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昏睡
沐言歌聞言,連忙騎上自行車,朝著他們說的地方騎去。
人流量很大,5分鐘的路程,她花了10多分鐘才到,把車子放到了外面,人擠到前面去了。
人都被圍在警戒線外,在外面推推嚷嚷的,跟看什么熱鬧似的,還都拿著手機(jī)在拍照。
沐言歌差不多,是被人推擠到,警戒線的地方的。
沐言歌欲要鉆進(jìn)去,就被人攔了下來。
“趕緊出去,這不是你們小姑娘玩的地方。”j員大聲呵斥道。
“我是京大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我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沐言歌直接搬出了京大,好讓人更加信服她。
果然,j員聽聞京大,面色有所松動,但還是看她年齡小,沒有讓她進(jìn)去,語氣緩了緩,“這不是鬧著玩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p> “讓她進(jìn)來看看,有人撐不住了?!?p> 一道鋒利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沐言歌進(jìn)去。
現(xiàn)場很慘烈,有十幾輛車撞在一起。
沐言歌掃了一眼,來不及多看,先給嘴里還留著血,已經(jīng)呼氣多,進(jìn)氣少的人醫(yī)治。
這個人體內(nèi)器官受損,需要立即手術(shù)。她現(xiàn)在只能,先對他進(jìn)行急救止血,讓他撐到救護(hù)車的到來。
情況很嚴(yán)重,沐言歌給他喂了一顆“雪玉”,再給他行針。
j員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把人救了出來,這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沐言歌先給嚴(yán)重的醫(yī)治。
半個多小時后,救護(hù)車終于來了,受傷的都被抬到擔(dān)架上。
沐言歌也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她還是第一次碰見這么多病人,湊在了一起。
“小姑娘,沒想到你真會醫(yī)術(shù),還這么厲害?!?p> 剛剛攔著她的j員一臉不好意思。
“是啊,剛剛那行針手法,不可謂不老練?!?p> “以前我還以為中醫(yī)都是騙人的,今天也是服了?!?p>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能不好嗎?就是現(xiàn)在沒落了,像小姑娘擅長中醫(yī)的,不多了?!?p> 圍觀的群眾,紛紛鼓起了掌,稱贊沐言歌多么厲害,京大又是多么的好,培養(yǎng)出了這么優(yōu)秀的學(xué)子云云。
沐言歌也不是張揚的人,做完她該做的事情后,低調(diào)地離開了。騎著自己的自行車,準(zhǔn)備先把車放回去,再去找陸景宸。
在去盛世的路上,沐言歌走向地鐵口,準(zhǔn)備進(jìn)站,突然腦袋一疼,整個人毫無預(yù)兆地暈了過去。
盛世大廈。
主位上的男人,雙腿搭在一起,雙手交叉,擱在腿上,眼神鋒芒畢露,目光盯在前方幻燈片上的數(shù)字,然后淡淡地掃向一旁匯報的人。
“提升十個點百分點?怎么得出這個數(shù)字的?”
男人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怒氣的聲音,才讓在場的眾人心都提了起來。
他們陸總,每每用這樣不經(jīng)意的聲音,加上那極具壓力的眼神,都能讓他們抖三抖。
市場部總監(jiān)正要說明,陸景宸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
一旁的程諾“不小心”看到,來電顯示是“小壞蛋”,那一刻,他都能感覺到陸總身上,突然出現(xiàn)的柔和。
“過來了嗎?”
聽聽,這聲音都能滴出水來,還有,“小壞蛋”原來是沐小姐。
他們陸總私底下,原來這么肉麻。
“是陸景宸陸先生嗎?你認(rèn)識這個手機(jī)的主人嗎?她現(xiàn)在在我們醫(yī)院,昏迷不醒,情況有些特殊,你現(xiàn)在方便過來嗎?”
陸景宸掛了電話后,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后,沒有留下一句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議室。
“先到這里,散了吧?!?p> 眼見陸景宸情緒不對,程諾也趕忙跟了上去。
“陸總,我來開車?!?p> “去**醫(yī)院?!?p> 雖然陸景宸的聲音跟平時一樣沒有起伏,但是程諾,作為深諳陸總的特助,還是捕捉到了他聲音里的顫抖。
不用多說,他把車子開到了最快。
陸景宸下車后,步履匆匆,皮鞋采地的聲音,回蕩在長長的走廊。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他生平第一次害怕,害怕接下來看到,他不想看到的畫面。
“陸總?”
“走吧?!?p> 陸景宸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
“你是陸景宸?”
醫(yī)生見他點了點頭,確定了他的身份,才跟他說起了情況。
“是這樣的。這位小姐今天突然昏迷,被路人送來了醫(yī)院?!?p> “經(jīng)過詳細(xì)的檢查,她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很正常,但還是昏迷不醒。我們——”
“程諾,去辦出院手續(xù)。”
陸景宸沒讓他說下去,吩咐程諾去辦手續(xù),自己進(jìn)了病房。
“言歌?”
陸景宸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沒人應(yīng)。
“小壞蛋?小傻瓜?”
