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懸星河,方嘉星他們星夜趕路總算走出了是非之地,跨過攔腰撞斷的樹木,矮頭大馬嚼著上頭的樹葉,周圍清冷僻靜無一禽獸,森林紛亂殘破中的萬籟寂靜讓他安心不已。
心越靜,身越冷,方嘉星不合時節(jié)的打了冷戰(zhàn),呶呶不休道:“小青,答應我,以后不要多管閑事,有危險就跑,要多讀書,但但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別人給吃喝的不能吃......”
說多了,天漸亮,好似驅走了夜的寒,方嘉星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重生過一次,方嘉星小時有學醫(yī)知其然,冷極而熱,死兆星動。生死間的大恐怖來臨,如常人一般無措,求生之下,不顧其他,心念一起,回歸了來時之地。
凌晨的光映照到小青繃著的小臉,她一絲不茍的依照吩咐頂著方嘉星胸口,背后的依靠忽然消失,一仰險些落馬。
背上的少個龐大負擔,大馬往后一看,大惡人不見了,只剩拉著鬃毛卻少有陷入思考的賴皮蟲,它謹慎的來回兜圈探探狀況,齜牙咧嘴,歡脫的就是匹無韁樂馬。
思維短路了,想不通看不懂,小青再摸后頭,形影不離的辟邪劍在,方嘉星不在。
“你怎么就走了,還會來找我的吧?!毙∏嗝偷乇ё〈篑R輕聲說道,單薄的衣衫經晨風一吹有點冷,她運轉著吐納功驅寒,想到了一個理由,“捉迷藏嘛?我會找到你的。我們走m..u..馬母?!?p> 有人的旅行告一段落,有人的旅程才剛剛開始,而有些神圣的災難亦悄然而至。
一路轉戰(zhàn)三千里,火焰當中帶閃電,龍與鳳,日斗、夜斗,已斗了整整一日。
一路引得無數(shù)人窺伺、揣測,卻愣是一人不動,都坐等著漁翁之利。
“不應該,他們法力無限嗎?系統(tǒng)怎么發(fā)布這種無解的支線?”
“屁咧,你別唬人,我看就是那只鳳凰出工不出力。好不易通過主神結盟,旨在殺龍吞鳳,人嚇跑了你吃得消獨食?”
“不錯,法力無邊這種瞎掰的就不要說出來惹人笑話了,還是要找人探探底才成?!?p> “沒有劇情依照的世界就是麻煩?!?p> “說的固實化世界你敢去一樣,別....pa~”
夕陽西下,相距三千米的一朵厚積云內,幾人激烈的議論,一個長有貓耳的人的獨眼鏡片啪的一聲,在那人手中碎成渣。
“不好,有靈質波動,空間類型的,我退盟先!”
“我去,湯渣都沒得,溜了溜了,回空間?!?p> “...”
不一會兒,閑雜人等跑光了,云層中鉆出一個娃娃,扎著沖天揪,穿著小鞋子,騎著風火輪,眼眶掛著常年不去的黑眼圈。
混天綾掛身飄帶,火尖槍轉著圈圈,他是我們的小娜扎...na...小哪吒,他反手擋眉望去。
“哼,弱雞,小泥鰍和小鳥打的好熱鬧?!蓖蹬艹鰜硗娴男⌒∧倪?,剛想下凡間吃吃喝喝就碰見這檔子事,這些年妖怪打多了,早煩了。
出口成臟,正想罵個痛快,小哪吒心里響起一個溫柔地男聲:“咳咳,小哪吒,你忘了我還在?!?p> “哦哦,乾坤圈,去!”咽下嘴中的臟口水,小哪吒念出法訣祭出脖子掛著的乾坤圈,電光石火間無聲無息的砸中黑龍,天旋地轉,反彈套中火鳳凰,去火,乾坤逆轉,法力盡削。
下一秒小哪吒出現(xiàn)在神圣之間,搖曳著混天綾旋轉,綁死了黑龍。
“等等哪吒,我不是壞人?”鳳皇被套地有窒息的感覺,看清來人裝束趕忙大呼清白。
“不,你不是人?!毙∧倪赶氲缴洗纬缘降撵`沙糍,這次吃不著氣就不打一處來,辯駁脅迫道,“總之跟小爺我活動活動,不然,嘿嘿嘿?!?p> “哪吒不”見鳳皇還想辯解,小哪吒打斷道,“少廢話,看招?!?p> 把倒吊捆綁的黑龍松綁,念咒召回了鳳皇脖頸的乾坤圈,圈落火尖槍尖,挑轉圈圈。小哪吒挑釁向龍鳳,瞇著眼仿佛妨礙視線的閉眼。
龍鳳皆高傲之輩,神圣之獸,豈能容忍。
鳳皇無中生有,再生熊熊烈焰,化身火鳳凰,風馳電掣而去。
黑龍無甚手段,憑身強體壯,甩尾轟擊。
呼嘯的風,小哪吒沐浴火光中念起那古老而又聽不懂的咒語。
“天地無極,混元無量,急急如律令?!?p> 火中做自己,火種生金蓮,焰火燃燒沖天,白玉般的手逮住了龍尾上的毛兒,一巴掌扇飛了火鳳凰里的鳳皇。
一陣龍吟不絕,喚雨而來,哪吒所處的局部有雨,綿綿雨水和沖天之炎中和出滾滾水蒸氣,水氣收起打向借力逃離的鳳皇,紅綾長萬丈又卷住了棄毛妄圖偷跑的黑龍,一甩混天綾,甩龍撞鳳。
風火輪一沖,一顯[三頭六臂],左頭是成人的帥痞哪吒臉,右頭是翩翩的濁世公子臉,龍一太子敖甲,中間的大頭是非人非仙非妖的魔,他嘴巴緊閉都顯得猖狂。
大頭嘴巴一張,兒歌響起。
我是小神仙,困悶不自在
整天做功課,偷跑下來玩
看到有熱鬧,雞龍在打架
上去一頓打,左手捏只雞
右手掐只龍,手里捧著...哎呀,煩死小爺了!
