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城,山海樓。
山海樓時路易城最為豪華的酒樓,不少達官貴人都會來到這里消遣,雖然飯菜的價格很貴,但是生意依舊火熱。而且沒有宵小敢在這里撒野,整個路易城都清楚山海樓的背景,那是亞蘭國的將軍府。
山海樓一個雅間內(nèi),六個人氣氛頗有尷尬地坐在一桌,桌上擺滿了飯菜,卻沒有人去動。長孫簌俏臉上殘留著淡淡的紅暈,扭頭望向窗外。江玄盯著桌上的飯菜,幾次想動手去夾,但是都忍住了,這里還有其他人呢。齊淵和齊幻雪兩兄妹嘴角含笑地坐在對面。天誅的目光來回在江玄長孫簌的身上掃動,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正在盯著飯菜的江玄突然感覺腰間一陣疼痛,隨即便看到長孫簌一臉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江玄會意抬頭看著眼前的神棄,天誅,齊淵,齊幻雪四人,問道:“圣主大人,你們怎么在這?不是說好了要到天結(jié)城集合的嗎?”
“哼!”本來就盯著他們兩人的天誅頓時哼了一聲,雙手環(huán)臂,說道:“要不是我們湊巧路過路易城,我們神風國可就要背上一個足以讓天地失色的黑鍋了?!?p> “天誅先生,你這又說的是啥?”江玄一頭霧水。
“呵呵,江玄哥哥,天誅說的是你用神風國的圣氣殺死路易城的那名貴族。”齊幻雪笑意盈盈地說道,一語道破江玄心里的疑惑。
“你們都知道了?”江玄張了張嘴,他以為這件事做的很隱蔽的。
“喂!我好歹也是圣主,你就這么不信任我的實力?要不要我們出去切磋一下?”天誅當時就不樂意了,臉上很不服氣地對江玄哼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神棄,這時抬起了頭,輕輕放下手里的茶杯,神邸一般威嚴的聲音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如果你想和我打,我奉陪到底?!?p> “好哇神棄,原來你們是一伙的,早知道當時就不叫你了?!碧煺D一臉的懊悔。這副模樣,引得在場幾人都忍不住去側(cè)目。不得不說,還挺傲嬌的。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也都緩和了許多,江玄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小心翼翼地對神棄說道:“圣主大人,說了這么多可以吃飯了嗎?”
“你想吃飯?”神棄輕輕抿了一口茶,扭過頭,一雙琥珀之瞳含著輕微的笑意看著江玄:“一直都可以吃的,只是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為什么坐著不動?!?p> “啥?怎么不要說?”江玄悲呼一聲,拿起筷子就往桌上的菜夾去。這副模樣像是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齊淵盡管在北境深淵的時候就見識過江玄一人吃掉一半的烤肉,當然那也是北境深淵食物緊缺,不過現(xiàn)在也食物緊缺嗎?
“江兄,你不會是沒錢吃飯了吧?圣光殿圣子也會缺錢用?”齊淵和江玄的關(guān)系良好,這個時候也是調(diào)款了一下江玄。
“齊淵,你太懂我了,我的錢都被長……一個長得很壯的人搶去了?!苯倻蕚湔f是花在了珍寶閣,但是腰間立馬多出了一只微涼的小手,江玄不用回頭都已經(jīng)感覺到長孫簌充滿警告的眸子。
“江玄哥哥,你雖然在圣光殿沒什么地位,不過圣光國也沒有幾個人好搶你的錢吧?”齊幻雪睜大了眼睛,注視著江玄,說道。
“江玄當時很虛弱,在審判洞穴外面被一頭異獸盯上,江玄就用錢財分散了異獸的注意力?!币恢睕]有說話的長孫簌這個時候開口,威脅在江玄腰間的手也移開了,面無表情地這般說道。
“簌姐姐,異獸也喜歡錢?”齊幻雪詫異地問道。
“當然,異獸的愛好也是不同的?!苯f道。
“你這小子,要你自告奮勇去審判洞穴,這一路上簌兒沒少給你出錢吧?”天誅夾起一口菜放入嘴中,說道。
江玄回憶了一下一路來的情景,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卻聽到長孫簌說道:“江玄還是很能干的,吃的少,力氣也很大。我們在燕都城遇到了唐儼,他也給了江玄一筆錢。所以一路上才沒有餓著?!?p> 江玄正準備開口,就感覺到脊背發(fā)寒,只得在天誅,齊幻雪等人的注視下連連點頭。心里卻在嘟嚷,自己為什么要怕長孫簌?明明自己又沒有做什么虧心事。
一頓飯,就在這么交談之中吃過。飯后,眾人也決定在山海樓休整一天。山海樓并不只是吃飯的地方,也是一個客棧。能夠替客人消遣,天誅也是很大氣地一揮手,一次性要了六個房間。江玄看到山海樓的老板一張臉都笑的變形了。
江玄本來還打算和長孫簌出去逛逛,但是長孫簌拒絕了。天誅便拉著齊淵還有齊幻雪跟著江玄一起出去。江玄頗為無語地看著后面的三人,他們穿的華麗高貴,但是那副模樣就像是叫花子進城。他們身居高位,自然也不了解普通民眾的生活,所以就連天誅都驚得張大了嘴。恨不得把整個路易城買下來供自己好好逛逛。
江玄四人漫步大街上,而長孫簌也是現(xiàn)在平靜的窗邊,目光漠然地看著窗外的美景。一片樹葉從大樹上脫落,被風吹起,在空中搖曳,仿佛一只美麗的精靈。最終輕盈地落在潺潺的小溪上,撩起幾圈淡淡的漣漪。長孫簌冷漠,可是她不就像是這片樹葉嗎?曾經(jīng)的歡樂一去不返,如今只剩下風雨中漂泊的那一抹伶仃。
