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沅江村周邊
“我后悔了,八十兩黃金把我的命買了。“文若吐槽到,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孫澔那張陽光又狡黠的大叔臉。
三人根據(jù)孫澔提供的方位,剛剛離開西陵便沿江一路南下,哪知道到了武陵,問了當?shù)厝瞬琶靼祝淞昕じ淞甏甯静皇且粋€地方,武陵郡是荊南四郡之一,雖然在南方,卻也是一等一的大郡,武陵村需要繼續(xù)沿沅江南下,深入太和山,那個地方是真正的荒郊野嶺,人少,妖異自然就多,妖異多,人就更少,而且加上瘴氣的原因,郡里的船夫根本沒人愿意搭載他們,他們只得自己走陸路,翻山越嶺深入太和山,所以這次他們真正意義上體驗了一把風餐露宿的野人生活。
“少說話,我孫女都比你強?!熬愐荒_踹倒眼前的艾蒿,在密林山脊中行走著。
念澤的手也磨破了少許,不過她仍然牢牢的牽著小莊的韁繩,跟在開路的二人后邊兒。
“我說,這樣走著也沒甚意思,不如我們來賭兩把?“走著走著文若突然開口。
“好啊,那八十兩金子,是不是一人一半?就當是本錢。如何?“君異聽到這句話,頗具興致的說到。
“我們不是還要趕路嗎?“念澤有些不解,不過她認為爺爺不會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所以很疑惑。賭博?怎么賭呀?
“呵呵,念澤誤會了,我和你家爺爺是要博弈,以錢幣為注,每行15步便有一次下注,最后勝者收取對方下注的一切錢財?!拔娜艏氈碌膶χ顫山忉尩馈m樖忠荒_踏破了攔路的雜草。
“博弈?可是這里沒有棋盤???“聽完解釋,念澤卻是更加迷惑了。
“棋盤裝在腦子里,我不是教過你嗎?“君異倒是笑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啊………“念澤這才反應過來,只是她雖然學過,但是最多只能記住四五十步棋子,但是一盤棋若是下的起興,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不超過百步。下棋的人可能會下好幾天。越往后下,其中的變化與復雜便會越來越多。十九乘十九的棋盤上,蘊藏著無限的可能,用兵執(zhí)政,謀略天下,都可以盡在其中。
“你來當裁判,我和文若對局,如果那小子有什么作弊的地方可要跟,爺爺我說哦。“君異回頭朝著念澤笑笑。一邊放出氣息,探查著周圍的毒蛇猛獸。
“哎?“念澤沒反應過來。
“我等不及了收錢了,開局吧!,我執(zhí)黑,算我先走,黑子一,入位四五路!“文若興致勃勃的邁出了第一步。
“就這么急著送錢給老朽?“君異笑笑。摸了摸了念澤的頭,眼中透著詢問的意思。
念澤點點頭,意思是自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大大的眼睛里充滿著決心。
“我自然是執(zhí)白子,白子一,入位五五路!“
“黑子二,入位四四路!“
“白子二,入位四三路!“
二人殺的你來我往,這個速度比念澤平時學的要快,她使勁的記住每個棋子的位置,額頭滲透出微微的汗珠。
剛開始的十五步,在念澤看來,文若哥大開大合,爺爺卻是步步為營,在文若的攻勢下,被動招架,看起來初十五步,是文若哥領了風頭。
“下注,黃金二兩,黑子十六,平位二二路!“
“下注,黃金二兩,白子十六,平位四九路!“
又是十五步,二人的速度比起之前只增不減,念澤光是記憶就很勉強,但是爺爺交代給她的事情她一定會做到,她咬緊牙關,單薄的靈力被下意識的調(diào)動。這點變化自然逃不過二人的眼睛,文若和君異都會心一笑。
整個的棋局在念澤的腦海里漸漸的明朗了。爺爺招架住了文若哥的進攻,雙方進入相持階段。文若的陣型看似松散實則危機重重,君異牢牢的結(jié)陣一團,從不主動出擊,不給文若絲毫的機會,同時又尋找著任何可能的機會去蠶食文若的領地。
