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幻境
白色,四周完全充斥著足以令人崩潰的白光。江玄迷茫的處于白光中,用本能的舉動向前走著。白光中一片寂靜,更別談長孫簌的身影。他的思緒隱約中受到了什么牽引。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江玄茫然的自言語說道。
突然,眉心的圣臨跡發(fā)出“嗡嗡”聲響,混沌光芒一閃,望舒珠沖出圣臨跡,落在江玄手中。
江玄握住望舒珠,不禁有些疑惑:“你怎么了?這里感覺很詭……”
望舒珠不是為了聽江玄說話才出來的,在江玄握住它時,望舒珠用一種極大的力度牽引著江玄前行,速度很快,以至于上江玄幾乎是被拖著走的。
望舒珠拖著江玄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了一個金色的光門之前,然后回到圣跡印里面。
江玄差點沒把在尤里城吃的飯給吐出來,原來望舒珠還可以作為交通工具!
喘息了老半天,江玄才調(diào)整過來,看到白光中有一扇刺眼的金色光門,臉色終于正經(jīng)了過來。
“這就是出口嗎?怎么這最后一關(guān)也沒有那么難啊?長孫簌該不會是在嚇唬我吧?!苯u了搖頭,毫不遲疑地踏進(jìn)光門。
在踏入光門的一霎,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江玄卻覺得非常漫長,如同過了百年,千年。就在江玄感嘆時,他的身體突然一頓,視線突然充滿了色彩,不再是原來白茫茫的一片。
江玄緩了好久才緩和過來,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層巒疊嶂的山林,他站在一處可以俯瞰大地的高處。一股熟悉感由之而來,一座貧瘠而又溫馨的小鎮(zhèn)印在江玄眼中。鎮(zhèn)上的人民穿著并不華貴的衣服,舉止親密的交談。
“慕月鎮(zhèn)?!苯劭舨恢挥X間間濕潤了,這是多么熟悉的小鎮(zhèn)啊,現(xiàn)在又回來了嗎?
江玄立于高空,目光迷離,四周沒有一絲聲音,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江玄一人。此刻的他,忘記了一切,只沉浸在慕月鎮(zhèn)的溫馨之中。
“沙沙!”
突然一陣腳步聲在江玄身后面?zhèn)鱽?。江玄立馬驚醒,旋即轉(zhuǎn)過身,眼眸中立刻涌現(xiàn)出一層寒意,一個清秀高雅的黑衣男子,面帶邪笑地盯著他。
“幽冥!”
眉心的圣臨跡提醒著他的心神,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是幻像!
……
長孫簌走在熟悉的宮殿長廊里,靴子踏在地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她的模樣還是一點沒變,一絲不茍。
只不過在她的眼底深處涌現(xiàn)出茫然。她自己都不清楚現(xiàn)在處于什么狀態(tài)。
“簌兒。”
一道溫婉動聽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長孫簌聽到這聲音猶如觸及到心弦似的全身一陣。
然后猛然抬起頭,只見前面站立著一位端莊雍容,面目和藹的女子。
女子容貌絕美,用沉魚落雁來形容也不為過。女子的目光柔情似水,猶如潺潺的溪水,滋潤人的心田。
長孫簌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淚水忍不住地奪眶而出,這個熟悉的女人,她日夜思念了整整七年!那正是她最親的人啊。
“母親!”
長孫簌呼喚了一聲,撲入了女子溫馨的懷里。瀾嘉面帶著和曦的微笑,擁著在自己懷里哭泣的長孫簌。
融融的月光透過窗臺,癡癡的,柔柔的漫進(jìn)來,漫到她可以去的地方,不留一絲絲縫隙。
寬大的房間里,長孫簌完全沒有了圣女的威嚴(yán),在瀾嘉面前,她只是一個永遠(yuǎn)在母親保護(hù)下的小女孩。
長孫簌沒有注意到瀾嘉溫柔的眼眸深處劃過的木然,猶如毫無感情的傀儡,只能聽著主人的命令形事。
“簌兒,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圣女,這么哭下去可成何體統(tǒng)啊?”瀾嘉輕輕拍著長孫簌不斷抽泣的肩膀,溫柔的笑道。
“母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遍L孫簌抽泣著試了試眼淚,對著瀾嘉道。
“傻丫頭,你怎么會看不到母親呢?你這些年真的辛苦了,今年你也十六歲了吧?”瀾嘉心疼的摸了摸長孫簌如玉的臉頰,看似愛撫,卻在將一股無形的波動傳入長孫簌腦中。
“嗯?!遍L孫簌輕笑著點點頭,她沒有發(fā)現(xiàn)她眼里的茫然正在擴(kuò)大,意識越來越模糊。
……
江玄手持圣耀,一劍斬裂了幻境,四周的空間開始出現(xiàn)裂縫,天空,大地,小鎮(zhèn),以及小鎮(zhèn)上正在交談的鎮(zhèn)民身上,全都出現(xiàn)了駭人的裂縫。
猶如一面破碎的鏡子,只差一點沖擊,就能夠完全打碎。
眉心的圣臨跡不斷釋放出金光,清醒著江玄,讓其不被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
“還差一劍么?”江玄看著這個充滿裂縫的空間,眼睛里面涌現(xiàn)出一陣后怕,如果他沒有圣臨跡,那就真的有可能被這個幻像所迷惑。
江玄再次運集圣氣,一劍斬破這個空間。
耳邊沖過“嘩啦啦”的破碎聲響,江玄身邊的環(huán)境銳變,從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北嶺山脈,變成寬廣冰冷的祭壇。
祭壇很大,在那中心有一處高臺,高臺上閃爍著一束金光。
“長孫簌還沒有出來嗎?”江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那道如同仙女的身影。心里涌現(xiàn)出一陣自豪,這下長孫簌還敢說他一無是處?
