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根,就抽一根。”
糾結(jié)許久,她打開盒蓋抽出根煙,迅速把煙盒塞進兜里,而后掏出打火機動作熟稔點燃香煙。
吐出一口白煙,任風(fēng)把煙吹到臉上,她整個人放松不少,干脆盤腿坐下來慢慢抽。
“站?。⊥冕套右惶煲膊恢老?!”
她才抽一會兒,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男人的嚷嚷聲。
一個戴著帽子的家伙正拼命朝橋上跑來,嚷嚷的男人在他后頭奮力追趕,期間將要追上他,卻因為躲避他揮舞的小刀落下。
眼看要被他逃掉,余深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河里有踏石,立刻剎住腳跳下河打算去河對面截他。
那人回頭沒看見余深,停下來緩了口氣又賣力狂奔。
因為沒有路燈且有石獅子擋著,那人似乎沒注意到易垂安。易垂安見跳下河的人正在上岸,而那人離自己僅十來米的距離。
她掐掉煙咽口口水,悄悄蹲起來撐住石獅,抓準時機在那人即將上橋之際,突然伸腿。
“??!”
“嘭!”
那人被狠狠絆倒,下巴登時嘩嘩流血,手里的刀脫手滑到橋上。
他驚恐的看著地上的一灘鮮血,感到一陣劇痛猛地捂住下顎。他狼狽地爬起來目光兇狠的恨她,面容猙獰的朝她撲過去。
易垂安本能地往后躲,卻腳下踩空。
“??!”
“小心!”
千鈞一發(fā),她即將摔下河時,余深趕到迅速把她拉回來,而后反身踢中那人腘窩,令那人吃痛跪地。
“謝……”
“趕緊過來?!?p> 易垂安驚魂未定,剛張嘴謝字沒出口。他掏出手機撥出去對對面的人大吼,吼完一把鉗住那人后頸。
余深掛斷電話不到一分鐘,兩個年輕的便衣急急忙忙趕到。
其中一個見那人滿臉是血,一時無措,“這……”
“趕緊送去醫(yī)院。”
余深臉色難看得可怕,兩個新上崗的民警不敢多說,小心翼翼押著人離開。
那人不顧疼痛,掙扎著回頭,看易垂安的眼神似乎要活剮她一般。后怕襲上心頭,易垂安本能地低頭避開那可怕的目光。
待他們走遠,余深撿起小刀,轉(zhuǎn)身喝道:“易垂安,你腦子有毛病?他手上有刀!誰需要你充英雄,你安靜躲著不好嗎?”
易垂安渾身一顫,扶正眼鏡看清他是誰的時候,目光驟然變冷,方才的后怕全都消失。
“呵,你居然也會讓我躲。”
冰冷諷刺的語氣,余深滿腹的怒火陡然澆滅,看到她冷漠的表情,忽然后悔。
“抱歉,剛才太危險了,我一時后怕……”
“你只是一時后怕嗎?”
易垂安受傷地皺眉,“我,直到現(xiàn)在還在后怕,而你只是一時嗎?當(dāng)初大義凜然指責(zé)我沒有站出來的人是你,現(xiàn)在讓我躲的人也是你!好人壞人都是你在做,如果你當(dāng)初沒做那種事情,我爸也不會……”
眼淚蹦出眼眶,她就此停住,抬手用力擦干眼淚,恨他一眼后繞過他快步離開。
余深塌下緊繃的肩膀,心痛的閉眼??吹绞撬O倒那個混混的時候,他是真的害怕,所以氣得沒了理智。他是真的,沒有想要惹她哭?!皩Σ黄稹?p> 握緊拳頭走下橋,易垂安喘出憋著的一口氣,雙手捂緊脖子無法控制的撓起來。
翌日,大雨瓢潑如決河傾,整個城區(qū)被圈在雨幕之中。
易垂安出門不久,下坡時積水從腳后源源不斷灌進鞋里,導(dǎo)致她不得不跑回樓下。
看雨全然沒有減小的趨勢,她猶豫幾分鐘后跑上樓,再下樓時,腳上穿一雙涼拖,手上提一雙鞋。她將褲腿卷過膝蓋,撐著傘下坡。
本想一口氣沖到坡腳,奈何腳冰得生疼,她于是在小吃店門口停下。
小吃店沒客人,只有姜沅在刷洗椅子。她脫下涼拖赤腳走進去,姜沅瞧見,當(dāng)即喊聲“祖宗誒”,跑到收銀臺翻出條干凈的毛巾給她。
易垂安邊擦拭邊問姜女士:“怎么洗椅子了?”
“反正今天做不成生意,沒事干就想打掃打掃。”
找出電爐子插上,姜沅把她拉坐下,怨道:“雨小點再下來不行嗎?”
“來不及,我第一節(jié)有課?!?p> 易垂安苦笑著拿出手機,看到教師群里的通知時,如遭雷劈。
因暴雨導(dǎo)致部分路段交通崩潰,上午課程取消,下午課程就屆時雨勢而定。
“怎么不早說?”早十幾分鐘她就不用又濕鞋又凍腳的啊!
“啊,絕望。”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她生氣地扣下手機。
姜沅問:“不用去了?”
“嗯?!闭Z氣幽怨。
“叮鈴”,門上風(fēng)鈴發(fā)出聲響,易垂安和姜沅都詫異的向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穿雨衣水鞋的民警探進腦袋,問:“姜沅女士在嗎?”
“在、在,”姜沅走過去連忙點頭。
民警指著門外的電瓶車說:“我們老大在臣府橋發(fā)現(xiàn)你的車,給你推回來了?!?p> “嗯?”姜沅疑惑地回頭。
易垂安反應(yīng)過來,起身向她解釋,“是我昨天停在那兒的,有事離開就忘記騎回來了?!?p> “謝謝你,”她瞟一眼門外的車,問:“不過你們怎么知道車是誰的?”
“這個……”民警同志轉(zhuǎn)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身后,“查一查就知道,都有登記信息的嘛。”
“車送到了,我走了?!?p> 他說完不等她們反應(yīng),匆匆離開。
“誒!”
姜沅邁腳欲招呼他被易垂安攔住。易垂安沉顏,“別追,人家肯定很忙?!?p> 車是她的,查到的車主卻被說成是姜女士,除了余深她想不到其他人。
那頭,民警以為余深已經(jīng)離開,可走到小吃店外的拐角,一個大活人渾身冒冷氣立在那兒,害他嚇一大跳。
“老大!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
余深無甚表情的瞥他一眼,雙手抱住自己走進雨里。
“奇怪,”小同志忍不住嘀咕。
一查到車是小吃店老板的,非要立刻親自送過來。換做平常,都是通知車主自己去取的。而且看到店里有人,他還轉(zhuǎn)身就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