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婦,才是云宸國中真正有實權的人,而皇帝納蘭無缺,一無手握兵權,二不得民心,終究不過是她手中的一個傀儡罷了。
要是她哪天不高興了,抬抬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腳步聲響起,福公公走進門,向慕琳行了個禮,道:“回太后娘娘,陛下待更衣片刻后就會來太后這里?!?p> “嗯,他可有其他不妥?”
慕琳放下茶杯,淡淡地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搖頭:“不曾,陛下聽聞您召見,自然是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過來見您”
“呵。”
聞言,慕琳輕笑一聲,語氣帶諷:“他也只能照做了,一個傀儡能翻出什么浪來,還不是乖乖的聽哀家的?!?p> 說到這,慕琳心里一陣得意加痛快。
林文雅,還有陛下,你們可是看到了,這就是當年你們跟哀家作對的下場。
現(xiàn)在,哀家還是云宸國最尊貴的女人,而你們最寵愛的兒子,不過是哀家身邊一只卑賤的狗罷了。
哀家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也活不了。
這云宸國的江山,始終還是要改姓的。
陛下,如果當初你多寵琳兒一點,琳兒也不至于會這么做。
只可惜了,你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林氏那個賤人,讓我這個做皇后的怎能不恨。
要知道,琳兒要是嫉妒了,恨了,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的。
“是是是,太后娘娘說的是?!?p> 福公公只有點頭附和。
他知道,陛下不過是一個被他人掌握生死的怯懦之人,而他身邊的這一位,卻是真正狠辣無比的主。
所以,他只能小心的伺候著。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慕琳狠毒的,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狠辣。
“嗯?!?p> 慕琳輕哼一聲,繼續(xù)品她的茶。
“陛下駕到。”
不一會,外面通傳太監(jiān)的聲音傳到了兩人的耳里。
聞言,慕琳立刻收起嘴角的狠戾,從而換上一種讓所有人看了都很舒服的微笑,站起身來。
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一排排跪了下來。
納蘭無缺走進來,對慕琳行了個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p> “原來是皇兒來了,不用那么多禮數(shù),快坐著吧。”
說完,慕琳順手指了指她的對面。
納蘭無缺起身坐了下來,眼神朝著慕琳看去,帶著些疑惑和畏懼。
也或許是因為緊張,他的注意力并沒有在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宮女太監(jiān)身上。
也可以說,他當成是沒看到這些人。
“不知母后喚兒臣來,是有什么事嗎。”
納蘭無缺開口,臉上帶著些討好的笑容。
見納蘭無缺似乎是忘記叫宮女太監(jiān)們平身的意思,慕琳只好自己開口打發(fā)。
“哀家這里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你們所有人都退下吧。”
“是。”
宮女太監(jiān)們一個接著一個有規(guī)律的退下。
直到屋內只剩下兩個人。
“皇兒,哀家聽說昨晚你的一個妃子又暴斃了,可有這回事?”
聞言,納蘭無缺急忙站起身來,目光閃躲,一副十分心虛的樣子。
“母后,我,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誰知道她這么輕易就……沒了呢。”
越說到后面,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你說你呀,你后宮的事哀家倒也不想管。”慕琳假裝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但是你玩樂歸玩樂,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看外面,那些百姓們怎么說你,哀家聽了能不氣么?!?p> 最后,慕琳嘆了一口氣,看著納蘭無缺,無奈道:“罷了,事情既已發(fā)生,也為時已晚,哀家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半月前哀家親自去廟里請了和尚給你求了個緣法,也求個安心啊?!?p> “求緣法?”
納蘭無缺看了慕琳一眼,疑惑道:“那不知母后為兒臣求得了什么緣法?!?p> “其實它到也不是什么緣法?!?p> 慕琳抿了一口茶,才繼續(xù)道:“嬪妃暴斃原先也不是什么大事,怪就怪在每一個都這么暴斃,哀家實在惶恐,幸遇一位得道高僧說了皇兒你這種情況,是因為沒有中宮所致?!?p> “國不可一日無后,后宮沒有一個能真正做主的人,這情況自然也就是時常發(fā)生。”
如今后宮沒有皇后,屬于皇后的鳳印和冊寶都在納蘭無缺手里,所以,慕琳即便是太后,到底管起后宮的事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
她要是想插手,自然也是小事一件,但是,她總不能讓前朝的一些老頑固們抓住把柄。
所以,如今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安排一個她信得過的人入主中宮,這樣,她才能借助此人插手后宮。
今日,即便是說動不了納蘭無缺立后,最起碼,她一定要拿到鳳印。
納蘭無缺心中冷笑,果真如他所料。
太后終于忍不了了。
“立后?難不成兒臣如果立后了,以后再寵幸妃子,就不會無故暴斃了。”
“那位高僧確實是這么說的。”慕琳點了點頭,“且不管他有沒有用,先試一試,或許真的有用呢,況且,皇兒你今年也到了弱冠之年,為穩(wěn)定前朝,是該立后了?!?p> “哦?”
對于這個,納蘭無缺倒是有點感興趣,想知道慕琳想在他身邊光明正大的安插什么人。
“是該立后了,那母后可有合適的人選?”
“合適的人選倒是說不上,不過,哀家的大侄女輕風,小侄女雪喬,都是不錯的人選,而且她們兩個都是嫡出,身份尊貴,皇兒倒是可以考慮考慮?!?p> 都已經選好人了,還說沒有合適的人選。
納蘭無缺勾了勾唇角,眼底快速閃過一道冷意。
慕琳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讓他不得不接受。
慕家的人?
很好。
仿佛已經失去了興趣,納蘭無缺站起來。
“母后說的話,兒臣會好好考慮,既然也說是緣分,緣分到了自然一切太平,母后還是不要過于太擔心了,鳳體要緊。”
“兒臣還有許多奏折未處理完,就先退下了。”
說完,也不管慕琳會怎樣,納蘭無缺看也沒看她一眼,就直接抬腳走人。
慕琳看著納蘭無缺的身影在她眼前慢慢消失,一雙眼眸滿是狠毒。
“臭小子,先讓你多活幾天,你始終還是要毀在我的手里?!?p> 慕琳心里痛快極了,她就是要看著納蘭無缺慢慢的在她手里絕望的死去。
納蘭無缺一回到御書房,白琛就一直在后面追問。
“怎么樣怎么樣,你們都說了什么,那位太后娘娘可有說誰是人選?!?p> 白琛雖然沒有跟著納蘭無缺進去,但是也大概猜到慕琳今日的目的。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的話,她定然是逼納蘭無缺納新人,甚至有了立后的打算。
如若真要立后,那個要被立后的人,肯定是和慕琳有很大關系的人。
以慕琳的性子,怎么可能會把自己不完全信任的人安插在納蘭無缺身邊。
納蘭無缺并沒有理會白琛,而是走到書桌前,負手而立。
他看著案上的硯臺,黑墨侵染了硯臺的三分之二,而未被侵染到的地方,還是沾上了一些墨粉。
從而,整個硯臺都已經被墨粉侵染。
過了一會,他薄唇輕啟,輕聲吐出幾個字。
“白琛,擬詔吧?!?p> “???”
白琛有點反應不過來。
納蘭無缺這是要干什么。
擬詔?
難道他真的打算按照慕琳的話去做?要在自己的枕邊都放下一個可能會殺了自己的人。
不過,知道納蘭無缺不會做無用功,想來他心里定然已經有了對策,白琛也沒有多問什么,下去準備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