長孫簌淡漠的眸子里倒映出溪水上的綠葉,心里卻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那一道始終笑嘻嘻的身影。仿佛有他在,長孫簌就算面對再大的磨煉,似乎都可以挺過來。有江玄,長孫簌心里仿佛有了主心骨。就像一座房子需要一根房梁,離開了房梁,房子就會坍塌。現(xiàn)在的長孫簌有何嘗不是如此?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越來越不能離開江玄了。
“簌兒,又在想江玄那個小子?”一道含笑的聲音在長孫簌背后響起。長孫簌沒有回頭,因為在神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已經(jīng)莫名的紅潤了。
“誰會想他那個混蛋?我巴不得讓他去死?!彪m然心跳很快,但是長孫簌還是一如既往地貶低江玄。
“我想,你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吧。你或許會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來吧。后果我接著?!鄙駰売⒖∪f分的臉上洋溢著微笑,全然沒有了在圣光殿里一言定生死的威嚴。
“你知道審判洞穴里面的事情?”長孫簌一挑眉,問道。
“瀾嘉告訴我的。說了一大堆,至于內(nèi)容嘛,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還有替你把把關(guān)?!鄙駰壸陂L孫簌房間的一張椅子上,給自己沏了一壺茶,說道。
“把什么關(guān)?”長孫簌扭過頭,一頭霧水地看著神棄那張笑意未明的表情。
“簌兒啊,你平時不是都很機敏的嗎?怎么在我這里裝糊涂?你問問自己的心?!?p> 長孫簌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懂神棄在說什么。神棄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不愿意承認,那就只好說出來了。事實上長孫簌真的沒聽明白神棄話中的意思。
“你和江玄那臭小子動作挺快的。瀾嘉的意思就是讓我來測試下江玄到底有沒有本事和你在一起。非要我說出來?”神棄抿了口茶,或許是感覺到茶水太淡了,又放進去幾片茶葉。
“什么?”長孫簌愣在了原地,俏臉上沒由來地抹上兩層紅霞,仿佛一擰,就可以擰出水來。這個時候她的心跳加快了許多:“神棄,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和那個家伙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們的神經(jīng)怎么都這么敏感?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好嗎?”
“是嗎?你敢說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還是說你不愿意承認你欣賞江玄的事實?”神棄那一雙琥珀之瞳直直地與長孫簌對視,笑著說道:“這一路上,江玄為什么對你言聽計從?為了你可以花掉一半的錢去洗刷一遍珍寶閣。而你又為什么只對江玄一個人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好像連我都沒被你這么笑過吧。如果讓邢庚知道,江玄估計明天就會被揍一頓?!?p> 長孫簌的臉頰紅撲撲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神棄怎么什么都知道?難不成他還可以窺探記憶不成?莫非自己還真是喜歡上了江玄?旋即長孫簌就把這個念頭摁在腦海中,自己怎么會有這么荒唐的念頭?
神棄將長孫簌臉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神情盡收眼底,一口將茶杯里的茶喝完,站起身來說道:“說實話,我對江玄還是挺滿意的。只是他的身份有點特殊。這一次圣臨跡遺跡之爭過后,江玄也就會進入天域那些人的眼,到時候掀起的風波很有可能會卷席整個大陸。你們兩情相悅是好事,但是我只能提醒你們一句,如果江玄完全覺醒了七大元素,或許你和他都會安然無恙。但是在沒有覺醒之前,你最好和他保持一點距離。江玄一個人,或許不能與整個天域抗衡,不過天域也不能毀滅了江玄,因為只是江玄一個人的話,天域是奈何不得他的。如果你還在他的身邊,那么天域真的就有可能吧江玄給毀掉,相信我,天域的手段即便是你也絕對無法想象。畢竟圣臨跡和天域是世仇,天域能夠為了上一任圣臨跡發(fā)動遠古大戰(zhàn),那么也一定可以為了江玄,再一次發(fā)動戰(zhàn)爭?!?p> 說完,神棄轉(zhuǎn)身便門口走去。長孫簌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她此刻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該用何種態(tài)度去面對江玄。面對神棄的話,長孫簌也不知道該去反駁。她或許是對江玄有好感,可是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房間里,只留下長孫簌現(xiàn)在窗邊沉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