到的也是大陸頂尖的新密,是天選之子,可當(dāng)自己拼命得到的新密不過是別人早就知道的事情,甚至了解的程度不次于她,頓時感到一種背叛的滋味蔓延于胸口。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炙熱的胸膛里那團叫做使命感的火焰漸漸熄滅了,小安子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已經(jīng)強大到可以背負著征服世界的責(zé)任,可過往的種種巧合,總是讓她將自己擺在了那個位置上去看待問題,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巧合畢竟只是巧合,也許她有些特殊之處,不過她的肩膀太過稚嫩,扛不起世界這桿大旗。心靈一下恢復(fù)到了平常心,這才發(fā)現(xiàn)了,以前種種讓她有所誤會的瞬間,其實都是她自找的。抬手戴著指環(huán)的左手看了看,自嘲的一笑又放下來,心中也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趙禎的字符陣法飄于天空,那孽鯢似乎被攝住了神魄無法躲避,只是匯聚起全部的觸手交叉地方在身前,觸手上的小人頭眼泛紅光口吐黑霧,編織出濃重的一道黑里透紅的屏障,獨眼舌頭彎曲著,眼中豎瞳死死盯著緩慢而來的陣法目不轉(zhuǎn)睛,趙禎始終保持著雙掌平伸的姿勢維持著陣法的運行,后山上此刻寂靜無聲就連風(fēng)都停了,一切就像被這壓抑的氣氛給凍結(jié)了。法陣再慢終是向前最后貼到了黑紅的屏障上,碰撞的瞬間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像是兩種液體黏在了一塊互相侵蝕,不一會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屏障也如潮水般涌動翻滾,最后似乎是陣法占據(jù)了上風(fēng)黑紅的屏障啵的一聲碎裂了,字符陣法也有了不小的消耗,金色都淡去了不少,可依舊不依不饒的纏上了孽鯢那龐大的身軀。陣法飄落的很輕盈可帶來的痛苦和傷害卻顯而易見,暗黑的孽鯢龐大的身軀上,皮膚寸寸裂開,一道道縫隙里面閃爍著隱隱的金光,孽鯢那獨眼巨舌猛的一伸,對著天外就是一聲凄厲的嘶吼,蒙在天空的黑暗都被震散,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星空。隨著黑暗的散去一股更加粗壯的黑色污染物奔騰而下,一股不可匹敵的力量直接灌注進孽鯢的身體里。
安逸忽然皺了一下眉頭,可大家都在關(guān)切的注視孽鯢的變化,沒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小安子一直有通過道心住,與天罰小龍的聯(lián)系了解它的動向,直覺的它似乎進入到了什么密閉的空間里,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物質(zhì)充滿了邪惡的氣息,但是也有一些可以幫助它進化的物質(zhì)遍地都是,所以它一頭扎了進去,還回饋信息讓小安子莫要著急。安逸心中雖然疑惑但對它還是比較放心的,雖說稱呼它為天罰小龍,不過真要說起來,它就是一道懲罰天雷,追隨著自己跨越了世界邊緣穿到這里的,本體如果不是困在自己的身體里,恐怕早就不知所蹤了,它又不是真的生靈沒有生命和肉體可供摧毀的,所以并不太擔(dān)心它的安危,也就隨他去了,自己這邊還在看著暗黑孽鯢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呢。不光是她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驚嘆孽鯢的變化,本來被天道字符打的破爛不堪的身軀正在一點一點的重新生長出血肉,寸寸碎裂的軀干暴露出來的淡金色光華都在慢慢的合攏消散,天域之外落下的黑暗污染物質(zhì)濃重,邪惡,壓抑,看上一眼就能挑動人們內(nèi)心最深處的暴躁情緒。暗黑污染物灌注下來帶起的疾風(fēng)在空中回蕩,激起灰塵沖向四周,所有人的身體外一瞬間亮起來薄薄的一層護體神光。