他無意識地又換了幾個稱呼,床上的人一動不動,沒有睜開眼調(diào)皮地對他笑,朝他撒嬌耍賴。
他就不該讓她一個人出門,都怪他。
明明早上還軟軟地跟他說,晚上要一起吃飯的人,現(xiàn)在卻躺在床上。
要不是女孩的臉色,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健康紅潤,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么事來。
程諾很快就辦好了手續(xù)。
“去流云苑?!标懢板窙]帶她去醫(yī)院,而是回了兩人的“愛巢”。
他們到家沒多久后,流云苑的門鈴響了。
“哦,陸,是誰病了?這么急叫我過來?!?p> 來人一頭金黃色的頭發(fā),說著流利的中文。
“儀器帶來了嗎?”
“帶來了,進(jìn)來吧?!?p> “醫(yī)院檢查得沒錯,各項指標(biāo)正常?;杳圆恍训脑?,可能是受刺激了。”艾倫搖搖頭。
“受刺激?”陸景宸喃喃自語。
“嘗試著說一些她熟悉的事,看看能不能,刺激她再醒過來?!?p> 艾倫也很挫敗,這還是第一次,他居然連病人的病因,都確定不了。
陸景宸把其他人趕走后,把兩人鎖在了房間里。
“言歌,怎么會受刺激?是不是怪我?怪我一直沒時間陪你。”
“醒過來,好不好?以后我一定經(jīng)常陪著你。”
“你不是最愛吃冰淇淋嗎?以后,讓你每天都吃,好不好?”
“還是隔天吃一個,吃多了會拉肚子的?!?p> “不是說還要跟我一起去旅游的嗎?我們今年就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p> ……
陸景宸吻著她的手指,似乎又說不完的話。
“小壞蛋,以后不叫你小壞蛋了。你是我的乖寶,一直都聽話懂事,惹人心疼。”
“乖寶,我愛你!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陸景宸聲色戚然,一抬頭,眼里是片片水光。
沐言歌此刻在做著夢,還是美夢,夢里,陸景宸在他們的婚禮上,深情地對她告白著。
她隔斷了跟外界的交流,沒有醒來的痕跡。
一連三天,陸景宸由失望變成絕望,心里漸漸出現(xiàn)了憤恨的情緒。
為什么?上天這么不公平!
他的乖寶,這么好,這么善良,在昏迷的那天還樂于助人,最后得到了什么?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這三天,陸景宸就跟沐言歌待在臥室里,不吃不喝。
倘若不是陸景宸嘶啞的聲音,時不時響起,這有些昏暗的臥室,還挺嚇人的。
“去,去把陸景宸那小子拉出來?!?p> 得知消息的陸家人,都趕來了流云苑。
陸安國和溫雅進(jìn)了房間,陸安國拉開窗簾,陸景宸在感受到陽光后,伸出手掌,擋了擋。
“媽?!标懢板房粗媲暗臏匮牛冒胩觳欧磻?yīng)過來。
“阿宸?!?p> 溫雅一看兒子憔悴頹廢的樣子,心疼地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爺爺來了,我們先出去?!?p> 溫雅看了看床上的沐言歌,不敢多說一句關(guān)于沐言歌的話,生怕再刺激陸景宸。
“媽,你們回去吧,我要守著乖寶?!标懢板芬粍硬粍?。
“阿宸,難道你眼里只有言歌,就沒有我們這些長輩親人了嗎?”
溫雅眼淚直掉,伸手捶了捶他的肩膀。
“我們就是來談言歌的事的?!?p> 陸安國知道兒子在乎什么,直接戳中要害。
三人一出臥室,看到了孫子如今的樣子,陸老太太老淚縱橫。
“宸宸,我的宸宸,你這是要心疼死奶奶?”
“行了,都別哭了?!?p> 陸老爺子也心疼孫子,語氣沒有來時嚴(yán)肅,但還是怒其不爭。
“陸景宸,你看看你成什么樣了?言丫頭出事了,你不告訴我們,也不去醫(yī)院,你想干什么?”
“爺爺,沒用。我叫了醫(yī)生來的,乖寶就是不醒,你說我怎么辦?爺爺,你教教我,我該怎么辦?”
陸景宸突然崩潰,雙手抱著頭,流下兩行熱淚。
“宸宸,別哭別哭,會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言丫頭是個有福氣的?!?p> 陸老太太抹了抹眼淚,抱著他的頭,輕拍他的背,安撫著他。
陸景宸從小就早熟,從沒讓他們操過心。在學(xué)習(xí)和工作上,一向游刃有余,鎮(zhèn)定自若。
在場的幾人,何嘗見過自己孫子/兒子,如今抱頭痛哭,無助地像個孩子的模樣。
溫雅坐在陸景宸身邊,心疼地眼淚直掉。
老爺子和陸安國兩父子,一時間也沒說話。
他們也知道陸景宸的能力,請的醫(yī)生只會是最好的,這樣都不能讓言丫頭醒過來,哎,偏偏言丫頭自己一身醫(yī)術(shù),現(xiàn)在她昏迷了,他們都無能為力。
一家人在客廳哭的哭,安慰的安慰,場面一度有些失控。就連一旁的程諾,都濕了眼眶,眾人都沒察覺到,客廳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