“哼哼!這下我先出來了吧。我看她如何擺出那張高冷的嘴臉!”江玄嘚瑟地說道,一個人在空曠的祭臺上大笑。
“唉!”
一道輕嘆聲突兀地響起,江玄一驚,莫非這里還是幻境?
一道天神般的人影從虛空中走出,神棄滿臉哀愁地看著江玄。
“圣主大人?你怎么在這?”江玄先是愕然,接著是狂喜,上前問道。
神棄琥珀色的瞳孔竟然透露出一抹焦急。他沒有去理會江玄的問題,只是說道:“簌兒遇到麻煩了?!?p> 江玄看到神棄眼里的焦急,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了起來,他預(yù)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能讓神棄露出焦急神色的事情有多少?
“長孫簌?”江玄再次一愣,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道出塵的人影。更令江玄驚詫的是神棄說她遇到了麻煩,在江玄認(rèn)識她之后,長孫簌留給他的印象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任何麻煩在她的眼里就不是麻煩。
“長孫簌能遇到什么麻煩?”江玄還是有些不信,以為神棄又在捉弄他。
“尤拉遺跡最后一關(guān)是一個最大的磁場。遠(yuǎn)古大戰(zhàn)時尤拉與黑暗點的圣女一同隕落在此。兩位圣女的圣氣都不輸于邢庚。所以她們隕落后造成的磁場強(qiáng)大到能夠解讀人的心神,找出你內(nèi)心最恐懼的東西,投影到幻境,不過你有圣臨跡,這種磁場對你來說是免疫的,所以你才能如此輕松的走出幻境。”
“按理來說簌兒在尤拉遺跡里面不會有危險。長孫簌也幾乎可以稱為一個完美的人?!?p> 神棄搖頭嘆息說道,江玄覺得神棄這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長孫簌在他的心里占據(jù)了很大一部分??吹缴駰夁@樣,江玄心里突然冒出一陣酸意,大概這就是長孫簌為什么這么敵視江玄的緣由吧。
“幾乎?照你這么說長孫簌還是有弱點的?”江玄聽出了神棄話里加重的兩個字。
神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長孫簌和你一樣,同樣有心魔。你的心魔是慕月鎮(zhèn),而她的心魔是他的母親,一個叫瀾嘉的女人?!?p> “她沒有母親?”江玄愕然,長孫簌對他一向驕橫,他還以為長孫簌是從小被寵出來的。
“也不算沒有,瀾嘉在簌兒九歲那年突然失蹤。而且毫無音訊,自那以后,簌兒就一直在圣光國內(nèi)游走,名義上是歷練,實際上是為了尋找瀾嘉?!?p> 江玄臉色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震撼,原來長孫簌到過這么多的遺跡,竟是為此!
“那她的父親呢?”
“瀾嘉失蹤后,她的父親趨炎附勢,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譽,不斷迫使簌兒做出一項項成績?!鄙駰壵f著,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可以說,她的父親才是簌兒最恨的人?!?p> “那長孫簌遇到的麻煩就是磁場找出了她的心魔,并且投影了出來?!苯杏X這個時候的頭腦變聰明了,完全理解了神棄的話。
“沒錯,幻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催毀人的心理防線,一道防線被摧毀,那就永遠(yuǎn)被沉寂在幻境中不能出來,而且不能恢復(fù)圣氣,一旦圣氣耗盡,就是死亡的時候?!?p> “原來如此,圣主大人你既然知道長孫簌的情況,那怎么不去救她出來?”江玄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疑惑地問道。
神棄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惱怒,抬手用力地敲了敲江玄的頭,沒好氣地說道:“你當(dāng)我不想去救?除非有能克制磁場的東西,否則誰也進(jìn)不了別人的幻境!就比如說你的圣臨跡就是克制磁場的東西。”
江玄吃痛,目光幽怨地盯著神棄,然而神棄沒有像往日那般言笑,恒古不變的天神般的臉頰上隱約浮現(xiàn)出焦急。
江玄感覺得到神棄對長孫簌的重視。深意了一口氣,道:“圣主大人,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