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沐兮不見了是吧,說清楚點,具體點,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不要急。”和剛才李萬里焦急不同,紀軒的聲音很是冷靜、沉穩(wěn)。
“就是......”
紀殷沒有聽下去,他往村里走去,在幾個火把、燈籠的照明下,村里的好幾個村民都在叫著李沐兮的名字。
“紀殷,你有沒有見過李沐兮?”
“紀殷,你見過....”
“紀殷,還記得...”
這樣的問題紀殷聽了好幾次,因為他是書塾里眾多孩子中和李沐兮玩得最好的一個。村民都希望他知道點什么。
半個村子都響著尋呼聲,紀殷則皺著眉想著最近李沐兮的一舉一動,以他的記憶力已經把李沐兮最近做的事翻來覆去好幾遍了,連他們三天前中午一起吃飯吃的什么菜都想起來了。愣是沒有想到一點頭緒....
忽然的,紀殷的腦海閃過一本書名:《靈衡景色》。
沒有猶豫,紀殷拔腿就跑,沖向夕南森林。
......
晚上的夕南森林和白天的時候猶如兩個地方。
粗大的樹,上面的樹皮就像一張人臉一樣;同樣的蟲鳴,在這里好像變了一個調了一樣,不知道是被風吹還是被什么東西絆起的干葉響聲;遠處的野獸叫聲;還有一些不知名鳥類的叫聲。
這些聲音為這片兇命遠揚的夕南森林增添了不少氣氛。
森林里一條附近村民砍柴時留下來的小道,一個小女孩正拿著一個火折子孤零零地走著。
森林的歡迎曲并沒有這么討人喜歡,李沐兮的兩條小腿走一步都要抖一下。
小存戒里拿出一張小地圖,借火折子的微弱光芒李沐兮看著上面明顯手繪上去的路線,著是她自己畫的,她來這里是要尋找某樣東西。
嚓嚓,腳踩樹葉的聲音,李沐兮警覺起來,因為看地圖她是站著不動的,那就是說有什么東西來了。
從存戒里拿出可以遮蔽味道的藥粉往地上撒,一邊往樹那邊走一邊撒,躲到樹后面,蓋上火折子的蓋子,只露出一點點的火光。
嚓嚓,聲音越來越近,然后停了,李沐兮屏住呼吸,緩緩把火折子的蓋子完全蓋上。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李沐兮的肩膀上,把她嚇得魂飛魄散,手捏著火折子就往身后戳。
也不管戳到什么東西,感到那只手松開后李沐兮把腿就跑。
“李沐兮?!是我,紀殷!!”跑沒幾步,就又被一只手抓住,然后就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喊道。
“呼~”把火折子吹亮,看著一身樹葉、衣服東歪西歪、狼狽的紀殷,掙扎半天才冷靜下來的李沐兮有點不好意思。
“你在這里干嘛?”比平時的聲量大了不少,紀殷質問道。
“找東西?!?p> “大聲點?。 ?p> “找東西?。 ?p> “找什么?知不知道你爹娘有多擔心你?和我回去?”
“我留了信的?!?p> “留了也不行,跟我走??!”
“我不?。 ?p> “......”紀殷把憤怒壓回去,看著被自己抓住手一臉倔強的女孩,無奈地說道:“那本什么《靈衡景色》里的?”
李沐兮點點頭,把手抽回去,退后兩步,盯著紀殷,沒有一點點打算跟著他走的打算。
因為火折子的反光,李沐兮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顯眼,里面盡是堅持。
紀殷就這么看著李沐兮好久,忽然松了一口氣:“算了,你沒事就好。走吧,我?guī)闳フ摇!?p> “嗯?”李沐兮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也知道路怎么走,都來到這了,找不到不就虧了?走吧。”紀殷拿過李沐兮手中的火折子吹亮了幾分:“火折子做得不錯。”
李沐兮還是一臉懵。
“跟緊我?!奔o殷走到前面帶路:“對了,以后說話大點聲,你的聲音很好聽,我挺喜歡的?!?p> 李沐兮像平時一樣懵懵地跟上紀殷,聽到他那句話后,小臉有點紅。
噗,紀殷突然停下腳步,李沐兮不可避免地撞了上去,退后半步,還未出聲,一道低哼沖進她的耳朵。
紀殷微微抬起左手護住身后的李沐兮,看著眼前這頭兩個他這么大的野豬。
野豬喘著氣,低哼著,右蹄子時不時扒著土。一股隨時沖鋒的模樣。但是兩個鼻孔卻淌著血,左蹄子還夾著一個捕獸夾,不斷地往外冒著血。
緩緩靠近自己身后的李沐兮,紀殷低聲說道:“把你的存戒給我。”
李沐兮迅速摘下自己的小存戒,然后為了方便紀殷的使用,將存戒戴到了其左手手指上。
紀殷迅速看了看里面的東西。然后確定了逃跑方案,左手摟住李沐兮,然后猛地退向身后的黑暗。
被獵人的陷阱搞得神經過敏的野豬直接就沖向兩人。
看著即使受傷速度也不慢的野豬,紀殷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右手一揮,從自己的存戒撒出大量的紙飛機,靈氣一運一推,將這些紙飛機全部送了出去。
野豬可不管這些,直直地往飛機堆里沖。不過它運氣不好,一臺紙飛機恰好插到它的眼睛,它慘叫一聲,閉著眼睛沖向紀殷兩人。
轉身,紀殷把李沐兮抱進壞里,同時從小存戒拿出一把消息粉,朝著沖過來的野豬一撒。同時凝聚出一枚靈氣針刺向其左蹄的傷口。
不知道為什么鼻子受傷的野豬將這些粉末吸進鼻子里,鼻子里的傷口被這些粉末刺痛,頓時讓這頭野豬眼淚四橫,視野瞬間模糊,左蹄的疼痛讓其身子一歪,直接從兩人的身邊擦過,然后撞到了一個樹上。
“跑?!奔o殷拉著李沐兮就跑。
跑得老遠的一段路,火折子都滅了紀殷才停下來,擦了把汗:“運氣不錯,你沒事吧?”
