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元,你年紀(jì)尚淺,老夫知你不懂進退,有些時候,這看起來的好事,往往不是什么好事,一步走錯,可能就是萬劫不復(fù)啊。”
虞世南也是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別人不知道,虞世南都七十多了,歷經(jīng)三朝而不倒,他豈能不知道李世民是什么如意算盤。
找一個小子帶走這幾個不堪大用的皇子,這么做未免也太絕情了些。
而來的這個毛頭小子,在他看來那就是個愣頭青,一聽到弘文館學(xué)士的名頭就連命都不要了,什么樣的事情都能應(yīng)承下來。
“老先生多慮了,我到覺得這不是什么壞事情。”弘元微笑著說道,在弘元看來,這可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差事了。
如果把物理化學(xué)之類的東西講給熟讀四書五經(jīng)的人聽,那肯定會遭到冷眼,畢竟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是小道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而講給這些離經(jīng)叛道的皇子就不一樣了,能夠擴展出無限思維的,無一不是離經(jīng)叛道之人,因為他們的思維天馬行空,不會拘泥在一個地方。
“既然你執(zhí)意堅持,老朽也不便多說什么了,李愔,李佑,你們二人愿意跟著此人學(xué)習(xí)嗎?”虞世南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便是點了兩個皇子的名字。
很快,亭中站起來了兩個十幾歲的小子,看了看弘元,一臉的不屑,那模樣就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樣,這個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人,怎么有資格教他們呢?
虞老頭雖然腐朽,但是好歹也是大儒,對比起來,虞世南的等級不知道比弘元高到哪里去了。
“弘元,二位皇子都不愿意隨你學(xué)習(xí),你何必呢?還是向陛下請辭吧?!庇菔滥弦琅f是不依不饒。
在他看來,弘元這個歲數(shù)來到弘文館教書,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二位皇子,你們這么喜歡這些迂腐的條文嗎?你們平心而論,你們真的喜歡嗎?”弘元沒有理虞世南,反倒是看向了兩個皇子。
聽見弘元這么說,二人沉默了,他們一點都不喜歡這些東西,成天的之乎者也,以史為鑒,有個蛋的意思,不如策馬揚鞭,去獵幾只獵物來的痛快。
“若是我們二人跟著你,能學(xué)到什么?”李愔看向弘元,認(rèn)真的問道。
沒有辦法,只要弘元不教授他們這些東西,他們就愿意跟著走,學(xué)什么勞什子的四書五經(jīng)。
“喜歡游獵嗎?”
“喜歡射箭嗎?”
“跟著我學(xué),你們的弓箭就能夠比別人射得遠,你們開的弓就能比別人大,你只要學(xué)會了這些知識,你都能做到,怎么樣?想不想學(xué)?”
弘元嘿嘿一笑,這樣的小子就要對癥下藥,他們這個年紀(jì)正是愛玩的時候,讓他們拘泥在課堂里面,無疑是起到了反作用。
既然喜歡玩,那還不如在玩中學(xué)。
反正這是李世民首肯的課程,李世民也沒有規(guī)定課必須要上四書五經(jīng)那些經(jīng)義典籍。
“真的可以嗎?”李愔李佑聽后便是驚喜了起來,這可比他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當(dāng)然可以,這是陛下首肯的,你們只要跟我走就行了。”弘元道。
聽完弘元的話,李愔李佑相視一眼隨后便是快步走出了亭子。
“你們二人給老夫回去!若是你們二人跟著此人離開,那才是真正的自毀前途?!庇菔滥峡匆娎類掷钣泳尤皇艿搅撕朐男M惑,頓時就不樂意了。
二人再怎么頑劣,那名義上都是自己的學(xué)生,就這么被弘元拉走了,那他這個當(dāng)先生的顏面何存呢?
況且弘元如此的離經(jīng)叛道,怎么能當(dāng)一個好先生呢?
“先生此話詫異,這前途從來都是自己給自己的,有些鳥是不能關(guān)在籠子里的,他們的羽毛太過漂亮,當(dāng)他們飛走的時候,你會覺得把他們關(guān)起來是種罪惡?!?p> “每一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但是我敢保證你們?nèi)绻易?,是絕對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的,如果你們不跟著我走,或許在未來的某天,你們會懊惱,為何今日沒有跟著我離開這個地方?!?p> 弘元這話說完,兩個半大小子的眼睛都亮了。
“你能給我們什么?”李佑顯然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沒有足夠的條件,怕是不能夠打動他,雖然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在動搖的邊緣了。
“給你們什么?我可以給你們尊重與重視,我會尊重和重視你們的想法,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二人不比任何人差,僅此而已?!?p> 李佑聽完,便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跟你走。”
“我也跟你走。”
兩個小子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畢竟挨罰的時候總是他們兩個,所以基本上都是共同進退。
他們兩個缺的是什么?是認(rèn)同,是重視,這是李世民沒有給他們的,這也是虞世南沒有給他們的。
在李世民的眼里,這兩個就是賠錢貨,只知道惹事生非的麻煩精,怎么看都不如李承乾李泰來的親。
而在虞世南眼里,這兩個屬于朽木不可雕也,屬于整個弘文館里面老鼠屎,雖然虞世南不能夠說出口,但是在和其他的弟子們對比起來,他們倆總是最后兩個。
這樣的年紀(jì),最想要做的就是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但是無奈,他們沒有這樣的機會。
現(xiàn)在弘元把這樣的機會擺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們怎么能夠不抓住呢?
弘元的一席話,說的里面的學(xué)生們連連側(cè)目,他們都是年紀(jì)相仿,想法也都差的不多,甚至是在里面認(rèn)真聽課的李承乾李泰等人都是思考起弘元的話。
他們是不是那個羽毛太過漂亮的鳥兒,不適合呆在這樣的籠子里面。
越想,他們就越覺得是,年輕人躁動不安的情緒在亭中莫名的彌散開來,李承乾甚至也有站起身來跟著弘元離去的沖動。
他不想當(dāng)籠子里的鳥兒,但是現(xiàn)在他就是那只籠中鳥。
“你們不用叫我先生,隨你們怎么叫,我只是要讓你們明白,你們天生和別人不同,但是你們沒有必要非要和別人相同,你們就是你們自己,不是任何人,也不用學(xué)習(xí)任何人?!?p> 弘元這話說的雖然繞,但是李愔李佑卻是受用的緊。
“謹(jǐn)遵先生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