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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九十三章 反復的跳崖

落花度 相78 3222 2020-07-18 08:47:54

    說罷,蘇翎帶著幾分緊張的神色,用余光看著彤妃,同時掌心凝出一股力道,若是識破,那就只好不成功便成仁了。

  只是那彤妃并沒有意料之中的反應,只是張了張嘴,仿佛想要自己唱出來那個小時候的歌謠,不過在張開嘴后,卻是一瞬間的沉默,隨后她帶著幾分失望的模樣,重新老老實實的將注意轉到了她自己的手指上:“算了,也是,畢竟是那么久遠的事情,我也不是太記得了。”

  “亦哥哥,你能為我畫眉嗎?”忽而那彤妃抬頭,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蘇翎。蘇翎對此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畫眉的技藝,在最近已經被彤妃調教的水平直線上升,簡直就是扶搖直上青云去。

  結果黛色的眉筆,看著彤妃已經經歷過歲月風霜的臉,蘇翎只是低斂著眉眼,開始很干脆利落的為彤妃畫上了黛眉。

  ……

  看著時間差不多,蘇翎再一次的起身,轉身跟著身側的小鬼,前往那墓穴一探究竟。不過這一次,也只是單純的前往那一處地方,埋下一些引線,也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即便是如今,蘇翎實際上也并不相信,彤妃這瘋子是信了蘇翎的這一番鬼話,什么重生?即便是有,也不會這么湊巧的兩次都發(fā)生了自己的身上。

  跟著那身側的小鬼來到那一處被濃濃的瘴氣掩埋的蜃樓,蘇翎很意外的發(fā)現這邪醫(yī)今日并不在這巢穴之內。不過那一口紫色的棺木和周圍都對著蘇翎虎視眈眈的鬼魅,讓蘇翎心中一時都不是太自在。

  這地方,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地獄,而異獸在棺材側睜著那一雙妖邪的眼睛,看著蘇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忌憚而興奮的食物,至于那周圍黑色的,帶著腥臭的泥土,若是有斷臂殘肢在此,大概就是孽障之地。

  蘇翎曾經做過這樣的夢,在前世,她的能力還沒有徹底蘇醒的時候,見過那竹簡中描述的地獄的模樣,所有腐爛的尸體和靈魂都會被地府的陰風吹拂,從而復生,隨后再一次遭遇那些曾經的業(yè)障和痛苦,承受無止境的罪罰。

  只是蘇翎現在所見到的還不過是單純的瘴氣,當她不如那墓穴的深處時,所有的血液,在這一瞬間都被凍結。仿佛深處在枉死地獄,四周滿目瘡痍,所有的墓穴中泡著大大小小的斷臂殘肢,甚至還在那液體的作用下不停的抽出。

  忽而,身后傳來了響動,蘇翎趕緊隱匿在一側,隨后透過縫隙,見到一身黑衣的邪醫(yī),回到了這一處巢穴,隨后他拖下了身上的黑衣,當蘇翎看清他的樣貌時,心中只想到了一樣事物——異獸。

  這人與神魔做了靈魂的交易,將身體進獻,作為換取特殊的能力。

  鸧鸆,一名鬼車鳥,一名九頭鳥,狀如鵂鹠,大者翼廣丈許,晝盲夜了,見火光輒墮。蘇翎如今只能想到這樣的一段描述,如何形容面前的這人?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半身已經入了妖道,或許那一顆心,都已經被這里的邪氣侵蝕。

  蘇翎只是并沒有尋找機會逃離,依舊在這一處觀察著那邪醫(yī)的舉動。只是觀察的時間久,心中的疑惑就愈加的多。蘇翎之前已經設想過很多的可能性,對于這樣的一個人,能夠狠下心將自己的徒兒,親手帶大的徒弟變成那樣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應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陰邪之輩。

  只是如今看來又似乎不是那樣的心中懷著陰謀,然而蘇翎也并不覺得他有或許是另一種像是有什么隱情的可能性。

  似乎光靠這觀察,并不能得出什么有效的結論。蘇翎坐在那冰冷的地面,扶著那些裝滿了不明液體的水缸,忽而手臂被什么冰涼滑膩的東西握住。

  隨后就像是被什么氣味喚醒了的兇手,那些沉沒在水缸里的斷臂殘肢,忽然之間就像是激怒了的魚一般,在水缸里翻騰洶涌,簡直就要鬧出個什么一二三來,那些巨大的水花和響亮的水聲,聽得蘇翎一陣心慌。

  她忽而想到了一些什么,皺著眉頭,起身趁著那邪醫(yī)觀察那些水缸的空隙,飛速斬斷周圍扯住她的手臂,快步離開這一處幽深黑暗的墓穴。

  然而這不過是第一步,蘇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驚動了什么東西,也不認為那個邪醫(yī)會因此告知彤妃取消原本約定好的見面時間,因為蘇翎心中總是有那樣的感覺,不論發(fā)生什么,最后彤妃都會與那邪醫(yī)有著不得不見面的理由。畢竟那些見面時間的規(guī)律絕對不是因為一時興起才定下的。