五音不全、全詞走調、調高過高、高低急轉,龍縮團,鳳埋頭,魔音灌腦不容小覷。
現(xiàn)編不出有點氣惱,哪吒右三臂拿槍一掃龍團下落撒血,張口龍嚎左一臂放上乾坤圈,左二臂纏混天綾做韁繩,乘龍而起。
倒轉槍頭,棒打縮頭鳳,右一臂捏訣去火,右二臂一手扼住鳳皇的咽喉。
捕龍擒鳳只在須臾之間。
“精彩!”騎在龍上,左牽龍、右擒鳳,魔頭大喝一聲?!澳倪?,別這樣自賣自夸真的好嘛?”敖甲頭不能忍受道。
哪吒頭生氣道:“誒,敖甲我們是不是朋友,是朋友有這樣拆臺的?”
“就因為是朋友,所以才勸你別自戀?!?p> 兩頭眼瞪眼的間隙,鳳皇插足道:“哪吒,可以聽我說話了嗎?”
“哼,我不是捏著你的脖子嗎?你怎么還能說話?”哪吒還不消氣聞言又一用力,敖甲見祂奄奄一息勸他善良,“哪吒,別捏了,她要死了?!?p> 有敖甲求情,哪吒放開了鳳皇,持槍進入投射狀態(tài),一旦這只鳥有所異動,哼哼。
鳳皇緩過了氣,祂撲扇翅膀,不敢飛離。變作神圣后祂就沒再有這種呼吸窒息的感覺,只有頭次浴火披身才有過的錯覺。
“哪吒你的性格怎么比起以前還要魯莽?”
哪吒瞪大了眼,向旁頭問道:“(⊙o⊙)哦,敖甲我認識她媽?”
“你念錯字眼了,不過我們確實沒見過祂?!迸灶^思索了一番,指出語病回答道。
“你是誰?”三頭異口同聲道,念念不忘的回響讓哪吒身下的黑龍淚流滿面。
鳳皇搖頭晃腦,意圖去除那回音,祂措了措辭道。
“我乃大商玄鳥,你不知我,我知你?!?p> “靈珠轉世,殺龍抽筋鬧東海,削骨還肉,父子反目成仇,艸”兩人聽著不對味了,空出的四手指著哪吒頭道:“等等,你說的是我(他)?”
哪吒趕忙解釋道:“靈珠是對的,但小爺沒扒過龍筋,我們是朋友,我怎么會那么做。”
“削骨還肉是有,你當時也看到了我不這么做,爹和我體內的符咒共鳴必替我死....爹、爹辣么好,我怎么會和他作對。她是污蔑,污蔑!!”越說越氣,越說越氣,氣急敗壞的他,扭槍刺向鳳皇。
???鳳皇撲閃飛后躲過,知哪吒無心傷祂,不然便不是如此輕易閃躲得了,可卻摸不著頭腦了,傳言有誤?
