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訓(xùn)飯記

　　王二狗正在外面擺桌子邊擺桌子邊哼著家鄉(xiāng)小調(diào)。里根兒楞兒里根兒楞兒，楞兒楞兒里根兒楞兒。和一個小調(diào)子。沒有一個字沒有一句詞兒，只是一個單純的調(diào)子來來回回的，更像是一些嘆息的傾訴和婉婉轉(zhuǎn)轉(zhuǎn)的表白。

　　老爺子開飯啦！二狗得意的叫著，他堅信今天這頓飯是他有史以來做的最好的。有史以來最認(rèn)真做的事情。畢竟讓老爺子能看得上眼的，也只有是自己認(rèn)真做才有機(jī)會。

　　“狗崽子今天吃什么呀？這是炸醬?。∧挠须用?？”

　　王二狗在想連臊子面都沒吃過，這老頭兒哪兒的，不是外星的吧？

　　老頭兒顯然看見哪個面是油露露的，一股醬香味肯定特別好吃。一個大燴菜是土豆，白菜和豆腐的大集合，土豆的湯汁豐富，豆腐也熬了好長時間。

　　一個涼菜是圓菜調(diào)拌的，王二狗顯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吃了，但是想想，唉！不對，今天還有一個老頭兒，他這次主要是給老頭兒做的，于是你能想到這樣一個場景嗎？

　　一個小猴子端著一碗面先孝敬老師傅的表情?？谒亩｀}的，但還得假裝故作鎮(zhèn)定，得意滿滿地說，師傅您嘗嘗。嘶！嘶！地吸著口水。

　　這個老猴子呢！??！不，這個老夫子早就聞著香味兒了，在書房按捺了很久。聽見叫老頭兒吃飯，老頭兒才裝模作樣慢悠悠的出來。

　　“狗崽兒今天吃什么？你這是……是炸醬面，”一臉鄙視的模樣，其實(shí)肚里肚子咕嚕咕嚕的樣子只有自己知道。

　　“不是，是臊子面?！?p>　　“哦，好好！臊子面就臊子面將就著吃吧！”

　　老頭兒在王二狗的幫忙下開始擺好碗筷，準(zhǔn)備上桌吃飯。

　　王二狗顯然給老頭都已經(jīng)備好了，“給！老頭兒，你嘗嘗我做的怎么樣？”

　　老頭兒對著一副獻(xiàn)媚的二狗給了他一個結(jié)實(shí)的白眼球?！吧僭谀莾航o我玩你的小心眼兒，你小子想干嘛？”

　　“沒有啊，沒啥呀，混口飯吃。要不就我這窮人家的孩子要沒有您，我估計我還得露宿街頭，沒吃沒喝呢！我首先得感謝您吶！”

　　老頭兒說：“別說那沒用的，把飯弄好就行！我沒有別的要求，還有別給我惹事兒，還有一個就是別動我的東西就行。”

　　王二狗呵呵地笑著，笑的很雞賊連忙應(yīng)承說：“哎！沒問題，沒問題，我肯定不動您任何東西，只要您不說話，我肯定不動您任何東西?！毙睦锊粩嘣卩止荆覍ζ渌鼥|西又沒有興趣，我對你這個老家伙有興趣，你這個老書人。

　　“好，那吃飯吧?！?p>　　老頭兒心情很好，最少和王二狗約法三章成立。

　　那老頭兒吃著酸爽筋道的面條再加上美味的醬。老頭兒吃的狼吞虎咽，就差把舌頭咬下去了?？蛇€是說：“嗯。嗯！還算能吃吧！”

　　“啊，不是吧？”

　　王二狗自己也試了試，唉！這么好吃的東西他怎么說不好吃呢，難道是口味不一樣，喜歡東西不一樣？

　　王二狗想著以往的經(jīng)歷說：“唉！不應(yīng)該呀！我覺得挺好吃的呀！“

　　老老頭雞賊的表情嚴(yán)肅，很平常的說：“還行吧，湊活著吃吧！”