這番強烈的變故讓眾人臉上露出凝重,剛才不過是絲絲縷縷的暗黑污染物就已經(jīng)大家手足無措了,現(xiàn)在一下子灌注的這么猛烈,趙禎打出來的傷痕也消失不見,接下來還怎么打?能讓一群真人境強者吃癟,在這片大陸上也是頭一次出現(xiàn)這么強大的生物了,尤其是在人類的政治文化中心皇城里,這種怪物一旦失去控制恐怕就會造成無法想象的災(zāi)難。趙禎心里清楚,他的背后就是萬千百姓,知道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一定要不計生死將這頭畜生給困在這里,最好是殺死在這里,不過一想到孽鯢身軀碎片就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傳染性,他又放棄了這個打算,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他還真不敢痛下殺手。暗黑污染物很快就灌注進了孽鯢的身體,而它那本就大如山岳的軀體,現(xiàn)在更是膨脹到了山脈般磅礴,遮天蔽日的矗立在空中,龐大的威壓從它身體里傳來,獨眼中的豎瞳再也不沒有半點情感色彩,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戮和對生命的冷漠。孽鯢進化完成眾人也都知道最終的生死決戰(zhàn)也要即將展開了,所有人屏氣凝神等待最佳的時機,打出最凌厲的招術(shù),也統(tǒng)統(tǒng)將生死拋到了腦后。
夜空中的黑暗再次合攏,厚重的云層低低的追隨在孽鯢的背后,沉甸甸的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星光瑟瑟發(fā)抖的隱去,不知從哪里刮來的狂風(fēng)揪著一坨坨烏云卷在了一起。孽鯢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現(xiàn)在的它除了毀滅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化身成暗黑污染致傀儡的它,就連當(dāng)初的仇恨和進階的希望都忘記了,留給它唯一的意識就是粉碎眼前這個世界,所以它并沒有理會帶給他致命傷的趙禎,更沒有去敲那些真人高手一眼,而是仰頭一聲響亮的嘶吼,舞動觸手狠狠地朝著地面砸去,啪啪啪幾聲密集如雨般的敲打,每一下都似乎用盡了全力,大地鈞裂開丑陋的疤痕,整座皇城都在敲打中瑟瑟發(fā)抖。這時候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人驚呼道:快阻止它,它這是想要弄塌擎天山。當(dāng)初五族混戰(zhàn)將這擎天山發(fā)折了一半,現(xiàn)如今又來一個準(zhǔn)備全部弄塌,這擎天山和皇城中的百姓也真是多災(zāi)多難啊,這幾下重擊聲波,狂風(fēng),帶起來的灰塵就連空氣都感覺到了震蕩,一眾真人在空中都站立不穩(wěn),更別說那些皇城中的房屋和百姓家了。隨著大地強烈的震顫狂風(fēng)涌動,城中房屋也跟著劇烈的晃動起來,灰塵瑟瑟而下,墻壁開裂房頂岌岌可危,百姓們狼哭鬼嚎奔走逃命恍慌不安,后山皸裂開的地面如如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朝著皇宮方向延伸過去,突然皇城四面城墻上,城衛(wèi)軍的軍營中,一道道人影拔地而起當(dāng)空而立,城門上軍營的帥帳中升起了一片的光華,光芒直射天空在皇宮上方匯聚成一體,像一個大碗倒扣在這座人類的中心城池上方,所有的震蕩,狂風(fēng),聲波一下被隔絕于皇城之外。大地的裂痕到了碗的邊緣也噶然而至,皇城中的百姓漸漸安靜下來,這一晚上可把他們折騰的夠嗆,現(xiàn)在全都現(xiàn)在了空曠處驚恐的望著后山上空那遮天蔽日的身軀,天空中那些當(dāng)空而立的身影在穩(wěn)定住城域防護后也都轉(zhuǎn)身看向了后山,他們身負守護之職不能輕離,可擔(dān)憂之情具是躍然于臉上,這座人類的中心城市,今天又一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考驗。