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魁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累過。
從王右用那個羅盤找到方向后,他們就一直在趕路,不停地趕。
山魁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為了不迷失方向,王右必須是不是就用一下那個羅盤,但是因為那個羅盤的副作用,王右變得越來越暴躁,有一次罵臟話甚至將自己罵暈了過去......因為說話太多太急導致自己缺氧......
而且從來沒有用過這么多次羅盤的兩個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的又一個副作用——特別耗靈氣。
它都快將王右榨干了。
不得已,山魁只能從王右身上撕下一塊布封住后者的嘴巴,等到要用到羅盤的時候才解開。同時從存戒拿出一件斗篷,將王右放在上面,拖著他走。
沒辦法,誰叫當初是王右搶到了羅盤,這是他們倆的規(guī)矩,也是尋寶人這一行的規(guī)矩:誰得手,歸誰。
這也是兩人的合作能長久到其他人都將這兩個人綁定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他們倆混的時候,只要有人看到了山魁或王右自己一個人,不出三句話就是“山魁(王右)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幾個參照物的原因,時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唯一能知道時間在流失的,就是自己的體力在慢慢下滑。為了維持身體,他們必須吃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雪天的原因,總覺得東西吃得特別快......他們存戒里的東西能吃的都少了一半了。
還想著路上如果遇到走神亂走的人就順點吃了,可是奇怪的是這么久以來,居然沒有遇到一個人......
壞消息不少,好消息也有,王右最初初找到的那三個點他們已經排除掉兩個,現(xiàn)在正往第三個趕,羅盤以前可沒有出錯過,也不知道這次是怎么了......
山魁有點慫了,他在尋寶界也算是老人了,能在這一行混這么久,他的優(yōu)點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退,這一次也一樣。
“王右,這次的渾水不好趟啊?!鄙娇A讼聛?,看向手中被自己拖了近一千米的王右。
王右現(xiàn)在嘴唇干裂,眼睛發(fā)紅,呼吸無力。就像那些癮君子一樣。
他咧開干巴巴的嘴,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很想吼‘老子這么辛苦,你**居然慫了,你還有沒有*?!鹊冗@樣的話,
但是我也覺得是這樣,我們原地休息吧,等我恢復一下,用羅盤定個位,撤。”
山魁找了一個好地方,將王右安置好,自己也準備休息。
不過剛閉眼沒多久,山魁聽到了一些聲音。
他睜開眼,拍醒一邊已經睡著的王右,讓后者注意一下,然后他準備去看一下情況,畢竟是終于有動靜了。
那個動靜并沒有多遠,還能記著休息的地方。
山魁偷偷摸到一處隱蔽的地方,這是他的職業(yè)習慣。
探出腦袋,發(fā)出動靜的是四個人,應該是一只小隊,他們的隊服山魁認識,是破冰城的守軍,想必是派進來救援的。
他們現(xiàn)在正走在山魁和王右之前走的路上,也就是往永凍雪山的方向。
這讓山魁很是不解,他們有沒有羅盤,怎么確定的方向?
之間四人之中有一個人拿出一個金屬板,看了幾眼后說道:“隊長,雪山在正前方五百米?!?p> “好,出發(fā)?!?p> 是用那個金屬板來定位的?山魁非常疑惑。
“各位,請回吧?!币粋€輕但是卻十分清楚的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前方滿人了。”
只見四人的面前不知道什么多出了一個人影。
來人一身黑,黑色大衣,里面也是黑色的衣服,頭上罩著大衣那寬大的帽子,本來應是露出來的下巴也被一個面具覆蓋著。
四人小隊非常默契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并迅速站好隊形。
最后面是靈炮,中間是弓箭,拳套和長槍并列在最前方。
“你是誰?”拿著弓的隊長發(fā)話了,不過山魁看到他的眼神中并沒有疑問,應該是知道什么。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請回吧?!边€是那句話,語氣都沒變一下。
“活抓!”
嘭!拿著靈炮的毫不猶豫地開火,不過發(fā)出來的不是靈氣團而是一張大網。
其余三人也一并沖上前去。左右各一個負責近戰(zhàn)的,隊長則高高躍起,弓拉滿月。
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張就算是雪靈熊要掙脫也要一段時間的大網在距離黑衣人兩米的地方直接碎了。
在場所有人瞳孔猛縮,因為黑衣人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靈炮已經開始聚靈氣;
長槍如蛟龍一般刺出;
拳頭帶著破風聲打出;
鋼箭呼嘯著空氣離弓。
然后,
長槍和拳頭在距離黑衣人半米的時候被擋了下來,勢如破竹的鋼箭也在這個距離被彈飛。
“護體靈膜?!不對!靈氣罩?!”隊長一邊落地一邊震驚道。
長槍和拳套迅速退開,為靈炮提供視野。
“什?!”靈炮小哥震驚的聲音傳開,不過話還說完......
嘭!接著就是一聲巨響。
靈炮炸膛了。
負責靈炮的小哥血濺當場,半個腦袋都沒了,當場死亡!
“唐飛?。 毙£牭娜诵娜绲督g。
隊長杜子恒握著弓的手已經抓得發(fā)白了,下巴緊合,心中理智告訴他必須馬上撤退,但是......
他用眼睛余光看向僅剩下的兩名隊友,發(fā)現(xiàn)他們和自己一樣滿眼通紅,
“撤......”
退字還沒有出口,平時和唐飛關系最好的周軍已經暴起沖向黑衣人,其手中的拳套上微微透出的靈氣已經帶上了血色,他要拼命。
拿著長槍的朱俊杰也同樣暴喝一聲,然后和周軍夾擊黑衣人。
將退字咽下肚子的杜子恒將弓換成了一把大刀,然后和其他兩人一樣滿臉憤怒的怒吼著沖向黑衣人。
然而,
就如同一開始的那張沖著黑衣人去的大網一般。
隨著衣物被撕裂的聲音傳入腦海,杜子恒腦子變得一片空白,視野不由自主地向下傾斜,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猛地爆出恐怖的血花,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已經和手臂分離了。
他的視野在空中打著轉,他看到了自己的隊友也和自己一般全身帶著血花無力地倒在那個剛殺死了他們的好兄弟的黑衣人面前。
唐飛、周軍、朱俊杰......我對不起你們......
啪!重物落地的聲音。
杜子恒最后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片血紅色的雪花,就這樣永遠印在了他的眼中。
......
王右被吵醒了,他睜開本來就很紅的眼睛,看著山魁喘著氣跑過來。
“王右......我們該......該跑路.....了.....”山魁眼中帶著一絲絲恐懼,一字一口氣地說著。
“哈?”剛醒的王右腦子還有點不清晰。
“走?。?!”山魁不容分說拉著王右就跑。
風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大了起來,混合著雪無情地拍在山魁的臉上,但他卻絲毫沒有覺得冷或者疼,他只想跑,哪里都好,只要能遠離那個地方就行。
突然,他的身子一頓,差點栽到了雪地里。
疼痛后知后覺,恐懼慢慢爬上了他半張臉,慢慢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間多了一道口子,正往外不斷地滋血,衣服很快就紅了。
“兩位......”一道聲音從身后傳到山魁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