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云辭也手疾眼快的一把扔下劍,而后滾落馬下,將蘇翎護(hù)在懷里,原地滾出了好遠(yuǎn),這才撞上一棵樹后停下。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圍過來查看江云辭和蘇翎的傷情,見著江云辭將懷里的蘇翎護(hù)得很緊,說了聲無事,這才放下了心。
大戰(zhàn)在即,將軍和軍師都受了傷,這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
不過,大家倒是很好奇,自家的將軍為什么把軍師摟在懷里,扔了一句軍師傷到腳了,就這么回去了?
所以這演戲還打不打了?
還有,讀書人也夠嬌氣的,這扭到腳咋自家將軍還給他抱回去?
這身后的一群人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若是看到江云辭懷里的蘇翎,應(yīng)當(dāng)會全明白了。
方才在地上滾了一番,發(fā)冠是都亂了,所有頭發(fā)都散落下來,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小姑娘,那事情可就大發(fā)了!
蘇翎在江云辭的懷里,神色有幾分的不滿。
“怎么,不高興?”江云辭低頭,倒是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
懷里的人一聲不吭,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不過江云辭此刻的心情很好,看著懷里的小姑娘,心里又有許多的疑惑,等到進(jìn)了帳內(nèi),將蘇翎放下后,一臉疑惑的看著蘇翎。他現(xiàn)在是當(dāng)真好奇了,這么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能和他打一個平手,但是手心里又是細(xì)滑無比,根本就不會是常年習(xí)武的人的手,更何況,到后期的招式,根本就沒有剛開始時的果斷與老練,這就很讓人心生疑惑,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至于那些陣法和武器,也讓江云辭是一陣的有興趣。
“怎么不說話?”江云辭伸手,忍不住揉了揉蘇翎的頭發(fā),一頭散落的長發(fā)被他揉的有些亂糟糟的。江云辭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就像一只上次打獵得到的小狐貍一樣。
蘇翎張了張口,想指責(zé)江云辭的行為,他卻已經(jīng)將手收回了去,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么。最終是皺了皺眉頭:“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苯妻o看著蘇翎,忍住了伸手再去蹂躪一把的沖動。
突然,蘇翎的神色猛地一變,她的雙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澤,隨后猛地起身:“弓弩的制造我已經(jīng)教給田三他們,這幾日你們可以加緊制造出一批。但是,擊退金兵后,我要你將這些弓弩全部銷毀?!?p> 說罷,蘇翎將頭盔隨意的帶上,而后想帳外飛奔出去。
江云辭看著蘇翎的背影,忽而低斂了眉眼。
自然是要全部銷毀的,江云辭有幾分的無奈。這樣的武器,若是沒有經(jīng)過陛下的準(zhǔn)許,經(jīng)過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審核和收錄,自然是不會被允許出現(xiàn)在軍營之中,他們擔(dān)心的就是這些神兵利器成為武將的私用,因而這些制造的權(quán)利都是被手在朝廷的手中。
而這一側(cè),從營帳內(nèi)跑出的蘇翎,似乎有所感應(yīng),只是那感覺強(qiáng)烈而又朦朧縹緲,就像是應(yīng)和了某種召喚。
在離開了營帳,行了許久后,蘇翎轉(zhuǎn)過一個彎角,忽然見到了面前,大片大片的花朵,細(xì)弱的莖干在這大漠之中,被然上了沙粒金色的光澤,飄搖在一片沙土之上。而不遠(yuǎn)處,一人站在花叢之中,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帶著幾分笑意遙遙望向蘇翎。
就像是久別后的重逢,一切都帶了思念的氣息。
只是,蘇翎卻仿佛大夢初醒一般,轉(zhuǎn)而換了一個冷然的表情,轉(zhuǎn)身就走。
那人從后面追上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阿翎,你怎么還是生氣?”
蘇翎停住了步伐,她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那人,謝家東籬,前朝世子,依舊是那一副好看的模樣。只是,無論如何看,蘇翎的心中都有幾分隱隱的不安,她擰著眉頭:“你是誰?”
然而面前的人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蘇翎,直接伸手將她摟進(jìn)懷中:“我是謝東籬,也是蘇陌。阿翎,你這般問我作甚?”
