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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仙首背后的女人

卻共芙蓉亂紅萼

做仙首背后的女人 孤云流月 2575 2019-11-12 22:09:27

  料峭春風吹酒醒,寒意沉沉,謝寧伏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看到兩條人影晃來晃去,嘟囔道:“你們在這里說什么悄悄話?!?p>  他勉強撐起身子,腳步虛浮,身形忽東忽西,如同在云端行走。

  他腳步輕的像只貓咪,悄無聲息的靠近獨孤月,一把扒住她的胳膊,瞇起琉璃般的雙眼,眉心一點朱砂映入瞳孔,朱砂痣旁幾條細線忽隱忽現(xiàn),好似開合的花瓣,他疑惑地伸手去碰觸艷艷桃花,“咦,你的眉間怎么有朵花,我來拿掉。”

  “住手......”獨孤月還在恍惚間,猝不及防地被一個“龐然大物”拽住,還來不及擋下那咸豬手,就被他在眉心一戳了,頃刻間一道精光閃現(xiàn),凝聚的靈力渙散,一下昏厥過去。

  云間還回蕩著謝寧的無與倫比的慘叫:“天哪,我什么也沒做啊?!?p>  翌日清晨,獨孤月揉著不斷發(fā)漲的太陽穴,腦袋始終昏昏沉沉,昨夜她應(yīng)該喝斷片,連自己怎么回來的都想不起,都怪那該死的謝寧!

  端起茶盅醒酒,就看到杯子下面壓了一張小紙條:藏書閣,辰時,寧。

  獨孤月依照約定,來到藏書閣,謝府的藏書閣是兩層的小閣樓,不大,卻很精致。

  她推開門,滿室書架,上面擺滿竹簡、絹帛之類的書籍以及畫軸,書卷氣息撲面而來。

  “你來了?!敝x寧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

  “你約我來所為何事?”

  “幫個小忙?”

  “說?!?p>  “就是……”

  謝寧還來不及解釋,紛至沓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快,快,藏起來。”謝寧壓低聲線,右手向后擺。

  獨孤月掃視四周,書架幾乎無隱身之處,唯有向下垂落的紅色幕布可以躲藏,她蹭的一聲跳了上去,卷起幕布遮住身形。

  “他喝酒還有理了?!敝x雨棠一臉威嚴地在拐角出現(xiàn),身后跟著謝彧。

  “伯父?!笨蓱z兮兮的謝寧頭耷拉腦袋,不敢多言。

  “你跟我過來?!彼闪酥x寧,拂袖轉(zhuǎn)身。

  謝寧只好老實實地緊隨其后。

  他們來到藏書閣的自修室,謝寧乖巧地跪在軟墊上,謝雨棠正襟危坐,紅木條案上展開一副卷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蝌蚪小字。

  “看樣子平日里對你疏于管教,偷了家里珍藏的火符不說,還敢偷偷在禁閉期喝酒,小時候規(guī)規(guī)矩矩,長大后越來越放肆,原本打算關(guān)你三天,現(xiàn)在不行,給我老老實實呆七天,好好地把家規(guī)抄三百遍,抄不完不許吃飯,背不出來,就不要出門!”謝雨棠厲聲道。

  “伯父……閉門思過就可以,飯就不用免了吧?!敝x寧努力地討價還價。

  謝雨棠依舊波瀾不興,滿眼的冷漠。

  謝寧側(cè)著腦袋,對著站在一旁的謝彧拼命使眼色,眼中帶著些許祈求。

  謝彧臉上露出那一閃而過的不忍,拱手行禮,開口求情道:“伯父,寧兒畢竟還小。”

  “小,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帶兵打仗去了,年齡不是他脫罪的理由?!?p>  謝寧心中的一絲僥幸慘遭澆滅了。

  “果真不是親生的,爹不疼,娘不愛?!敝x寧小聲嘀咕。

  盡管謝寧說的很輕,可是這句抱怨還是被謝雨棠收入耳中,他似乎在一瞬蒼老,語重心長道:“我雖不是你們的親生父親,可也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今時不同往日,謝家人丁凋落,論嫡系也就剩你們兩個了,我不求你們功成名就,成為三界翹楚,只希望不負你父親所托,求得你們安安心心守在云水間,一輩子逍遙快活。千萬不要仗著自己年輕氣盛,添堵添亂。如今家族式微,又在仙界籍籍無名,若是惹出是是非非,我一把老骨頭能護你們護到什么時候呢。”

  謝彧聞言,慌忙跪在一旁,屈身行禮,“寧兒無禮,望伯父見諒,您用意之深,我們時刻銘記?!?p>  謝雨棠望著謝彧甚是欣慰,道:“仙衣鎮(zhèn)瘟疫過去以后,你們隨我回隱山修行,不要在過多參與凡塵俗世。切記少跟沐家來往,沐家是什么地位,仙界首尊,權(quán)勢滔天。沐端陽那老頭子看著仙風道骨,實際上就是千年修煉的老狐貍,做事深藏不露,發(fā)起怒來,雷霆萬鈞,豈是好惹的,活生生溫家的翻版,也不知是福是禍?!?p>  “還有你收留的那個女子,過幾日打發(fā)算了?!?p>  “可是,我把認作妹妹了。”

  “妹妹,什么妹妹,難道你還想領(lǐng)回謝家嗎?”