李沐兮有點喘不上氣,讓天生體弱的她跑了這么一段路真是難為她了。
啪,紀殷從李沐兮的小存戒里又拿出一根火折子,吹亮。
“那頭....豬.....死了?”氣還沒緩過來,不過李沐兮的聲音確實是大了不少。紀殷很滿意。
“不知道,那個捕獸夾讓它流了不少血,估計都有點神志不清了,只是靠著腎上腺素活動而已?!奔o殷搖搖頭:“我那些動作只是想讓它失去方向感一股勁地沖下去而已,沒想到它直接撞樹上了?!?p> “那我們趕緊走吧,免得它又追上了?!崩钽遒夂苁菗?。
“放心,它鼻子里都是那些消息粉,估計現(xiàn)在它什么味道都聞不到了。至于現(xiàn)在嘛.....噓~”紀殷把火折子蓋上,神秘兮兮地讓李沐兮噓聲。
李沐兮還以為又有什么野獸來了趕緊屏息,結果等半天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剛想出聲,一點亮光在她面前飄過。
那是一只發(fā)著幽幽綠光的小蟲子。
李沐兮有點驚訝,她意識到自己找到要找東西了。
紀殷拉起李沐兮的一只手,帶著她向前走,很快,散發(fā)著淡淡綠光的小蟲子越來越多。
《靈衡景色》上面有這么一段:
夕南森林有種螢火蟲,這些螢火蟲和其他地方的螢火蟲有點不同,它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從原居住地齊發(fā),遷至新的居住地。如果你好運在晚上遇到它們遷移,那么,你就會看到讓你畢生難忘的一幕.....
星河。
這是李沐兮最直觀的感受,比從書上的照片還要震撼——一條淡綠色的星河。其中的每一個星星都是一只螢火蟲。
數(shù)量龐大,無數(shù)的綠色星星,緩緩流動的星河。伴隨著水流的聲音、蟲鳴、月光和漫天星,一切都是這么的協(xié)調、美好。
“好看吧?!奔o殷也欣賞著,不過他不單單看著星河,也看著李沐兮,璀璨的星河和天生麗質的李沐兮,一切都是那的秀色可餐,他笑著問道。
“嗯!”李沐兮興奮地點點頭。
“哦,對了,還有這個東西,估計是給你的。也順手給你了?!卑殡S著這么一句話,紀殷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也沒經過李沐兮的同意,直接就往人家頭上套。
李沐兮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已經多了幾分重量,還沒問這是什么,這塊玉佩就發(fā)出微光。然后李沐兮就感到天地之間的靈氣緩緩聚集到她的身邊,環(huán)繞著。
“嗯....居然是這個作用,這個估計是我們兩個人的父親一起為了改善你的體質做出來的,要好好使用啊?!奔o殷感受著環(huán)繞在李沐兮身旁靈氣,猜測著玉佩的作用,說道。
“謝謝?!蹦弥€不如螢火蟲亮的玉佩,李沐兮低聲說著謝謝。
“呵,謝謝我干嘛,回去好好給他們道個歉吧.....咦?”紀殷有點驚奇。
只見那些螢火蟲因為那些靈氣而開始環(huán)繞著李沐兮飛了起來,就好像李沐兮御使著星河一般,場景十分唯美。
看著十分開心的李沐兮,紀殷也微微笑了起來。
......
紀殷很是郁悶,剛才一下課他的父親就抓住要往院子里跑的他,被然后神秘兮兮地拉到一個角落。
‘嘿嘿嘿,紀哥,聽說你兒子也在村里的書塾上課對吧,能不能拜托你讓你的兒子和我們家女兒交個朋友?我家的寶兒女兒情況你也知道的,在書塾里沒什么朋友,怪可憐的.....放心,到時候陽翟城一條龍??!’
回想著李萬里的委托,紀軒組織著語言,然后對著紀殷說道:
“看到那邊那個坐下樹下看書的小可愛沒有?”拉著紀殷,一邊指著院子里坐在樹下看書的李沐兮,一邊湊在紀殷的耳邊說道。
紀殷轉眼望去,那是一個穿著白、淡青兩色裙子的小女孩,留著一頭齊腮短發(fā),手里捧著一本比她的小臉還大的書,微風吹過,帶起她的頭發(fā),露出一張精致的側臉。
“看到了,李沐兮。她還坐著我的位置呢。怎么了?”紀殷記得書塾里全部孩子的名字。
“嘿,你知道她的名字就好辦了,她可愛吧?”紀軒問道。
“嗯。”紀殷實話實說。
“我想讓她做我們家的媳婦?!奔o軒語出驚天。
“???”紀殷都被嚇到了。
“嘿嘿,好了好了,差不多就是這么一個意思,你先去和她打好招呼?!奔o軒說道。
“為.....”紀殷的話被紀軒塞給他的一本《折紙大全》給塞了回去。
“......”紀殷無語了,拿著書慢慢走向那顆樹,也不是為了滿足自家不正經爹的不正經要求。李沐兮這個人他知道,在書塾里的人緣比他還差,明明有著一張迷人的臉.....不懂。
算了,幫幫她吧。帶著這個想法,紀殷走到那顆樹的另一面,坐下,打開《折紙大全》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