又是十五步。
“加押,黃金三兩。黑子三十一,上位九九路!”這次文若依舊是自信滿滿,無論是賭注還是棋勢都顯得咄咄逼人。
“加押,黃金四兩,白子三十一,上位八七路。”
棋局此時發(fā)生了變化,雙方都出現(xiàn)了小規(guī)模的傷亡。棋局漸漸的超出了念澤的記憶能力,念澤不由得腦袋震震發(fā)痛,而雙方下棋的速度卻越來越快,顯然是越戰(zhàn)越酣。
但是自己一定要做到。
不經(jīng)意間,念澤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二人看著此時的念澤,在速度上默契的配合了起來,這盤棋,一方面是二人的意氣之爭,另一方面也是對念澤的大考驗,不過念澤年紀尚淺,還只學得皮毛的技術,要知道,他們二人平日里下棋,是不會給棋子注編號的。
又是幾次加注,此時君異已經(jīng)將自己的陣型圍城了一個鐵桶,在他的逼迫下,文若的氣越來越少,松散的陣型經(jīng)不住鐵桶的沖擊,連連潰敗,但是局勢尚未明了,這是棋局中最關鍵的破局一步。
雙方下棋的速度明顯變慢,顯然在思慮著種種對策。念澤作為局中人,一邊鞏固著腦海里的棋盤,一邊緊張的思慮著棋局的變化。
又到了下注的時候。
“黃金百兩,加押。黑子一百三十六,去位四九路。”文若雖然局勢危險,但仍然試圖破開局面。
“黃金百兩?你這小子根本沒這么多錢吧?這么想輸褲衩?”君異撇撇嘴。
“輸了算我欠你的,雖然我不可能輸?!蔽娜袈冻隽松衩氐奈⑿?。
“黃金百兩,加押。白子一百三十六,去位二二路?!?p> 之后幾步下的越來越慢,念澤思考的卻比之前更多了,棋局越復雜,可能性便越多。只是她感覺自己的大腦輕飄飄的,自己好像更聰明了?
“你輸了君異?!蔽娜敉蝗怀隹?。“黑子,一百五十,去位六六路?!?p> 棋局的形勢瞬間改變,君異的鐵桶出了一個叛徒,鐵桶雖然看似牢不可破,但是氣少,一旦被破,便是滿盤皆輸。君異陷入了及其危險的地步。念澤也想過各種應對的方法,卻萬萬沒想到文若,出了一招險棋。君異現(xiàn)在的形勢極度危險,他沒辦法扼殺自己鐵桶里的叛徒,而再走幾步,文若便可破局。
而文若本身的防守陣型危機四伏,看似空門大開,卻處處殺機四伏。
空城計!一股電流猛地竄進念澤的腦海里,文若的陣型看似危險,實則是虛張聲勢!若是能夠長驅(qū)直入,拿下陣心,便可取勝!
“不好意思,錢我要了,給我打工吧。白子,一百五十,去位二三路?!笨粗顫?,君異的眼里露出了贊許。
空城被破,棋局已破。
文若負。
“我的錢……”文若的嘴唇微微顫抖。雖然二人是為了鍛煉念澤的能力,下了這一盤棋,不過賭注卻是文若臨時加的。君異應該不會當真吧?不……那個老頭有機會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怎么辦。誰來救救我。草。
看著陷入沉思的卻又興奮無比的念澤,君異笑笑。
這盤棋局本是他們即興發(fā)揮。只不過文若卻拿出了空城陣型。這個他曾經(jīng)用在現(xiàn)實里的陣型。君異親眼目睹過那場華麗的表演,臺上的男子鎮(zhèn)定自若,揮斥方遒,臺下的路人驚恐不已,猶豫不前。然而只需要輕輕的失態(tài),主角便能原形畢露,一敗涂地。但是他最終還是成功了,那個內(nèi)心極其強大的男人。一個人戰(zhàn)勝了一個軍隊,僅憑勇氣。
至于賭注,平時鎮(zhèn)鎮(zhèn)那個吊兒郎當?shù)募一锞秃昧恕?p> “到了到了!”不知不覺,三人居然已經(jīng)又一次的翻過了大山,來到了目的地,武陵村,也叫沅水村。天已經(jīng)快黑了。

大肥橘貓
棋子里的東西就是為了小說即興寫的,專業(yè)術語是沒錯,但是看著也就圖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