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狗吠聲四起,家里著了燈,老嚴(yán)顫顫巍巍的慌忙開門。
濤子的哭聲洪亮,響徹四方。
蘭子一頓手忙腳亂,低聲地哄著、抱著、親親入睡,一邊兩眼瞪著秀子進(jìn)來的方向。
仿佛要穿透一切,讓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長長記性。
等濤子再次進(jìn)入夢鄉(xiāng),蘭子披著衣服從里屋出來,看著二狗和秀子一臉?biāo)獾臉幼?,連忙說道,二狗來啦,別走了,就在這里睡吧。
不了,媽,今天我?guī)阕映鋈コ燥?,晚了點兒,是我的不對,您別在意。
這說的,一家人說這些客套話干嘛?
你妹子她就是,沒心沒肺的臭丫頭。
好啦,你們說吧,我睡覺了,秀子打著哈氣。
這臭丫頭!埋怨著瞅了瞅,收拾了一下秀子的衣服。
看著女兒一副長不大的模樣。無奈道。
媽,你們也早點兒睡吧,我走啦。
老兩口將二狗送出了門,蘭子給王二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二狗你也老大不小的,別整天一個人孤……孤零零的,也該想想自己的……事兒了。
回家連個熱乎氣兒都沒有。
媽,我知道啦。王二狗著急的上了車。
路上慢點兒。蘭子不放心的說道。
哦,我知道啦,我走啦,媽,叔我走啦。
唉!慢點,老頭低沉的聲音,有些顫顫巍巍。
濤子用嘹亮的哭聲,跟王二狗告別,蘭子又一頓手忙腳亂,向里屋沖了進(jìn)去,老頭看看著王二狗的車燈消失在遠(yuǎn)方。
然后嘆了口氣,鎖門,回屋睡覺。
王二狗在黑燈瞎火的街巷里,到處東竄西竄。
穆老頭早已入睡,王二狗早早的關(guān)掉了摩托車。
將他扔在的鐵皮巷,一個人走了過來。
當(dāng)自己忙碌完回來之后,就想到了穆老頭兒,老頭兒年歲大了,也不愿意搬來搬去,不喜歡熱鬧,多數(shù)時候喜歡清靜。
就是偶爾讓栓子,過來搭照老爺子,英子偶爾也過來。
王二狗躺在床上有點發(fā)呆,摸著自己的肚皮開始畫圈圈,于是又起來溜達(dá)。
一個人的時候,王二狗特別思念小辣椒,仿佛小辣椒,是自己所有美好的寄托。
她也確實給了,王二狗所有美好。
二狗現(xiàn)在滿心想著,自己什么時候能夠小辣椒成個家,生兒育女一起白頭到老,看著孩子們活蹦亂跳。
到處忙東忙西的自己,心里就會笑了,沒有家的人,對家的渴望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
二狗無數(shù)次想,如果沒有老爺子,自己或許已經(jīng)堅持不到現(xiàn)在。
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沒了人生的目標(biāo),許多時候二狗自己想算了吧!
要不干脆找個姑娘,結(jié)了婚生了一大堆娃,拉倒吧!
非要談什么感情了,愛情了。
但這個事情只是想想,畢竟一個妙齡的少女,在這美好的年華中和自己相遇,產(chǎn)生了愛情的火花,怎么可能就此消亡?
想著這些年自己和小辣椒聚少離多,兩個人感情漸漸的從滋潤,變得空洞,驟然冷卻封存。
指望著在,開壇時能像芬芳的美酒,酒香四溢。
也指望著在以后,相聚的歲月里,兩個人將內(nèi)心封存的美好,炙熱綻放。
舉杯邀明月,問情情妾意。
人不能站的太高,不能想的太遠(yuǎn)。
否則自己感覺曲高和寡,自己有無數(shù)次的孤單,和無心的清冷。
別人說的什么話,自己沒有興趣聽。
而自己說的什么話,別人又聽不懂。
也許正因這樣,高處不勝寒。
王二狗看著外面,曉若的天空,自己渾身發(fā)抖,內(nèi)心那種恐懼和清冷的感覺充斥心扉。
好像現(xiàn)在,只有小辣椒能驅(qū)散,自己心里對親人的渴望和一切美好的向往。
好像現(xiàn)在只有小辣椒,能將一切的美好,塞進(jìn)自己的心房,讓自己感覺重回人間。
不過看著老頭睡覺的方向,王二狗在黑夜中無聲的笑了。
沒關(guān)系,反正有個老頭兒陪著我自己。
老頭兒睡著睡著就坐了起來,沖著王二狗的方向說,狗日的才回來。我都睡了覺兩覺了。
老頭兒!你能不能半夜不要這樣,很嚇人的!
正常人都受不了好吧?王二狗假裝埋怨道。
你個狗崽子,你怎么不說你半夜不回家?
老頭分外生氣,感覺自己像被孤零零的,扔在幼兒園里的小朋友一樣。
沒有父母去接,那種內(nèi)心的苦悶與傷神,感覺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
老頭兒怎么啦?王二狗甘心的問道。
我餓了,老頭嘟囔著說了一句。
坳,王二狗一看??!十二點剛過。
那吃第二天早飯,也不算過分。哎,我也餓了,那我趕緊去做點兒,你要吃什么?
疙瘩湯吧。老頭試著問了一句。
王二狗想著還好。
房間里的爐子燒的正熱。架著一個鍋,取掉爐圈兒,倒進(jìn)暖瓶的開水。
熬一下,水很快就開了,咕嘟咕嘟的冒著氣。王二狗取了個盆子,很快滴著水,就弄出了面疙瘩。
兩顆雞蛋敲出一個小孔,甩著就到了鍋里。把面疙瘩倒進(jìn)開水里,撓好高的醬油和蔥花。再從廚房里取出點兒,包裝牛肉和咸菜。
揭了黃瓜,兩頭蒜,拍了拍。一拌就上了桌。
不到十分鐘齊了,老頭剛搓完臉,清醒了。
看樣子老頭兒是真餓了,唏哩呼嚕的,吃了小半碗,顧不上燙嘴,還一個勁兒說的好吃,好吃。
王二狗吃的斯文,安全沒有了以往的狼吞虎咽,吃點兒眼前的湯,感覺己自己胃里的花生米,還沒有消化。
老頭兒看著王二狗,又乘了兩勺,像是稚氣般的一樣,瞪著王二狗,干嘛不吃?
老頭兒。你大晚上吃這么多不怕?lián)螇牧耍?p> 我餓呀!你個兔崽子,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啊,留下我一個老頭子在家里孤苦伶仃,沒吃沒喝。這合適嗎?
老爺子我錯了,我主動認(rèn)錯,明兒個我?guī)吗^子去,你想吃什么你隨意說。
我就想吃你弄的疙瘩湯,我就喜歡吃這個。
這還不容易,您隨時說,我隨叫隨到。把狗看著眼前的的情景一個勁兒的想要落淚,嘴唇都開始哆嗦。
我反正是不信的。老頭吹著胡子。
老頭兒興致這么好,要不要喝點兒?王二狗探著問。
不啦,我已經(jīng)吃飽啦,你收拾吧,我去睡了。
誒,老頭兒,我話還沒說完呢。
說什么?說睡啦,瞌睡啦。老頭兒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