　　說到王二狗很心酸啊，很難過啊。

　　王二狗下定決心，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廚藝，不應(yīng)該這樣讓老書人失望，他指望著從老書人腦袋里邊兒往外掏東西了。

　　晚上王二狗躺在一張舊的單人床上，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手里捧著本兒老頭兒給他的《呻吟語》隨便翻了一下，治道開篇便說。廟堂之上，以養(yǎng)正氣為先。與海宇之內(nèi)，以養(yǎng)元?dú)鉃楸?。能使賢人君子無郁心之言，則正氣培矣·········。完了王二狗看的都快睡著了，這都是什么呀？

　　想著以往的經(jīng)歷，王二狗全然沒有了正確的什么人生觀啦，價值觀啊，他只想著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他只是喜歡和老頭們講他們年輕時的故事。他只是喜歡和老頭們在這一起曬太陽的日子，還特別懷念老頭們嘮嘮叨叨地敘述著方式，以往的故事，以往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挺長的嘮叨中有個像樣的以往傳奇故事，往往都是吹牛的。他也迫切的希望眼前這個老書人，這老頭兒能夠找個機(jī)會和他天南海北地胡侃。至于錢啦！生活啦！二狗全然不在意這些。因?yàn)橥醵芬矝]有感覺自己有什么被生活所迫，只要能睡覺就好，睡地板也好，睡外面也好，睡機(jī)車，睡在大馬路也好。這都很正常，在村里邊兒的孩子，這些都根本都不算什么，記憶中飽一頓饑一頓的王二狗早已習(xí)慣，他只是覺得自己對于看書這件事兒，對于偷懶這件事兒有特別的喜好僅此而已。

　　下定決心一定要學(xué)習(xí)一下廚藝?yán)?，要不然的話，他很懷疑自己明天就要離開了老書人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失誤，但是要取悅眼前這個老書人，確實(shí)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去玩味的。

　　可是老頭兒僅僅扔給他一本《呻吟語》就說那看去吧！

　　順便老頭兒還嘟囔著說，你現(xiàn)在其實(shí)應(yīng)該有本字典，可是我這兒沒有。你要是有不認(rèn)識的字，可以去圖書圖書館去找個字典不斷的查。

　　王二狗第二天制定自己的任務(wù)，第一去弄一本字典，哪怕是再破爛點(diǎn)的只要是本字典就行。第二，看看哪兒可以學(xué)廚藝。

　　第二天大早王二狗就不見了，只見桌子上留下了老頭子早飯，簡單的疙瘩湯和些涼菜。

　　二狗一路詢問別人新華書店在哪兒。終于王二狗在約兩個小時后找到了新華書店。哇！好氣派，看著新華書店王二狗突突忙著進(jìn)去買了本字典。盡管王二狗咬牙切齒，這·······這有點(diǎn)太貴了但他還是咬著牙要買一本。

　　王二狗接下來要做的是找個飯店，然后尋思著怎么去學(xué)提高一下廚藝。

　　這年頭有名的大飯店還是少，但是王二狗還是很快問到了一家。離新華書店不遠(yuǎn)。一個很帥氣的，很大的門面像仿四合院的那種。像這種飯店能遺留下來的確實(shí)不常見。王二狗還是很喜歡這個飯店的，古色古香，雕樓林立。聽說這個大飯店很有名，王二狗就決定今天主要是任務(wù)是到這兒學(xué)習(xí)，提高一下廚藝。

　　可是你也知道，越是有名的飯店，越不容易招人。因?yàn)橛泻枚嗳硕枷肴プ鰧W(xué)徒。王二狗呢，又沒有認(rèn)識的人想要在這學(xué)點(diǎn)什么，理論上就不可能，但是王二狗還是奔著抱著試試的心去看看吧。

　　王二狗進(jìn)了飯店對著前臺的大爺笑得沒了身形：“大爺，我村里面來的，想找份兒工作。打雜就行，不要工資，不要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