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故事的結(jié)局
“結(jié)局......”老人呢喃著，漸漸的停下了腳步。
女孩覺得有些奇怪，她抬起頭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到了那座被冰雪覆蓋的城門。
“熔火之城伊塞拉？”女孩默念著銘刻在城頭上的文字，隱隱覺察到老人牽著自己的手正在微微地顫抖。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注意到老人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變得黯淡無光。
“即便它充滿著矛盾與匪夷所思？”
老人的話音在女孩的耳邊回響，她稚嫩的目光透過風(fēng)雪與薄霧探望城中的景象。
在這片土地上，勤勞的人們用汗水和智慧書寫著美好生活，國家繁榮昌盛，城市欣欣向榮，而女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某一天，她想要更換城頭上的文字，她希望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座城市留下新的記憶和故事。
她找來了一塊新的木板，用刻刀在上面刻下了新的文字。這些文字，既包含了這座城市的歷史和文化，也融入了這里的現(xiàn)狀和人們對未來愿景。
當(dāng)她把新的木板掛在城頭上時，整個城市都為之震動。人們紛紛來到城墻下，欣賞她的作品，也為她的勇氣和決心而感動。她的行為，不僅讓這座城市煥發(fā)出新的生機和活力，也讓人們對未來充滿了更多的期待和希望。
從此以后，女孩成為了這座城市的英雄。她的故事激勵著更多的人去關(guān)注這座城市的歷史和文化，去為這座城市的發(fā)展和未來貢獻自己的力量。
而那塊新的木板，也成為了這座城市新的象征和標(biāo)志，永遠地記錄著城市的輝煌和夢想。
“然而，這份記憶并不存在?！?p> 女孩的期許隨著周邊飄零的雪花緩緩落地，她不止一次幻想過那個故事的結(jié)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那個人也曾過著平凡的人生，用自己有限的時光書寫著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
只不過，不一樣的是故事的最后，那個人成為了英雄。
老人似乎猜到了女孩心中的顧慮，她的內(nèi)心就如同這片城墻守護的土地，潔白、無暇，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和對美好的向往。
這便是「矛盾」，就像她無法理解的那個結(jié)局，在故事的最后那個人并沒有成為英雄，而是淪為了一個犧牲品為一場陰謀輕易交付了自己的生命。
“我們可以改寫它的名字嗎？”看著老人，女孩問道。
老人能夠感受到那些文字的厚重和過去的熱情，它曾作為一個重要的象征，是這座城的靈魂所在，也記錄著這里的輝煌、歷史、以及未來的愿景。
如今，卻變得如此冰冷而斑駁。
老人沉默著點了點頭，他一揮手將「熔火之城」抹去，接著又附上了「冰雪城邦」四個大字。
“莫恩斯特，你會成為英雄的！”見老人這么做，女孩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是為何......？”對于女孩此時的表現(xiàn)，名為莫恩斯特的老人似乎并沒有預(yù)料到這一點，感到些許不解。
“因為你代替我改寫了它的名字，所以你也將代替我去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迸⒋鸬?。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望著女孩，老人臉上露出了復(fù)雜而又悲傷的表情。
女孩松開了老人的手，她將兩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蹦跶著越過了面前敞開的城門。剎那，風(fēng)雪從城內(nèi)涌出，熒光的觸手變作實質(zhì)的鋒芒將城門內(nèi)外隔斷，它允許女孩步入環(huán)抱，卻將老人拒之門外。
女孩的目光從環(huán)繞周身的觸手游移到后方老人的身上，那一刻她似乎預(yù)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也終于明白老人究竟為何哀傷，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我不知道?！睕_著老人，她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你一定會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然后成為我心目中，也是全世界的大英雄！”
靜謐的城市，除了時有時無的風(fēng)聲，傳來了空靈而又不和諧的八音盒聲。那舞動的觸手在音樂聲中變得興奮異常，而女孩的身體也在那無垢的聲音中逐漸變得虛幻。
“即便我......連一個人都無法拯救......？”
“是的，但我相信你有能力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女孩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體征正在逐漸減弱，她從腰間摸出一塊冰藍色的寶石，她將寶石貼靠在自己的胸口，在觸手的環(huán)抱下身體漸漸蜷縮成一團。
在合上雙眼的最后一刻，女孩從老人臉上看到了堅定的表情，以及他身后的那條通往黑暗的道路。
那條道路雖然充滿了孤獨且蜿蜒曲折幾不能行，但女孩相信道路的盡頭一定存在著他所尋求的光明。
“與你相伴的日子盡管短暫，但卻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光。就像我說的，我并沒有因此而不高興，所以也請你不要為我難過?！?p> 故事的結(jié)局沒有留下「再見」的懸念，作為犧牲品的女孩也如故事中的英雄那樣，面帶微笑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然而......然而......