這一副自然的神色,坦蕩的沒有一絲矯揉造作,一時間,讓蘇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放開我?!碧K翎最終還是不能夠分辨清楚面前這人的身份,只是不知為何,下意識的抗拒現(xiàn)下的懷抱。
“不放。”謝東籬卻彎下了腰,將額頭抵在了蘇翎的頭上,隨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翎,我是來帶你看花的?!?p> 他低沉溫和的嗓音在蘇翎的耳邊緩緩的響起:“這里的花,只有半天的壽命,開在大漠的深處……”
蘇翎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耳邊的聲音也逐漸模糊不清。
被北堂緋禁錮在體內(nèi)的真正的蘇陌的意識,卻在此刻開始了動作。
北堂緋的臉色一變,按住了胸口,神色有幾分莫測的高深與冰寒,他這是感受到了什么?不過,再掙扎,也只能好好的停在身體里。
“你怎么了?”蘇翎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他低下頭,看見的是蘇翎有幾分擔(dān)心的神色。
“無事?!敝x東籬牽著蘇翎的手,帶她走上一處小土坡,“阿翎,我知你在氣惱些什么。你氣惱的,分明不是我青紅皂白的吻了你。”
聽此言,蘇翎的耳根子一熱,將要羞惱時,卻被他制住了動作:“阿翎,你氣惱的,不過是我還沒有表清心意罷了?!?p> 面前的少年似乎神色十分的鄭重,帶著三分溫柔,七分坦蕩:“我謝東籬,心悅蘇翎,無論天下人如何看你,無論這世道將你批判成何種模樣,我都喜歡你?!?p> 一瞬間,就像是鼻子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面前的少女已經(jīng)是抑制不住的留下了淚水,根本,根本就控制不住。
這個人好像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所有的心防一瞬間潰不成軍。那個躲在面具后的軟弱的,敏感的心情,就這么輕易的被他捏住,心里突然軟的不像話!
她聽過祖師的教導(dǎo),見過位高權(quán)重的朝臣天子,更是身居高位擁有一切別人艷羨的東西。只是,沒有人對她所過這樣的話,毫無理由的,義無反顧的將她護(hù)在懷里。為的,不是她的身份,不是她的財力,更不是她的天分,只是單純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誰能想到,那個冷然淡漠的祭司,如今會轉(zhuǎn)變成這樣的一副模樣,一點點成長成會哭會笑會鬧的樣子。總歸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當(dāng)真斷絕七情六欲,變成一副世人所需要的冷面?
事實上或許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斗爭,蘇翎的布陣已經(jīng)很久,而江云辭不過是走到這里的陷阱里,從某種程度上說,蘇翎是占了先機(jī)的。
江云辭皺了皺眉頭,當(dāng)下便想清楚了,這個陣法運作的核心都是蘇翎一人,于是不再猶豫,飛奔沖向蘇翎,以擒拿她為目標(biāo)。
然而江云辭就快到蘇翎的面前時,忽然看見她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似乎是早有預(yù)謀,再后退,已經(jīng)是來不及,隨后,江云辭只感覺到一股強(qiáng)勁的力道襲來,而后,整個人連帶著馬,都險些向后翻倒。
而后,江云辭就見到蘇翎手中的弓弩以肉眼可見的姿態(tài),自動翻轉(zhuǎn)變換成一桿長槍。隨后,就聽面前少女帶著笑意的軟糯好聽的聲音道:“將軍,可知道機(jī)關(guān)術(shù)?”
就像是畫面靜止后,時間又開始流動的狀態(tài),一瞬間蘇翎的動作風(fēng)暴一般掠奪而來。
事實上蘇翎并不會武術(shù),不過若是有人能看到她背后的符咒,自然就另當(dāng)別論。多年以來的祭司術(shù)法,被一些規(guī)矩束縛了太久,實際上,他們的能力絕對不是被限制的這一些,就像是蘇翎如今,她今日,借用了武將神的神力附身,算是神將之體,一炷香之內(nèi)可以使用。
這種咒術(shù)對身體的負(fù)荷不小,況且蘇翎體弱,所以并不能發(fā)揮武將神的最大力量,不過在此刻倒是足夠了。
江云辭對上蘇翎的長槍,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招架,除卻了蘇翎出槍的速度完全出乎江云辭的意料之外,她手中的武器也是以難以預(yù)料的模樣在不停的變換。
這就是六道甲子鎖的力量?
江云辭有幾分適應(yīng)了蘇翎的速度之后,神色也逐漸變得認(rèn)真了起來。高手之間的對決是可以互相成長的,雖說蘇翎算不得高手,但是她身體里附著的武神將是??!
二人的斗爭可以說是看的周圍的人一陣驚訝,沒有多余的動作,也并不花哨,只是一招一式,都是一擊致命的兇狠。
這一下,仿佛是助燃了斗爭的時刻,雙方的戰(zhàn)爭一時之間進(jìn)入了極高的一種境界,演戲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怕是世上沒有幾人。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蘇翎身上的術(shù)法也在逐漸失效,隨著江云辭一劍挑來,蘇翎手中的武器直接被甩飛了出去,她自然也是勒不住身下的馬匹,瞬間被震落馬下,引得眾人一驚,馬蹄高高揚起,幾乎就要釀成一場慘??!
而江云辭也手疾眼快的一把扔下劍,而后滾落馬下,將蘇翎護(hù)在懷里,原地滾出了好遠(yuǎn),這才撞上一棵樹后停下。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圍過來查看江云辭和蘇翎的傷情,見著江云辭將懷里的蘇翎護(hù)得很緊,說了聲無事,這才放下了心。
大戰(zhàn)在即,將軍和軍師都受了傷,這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
不過,大家倒是很好奇,自家的將軍為什么把軍師摟在懷里,扔了一句軍師傷到腳了,就這么回去了?
所以這演戲還打不打了?
還有,讀書人也夠嬌氣的,這扭到腳咋自家將軍還給他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