  不過那些暴動起來的斷臂殘肢,就像是滑膩的泥鰍一般,蘇翎到離開那一處云煙環(huán)繞的瘴氣山后,想起來還是一陣背后發(fā)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覺得惡心,當真是惡心,分明已經是失去了靈魂和所有生命力的東西,還在裝作什么存在于世間的生物一樣,將那座山的生命力都給剝奪了。

  生命力這樣的東西,是世間造物者用來平衡的東西,此消彼長,一直都是天道輪回,然而這陰物實在是太過霸道,已經將那山上所有的該有的生命都已經吸收了去,整座山,甚至是土地,都已經是死去的了。

  不過關于那異獸附身的邪醫(yī),他將自己的靈魂進獻給的所謂神魔,究竟是為了什么,蘇翎此刻心中大概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或許他什么都不為,這應當是一個已經因為制藥而完全走火入魔的醫(yī)師,所有的術業(yè),都有人希望自己做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而就像是那些能工巧匠一般,他們做出來的東西,是希望達到栩栩如生的地步,而這走火入魔的醫(yī)師,他們自己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一個等同于【栩栩如生】的夢想,或許這就是說的生人肉,造白骨。

  這邪醫(yī),心中想的應當是能夠自己制造出一個完整的人。有人因為種種原因身患殘疾,那些斷臂殘肢,或許他是想要自己拼接,然后組合起來成為一個可以行走的人?

  只是所有的外貌和白骨都是可以拼接,但是那靈魂卻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由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創(chuàng)造出來,從來都是輪回之間的事情,這樣一個人,一個身在凡塵的人,不自量力的想要插手冥界的事情,到最后只會招徠心魔,墮入地獄。

  不過這樣的想法,還只是初步的推斷,一個對于那些墓穴中景象的推斷。

  蘇翎需要自己的計劃繼續(xù)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來驗證自己的理論,或許也會有一些什么意外的收獲。

  蘇翎靠在一顆樹上,看著色彩艷麗,翩翩起舞的蝴蝶,心中有幾分悵然若失,也有幾分的空洞。

  她的思緒,似乎到了一種未知的境界,一種被強行拉扯的境界,最近的蘇翎,總是在反反復復的做著那個預知夢,而且那些身邊的人模糊的臉雖然依舊是看不清楚,但是動作卻一天天的越來越有目的性,帶著強橫有力的攻擊性。

  至于那個跳崖的自己,到后來,已經演變成蘇翎即便是醒過來,也會在下一刻,被那未知的力量強行拽入夢中,結結實實的再體驗一次,瘋狂而不顧一切跳崖的行為。

  若是有人看見,就是蘇翎一個人,目光空洞的坐在床上,滿目驚慌的樣子。其實蘇翎有些時候還是會自嘲一番,若是這時候有人與她比一比跳崖的時候,誰的膽子更大,她絕對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簡直就快要習慣了!只是蘇翎雖然不清楚那跳崖和夢中的寓意,但是那冥冥之中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這一日似乎是一個平常的早晨,但是若看到那滿朝的文物官員和皇帝的黑臉,或許就不會這么想。北幽的大漠依舊是干燥而陽光明媚,只是這心情,卻完全不是這天氣一樣的好。

  寒國的副將傳遞來消息,他們的軍隊被寒國剩余的殘兵驅逐出八百里。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那些精兵,竟然被寒國的老弱病殘驅逐出這么長的距離?!北幽皇帝現在的臉色陰沉沉的,誰都不敢多一句嘴,唯恐就成為出氣的第一人。

  江云辭在大殿上,領命出戰(zhàn),這個時候,皇上心里最信任的,還是江云辭,這其他人,現在這緊要關頭其實都算個狗屁!

  不過這調查三皇子的事情,也就一時之間不了了之。雖說這向外界宣傳的都是,征戰(zhàn)寒國是為了三皇子的仇,但是這野心啊,這情緒啊,其實又有哪個人不明白?

  最好控制寒國的方法,還是制造傀儡政權,但是江云辭一直都在皇帝面前持反對的態(tài)度,這個方法雖好,但是并不長久,除非北幽能夠舍棄這里的土地,去到富饒的寒國定居。只是這樣的想法要付諸行動,還要經歷很漫長的過程,因而也被皇帝否決。

  江云辭手頭的調查被皇帝轉到了盧奇的手上,不過錦衣衛(wèi)插手,讓單閣老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可就是等同于直接向皇上暴露了自己的一些東西,那些精明狡詐的錦衣衛(wèi),狗鼻子可靈敏的很,絕對不是像江云辭那么好制約的,看來這一段時間需要收斂一些自己的行動,把尾巴都藏好了。

  單閣老站在旁側在心中暗暗想道,一邊用余光看一眼那站在旁側,身穿大紅蟒飛魚袍的盧奇,一臉的冷然,單閣老的心中又是一涼。

  ……

  而這一日,是彤妃與那邪醫(yī)約定好見面的日子,也不知是什么樣的物品,蘇翎就躲在暗處,親眼目睹了咽下藥丸后的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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