  “有何不可?!?p>  謝雨棠火氣上涌,猛地一拍,喝道:“我派你過來是完成使命的,不是四處認親的。謝家再沒落,也是正統(tǒng)的仙門,純正的仙脈,哪里是你說收就收。真是氣死我,家規(guī)三百遍不夠,給我抄一千遍,少一字都不許吃飯?!?p>  謝雨棠起身,注視著謝彧,“你給我好好監(jiān)督,要是敢護短,休怪我不客氣?!?p>  然后指著謝寧,恨鐵不成鋼,“在這里好好反省,好好地背家規(guī)?!?p>  “啊?!绷粝乱荒樞牟桓是樵傅闹x寧。

  獨孤月待兩人遠去,跳了下來,“我可算明白你找來的目的了?!?p>  “昨天我們起誓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所以呢?”

  “所以啊,”謝寧掏出一沓紙,揚了揚,眼角堆笑,“幫我抄家規(guī)吧?!?p>  “???!”

  簾幕疏疏,月華如練,寫滿家規(guī)的卷軸掛在一側(cè),白光打在紙卷上,每個字仿佛都在熠熠生光。

  謝寧哈欠連天,手邊盡是散亂的紙張,他左手托腮,端詳坐在同側(cè)的難友,獨孤月正認真的一筆一劃地抄錄著。

  “你餓不餓,等我出去弄點吃的啊?!敝x寧單手一撐,翻過桌子,推開窗戶,臨跳之前下,扒在窗沿囑咐道:“你累了吧,先休息會兒?!?p>  “嗯?!?p>  人影縱身一躍,獨孤月擱筆,從早抄到晚是挺疲倦的,于是她伏案休憩。

  眼睛一閉,便墜入夢境,夢境里有個沉魚落雁的女子款款走來……

  沐晚凌憶起昨日那幕輾轉(zhuǎn)難眠,悄然在夜深人靜時聞得裊裊的笛音,引動閑情,不知覺行至后院。

  恍然不知已經(jīng)三月末,春意盎然。后院中早已經(jīng)是花團錦簇,尤其是一簇簇的辛夷花,爭先報春,開得恣意燦爛,芳郁的氣味撲面而來,委實清新可人。白玉蘭株禾高大,迎風搖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遺落人間。

  昔日舊景,仿佛一掃而過,他驀地心弦一震,止步陷入深深的回憶。他仰頭但見一片玉蘭花樹中見一妙齡女子掩映在紅白之間,華姿若許,相映成輝,盛景入目。一抹倩影隱匿在花叢間,清風浮動霓裳,翩翩欲仙,束素婷婷,雙頰布著紅暈,纖纖素手按著翠笛橫吹,笛聲拂過,譬如清露滴落,泛起心漣。

  “如此高花白于雪,年年偏是斗風開?!?p>  “誰?!钡崖曣┤欢?。

  “原來是沐家的人,在這里作何?!睒渖吓有攀帜閬砘ㄒ欢?,玉蘭花在兩指間輕旋,仿佛自問:“將問瓊英。返魂何處?清夢繞瑤池?!庇嘁粑聪?,莞爾一笑,輕輕投下。

  沐晚凌順手一接,暗香浮動,縈繞鼻翼,不禁心醉神迷。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fā)。

  她腳尖一躍,跳下樹來,震落一樹清純。

  “你是,獨孤月!”沐晚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是啊。余毒已清,容顏自然恢復(fù)了。若在遲幾日,我定然火氣上涌,指不定做出什么壞事,我可不喜歡醒來就頂著一張瑕疵丑陋的。不過,這丫頭活下來還真多虧你,所以我也應(yīng)該好好的謝謝你?!豹毠略骆倘灰恍?,恍惚間不真實,卻令人沉醉。

  沐晚凌不知覺地伸手,獨孤月側(cè)身回避,目光警覺。

  “你的發(fā)間有落花?!?p>  “哦?!?p>  獨孤月靜靜地低下頭任他將發(fā)間落英拂去,垂眸淺淺一笑,隨后鵝臉輕抬,秀眉一揚,梨渦淺笑,雙眸直視。那雙眸里藏著澄凈無瑕的湖水,令人心甘情愿地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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