城中的人嚴陣以待,后山的人可就沒那么輕松了,早在大地被孽鯢拍打出出現(xiàn)裂痕的時候,眾人就知道不能任由它如此破壞下去,也沒人指揮幾乎是一擁而上,所有人都在用最有效的攻擊方式阻止它的觸手繼續(xù)落下?;蛲信e著護盾抵擋,或舞動著兵刃揮砍,或召喚出幻獸糾纏,這么多真人每個人對付幾條觸手,在他們想來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時天空中又是一片絢麗的光華舞動。只有趙禎沒有動手,他在等待齊總管將妄生戒拿過來,通過剛才的試探攻擊,他就明白想要殺掉孽鯢太難了,而且就算僥幸殺死它,可接下來相應(yīng)的后果也是人類無法承擔(dān)的,所以他想要將這孽鯢送去異空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小安子受傷比較重,雖有石頭小鹿在兩旁護衛(wèi),但此刻聲浪,狂風(fēng),大地的震顫讓它們兩個自顧都不暇,又如何能護安逸周全,在一陣陣的沖擊下三個人搖搖晃晃終于站立不穩(wěn)撲通跌倒在地,小安子被這么一摔胸口又是一陣翻涌,幸虧先前服食了療傷圣藥,這才勉強將上涌的血氣給壓了下去,石頭緊張的看著安逸道:安逸,不行我扶你去皇宮那邊吧,讓秦秦他們照顧你,這里馬上就成為戰(zhàn)場太危險了。小鹿也胡亂點著頭道:就是啊小安子,咱們快點走吧,這里也太嚇人了。安逸苦笑一下道:恐怕這一次咱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要知道感染孽鯢的那個暗黑污染物乃是天外來客,它的使命就是要毀滅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這里不分生靈還是實物。就算是塊石頭也是它毀滅的目標(biāo),這里這么多真人,甚至就連皇帝都親自出手了,一旦落敗恐怕就沒人能阻止它了,所以我猜測皇宮那里的光幕一定是將咱們都封鎖在這里出不去了,如果是勝了也許還能從這里離開,萬一輸了恐怕這里就會變成死地,為了防止那暗黑污染物逃出去,也不會開放這片區(qū)域的,所以咱們就算跑到皇宮光幕那里,也不會給咱們打開一處缺口的,他們害怕那污染物趁機跑出去啊。石頭和小鹿聽了心中一驚急忙追問道:不會吧?那咱們怎么辦?小安子無奈的搖搖頭我現(xiàn)在身受重傷,你們兩個又是剛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還沒恢復(fù),再說以咱們?nèi)齻€這點修為上去也是送菜的,所以扶我去一邊躲著點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就好??墒撬麄兿胱咭惨獑栠^孽鯢才行啊,成為傀儡的他可是要摧毀眼前一切的,又怎么會讓他們?nèi)齻€從容離開呢?在一群真人高手里他們?nèi)齻€就像夜空里的螢火蟲,那么的顯眼弱小,不欺負他們欺負誰去?孽鯢跟真人們打的本是一場消耗戰(zhàn),不過是孽鯢用天域外的污染物,去腐蝕真人用靈氣幻化出來的那些華麗的招術(shù),真人境隨可以溝通天地,靈氣生生不息,可也不是無止境的,至少你周圍要有靈氣才行,可隨著孽鯢的腐蝕,他們幻化出來的格種招術(shù)都如水入油鍋,在一聲聲滋啦聲中被縮小直至耗盡,然后真人們重新使用出來,可隨著越來越多的幻化招術(shù)被腐蝕,天空中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蒙上了薄薄的黑霧,這是靈氣被腐蝕燃燒所致,可就因為這層薄薄的黑霧,他們周圍的靈氣也越來越少了,反而多了一股惡心難聞的氣味,讓人聞之作嘔,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靈氣撐起護盾,抵御這股黑霧帶來的異味和侵蝕。此消彼長慢慢大家才發(fā)現(xiàn)靈氣居然有銜接不上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