“等等,我知你,莫氣莫惱?!?p> 敖甲心念一動,安撫了哪吒的小情緒后,變出龜甲卜算了一卦道:“這卦象...我們回三十三天外看看,我想我猜到是怎么回事了?!?p> “好?!蹦倪笐曧樖钟忠蹲进P皇。
“且慢,容我回家看看。”
鳳皇趕忙求手下留鳳,祂有些必須要去做的事,就這樣被帶走,祂于心不忍。
八目對視,敖甲意味深長的看著鳳皇,同意了祂的請求。
是夜,坍塌成墟的靈壽,百年的樹木夭折繁多,弱小的鳥兒巢穴三兩不存,焦黑的木炭比比皆是,山林的火焰處處點起。
鳳皇鳳眼望著祂滿目瘡痍的家,后悔、懊惱、不舍的心緒不足為外人道也,沒人必祂更留念這個居所。
“ang~”鳳鳴中山,又引動山林沸騰。
鳳皇口吐真言,凡聞著皆明其意,皆明其心。
“余幼時得百鳥獻羽而成皇,今還披羽之恩,愿百鳥復生?!?p> 祂展翅高飛,于天際散盡披羽、尾毛、鳳發(fā)、翅羽,羽毛飄落山林叢草下,破爛的營寨中,低聲嚷嚷的軍卒間,飛禽的尸首或混雜走獸尸體,或不成形狀,或被人果腹只余碎骨。
羽毛落地自燃,不燃一物,微不起眼。夜空下的大地上,若天外的星星點點繁多。
蜂鳥破木而出,蒼鷹復出焦土中,入肚的雞兒白骨生肉,凡此種種不勝累舉。
驕傲入鳳皇,不欲丑態(tài)示生靈,召盡靈壽群山火,復火鳳凰之天姿。
鳳皇變成了光!夜空燃盡三千丈,群山林盡如白晝。
軍中上下口念粗鄙之語,心頭起無限哀,又聞至如天籟之音。
“余,生于大商存亡之際,受萬民香火百年而活。成歲八百載,祭祀仍不絕,已一榮同榮,一損同損?!?p> “愿奉殘軀自然,滋以山林,潤以萬物......換山中黎民重生爾。”
鳳凰似乎和山神交流,浴火自焚,閃耀超乎人們所知的光,生命之火化作夜空中最亮的流星群隕落。
斷木焚化成塵泥,木樁發(fā)芽生長衍生梧桐林、梧桐山。
落水的火熄滅,泉眼迸發(fā)出甘甜的醴泉。
廢墟夷為平地,冒尖破土成竹,成林。
死而復生的人驚坐起,相互問候感激涕零,不覺少了三四人。
燃盡一切的鳳凰,散盡光華孕育出了一個脆弱的生命,一顆蛋。眼見它也要化作流星落地消散,哪吒感慨萬千地拋飛紅綾,穩(wěn)穩(wěn)接住帶回,他看向敖甲。
“讓它留在這里吧?!卑郊追鬟^蛋上火紋,‘這似乎是真靈還生的手段,未聞鳳凰有此一說?!?p> 但這不妨礙敖甲佩服祂不留生路地竭盡全力,只誕生這比凡鳥都不如的生機。
哪吒悄悄念咒輸入一團溫和的三昧真火,若無其事地用混天綾放降到靈壽竹林中,一抖清了個空地,又想做點什么,被敖甲制止。
一仙一妖遠去,竹林很快被飛禽覆蓋,百鳥折羽做巢,折羽作被,猛禽高空巡視,群鳥就近筑巢,青雉相伴拱暖,人們見聞圍來。
哪吒遠見人往,又想相助一二,敖甲掐指算道,不允:“這是命中注定,若注定要亡,你護得了多久?他打不破這命運便勿怪為命運掌控?!?p> “也是。那他怎么辦?要不把他帶走吧?!痹哪?...感同身受,又指著不屑之色面于表的黑龍道。
“最好不要,我們跟他不是一路的,剛剛擒拿時不時有條人跡罕至的江河嗎?把他封印在那里,以他身軀供養(yǎng)萬物千載?!?p> 又至遠北大江,拉著驚恐萬分的黑龍潛入水中,哪吒掰著指頭算水草,敖甲掏出袖里的材料擺陣,對著黑龍施法咒。
“我給你了施咒,什么時候知道大勢不可違,不再濫害生靈就能出來?!?p> 陣起陣沒入江河泥沙中,黑龍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避免陷入了沉睡,魚蝦們暢游而過。
“敖甲,你什么時候會這種法術了?我怎么不知道?”破水而出,哪吒好奇地問道,看著水面肉眼不可見的染黑。
“天尊講法時,你嫌無聊睡~”神通收起,敖甲融于小哪吒體內,二魂一體的仙去往這世間的三十三天外。
再言,靈壽竹林,大巫祝復生失敗,又陷于生死之間,朝誰述說著。
“已死?未死?喏”
不久,恍恍惚惚的大巫祝,看到了為鳳凰驅逐走獸的士卒巫祝們,為之一振,張口....卡了,這個宇宙仿佛暫時定格下來。
一個人影從竹林走出,拿回了花王的爆落物,一點吸收了,道出了目的,“來,我看看實驗的數(shù)據。好多沒用的,該改一改了...”跟著踏步向前不見蹤影,宇內回復正常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