老人的臉龐刻著歲月的痕跡，每一條皺紋都訴說著他過往的滄桑與不易。
可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芒，像是星辰在夜空中閃爍，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濕潤。
老人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他的身體也隨之搖晃起來。他閉上了眼睛，仿佛想要以此逃避這突如其來的情感沖擊?？蓽I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地從他的眼角滑落，浸潤了他的衣襟。
與此同時，「神跡」在此顯現(xiàn)，在冰藍色觸手的環(huán)抱下，一顆散發(fā)著琉璃光芒的繭悄然而現(xiàn)。
倏忽間，繭破裂開來，一團黑色的氣從中涌出，化成一頭小獸躍至老人肩頭。
“人已是耄耋之年，怎如小輩般崩淚，真不覺著汗顏無地？”小獸變作流動的黑氣從老人左肩又瞬至右肩，對此其狀態(tài)表示不解。
“喜、怒、哀、懼皆是人之常情，作為「無常意志」的你大抵是不會理解的。”老人穩(wěn)住身形，面對小獸的疑問，如此答道。
“哼~「無常意志」此般稱呼真可謂無禮。不過也罷，看在祭品質(zhì)量上乘，便不想與你計較。提出你的要求吧，此番將我喚醒可為何事？”
“在此地設(shè)立錨點，送我回到一千年前?！崩先似綇?fù)了心態(tài)，面對小獸冷冷地道。
“一千年？”聽罷，小獸的臉色變了變：“你知道這并不容易。”
“我也知道你有能力做到，為此我甚至不惜丟下了一位無辜的女孩?！?p> “行吧，行吧，還是那句話，祭品質(zhì)量確乎上乘，不過千年而已，我?guī)闳ケ闶恰！毙～F斟酌了片刻，便選擇答應(yīng)了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它還有一個疑問。
“在我蘇醒之前，我好像嗅到了——「超越」碎片的氣息？”
“「超越」碎片，那是何物？”
“好吧，你就當(dāng)我沒問?！毙～F打了個哈哈，它從老人的語氣里聽來，似乎這家伙對此并不知情。
“那現(xiàn)在我們就出發(fā)？”搖晃了下老人的發(fā)梢，小獸問道。
“等等！”老人出言阻止道。
他的目光越過城門，向城中望去，瞧著那團觸手要將女孩的身軀卷如黑暗，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仿佛在努力抑制住內(nèi)心的情感。
“在你離開之后，你的分身又會如何？”
“哦，你是指那個？”小獸思考了片刻解釋道：“它的身體很虛弱，大概會選擇繼續(xù)蟄伏此地，以那個女孩死去的軀體為擬態(tài)引誘獵物送上門吧?！?p> “我提一個條件，別用她的相貌。”
“哈，那不過是一具死去的身體......”
“我不是在懇求，而是在提條件?！绷钚～F沒想到的是，老人突然釋放出連它都感到畏懼的驚人魔力，將它的氣勢瞬間壓了下去。
“你你你......有這般能耐......怎還需要尋求我的幫助......？”小獸被嚇得不敢輕易動彈。
“術(shù)業(yè)有專攻，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是合作的關(guān)系，我的條件不多，只勸你做好分內(nèi)之事便可?！币娦～F老實下來，老人也便選擇收斂了氣勢。
“行行行，依你的要求辦，我讓那玩意不用這女孩的身體成了吧。”
在小獸離開老人處理此事的時候，在一旁目睹了這段記憶的阿托莉絲等人，此刻望著老人的背影心中也都是五味雜陳。
“雖然說換了一個樣子，但那個女孩不會就是......”說到這里，阿托莉絲不由自主地望向巴龍。
而巴龍則是神情復(fù)雜地盯著自己的左手，他還記得那個女孩身體冰冷的感觸，作為一個擬態(tài)被那個怪物所利用，最后和怪物一起葬送在了他的手里。
盡管對方早在之前就已然死去，但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的那種情形處理地果然還是過于草率了么。
巴龍?zhí)痤^來，本想將這段回憶繼續(xù)看下去，但卻沒料到，在自己觀望著對方的同時，那名為莫恩斯特的老人，此刻也正望著自己所在的這個方向。
“原來如此，這便是「最初」么?！蓖蝗?，老人向著這邊開口說道。
“什么「最初」？”杜蘭德有些發(fā)愣，他不敢確定老人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向他們發(fā)話。
“我叫巴龍·博卡爾，如果能聽見的話就回應(yīng)我——莫恩斯特！”迎著對方看來的視線，巴龍很確定對方能看見自己，思索片刻后選擇道出身份以試探對方。
“現(xiàn)在告訴我你的名字是沒有意義的?！崩先嗽诖_定了巴龍的反應(yīng)后，出乎意料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他搖了搖頭說道：“這雖然被稱為「最初」，但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始」。”
“《高天之書》究竟是什么？”巴龍問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當(dāng)然也想告訴你那些問題的答案，不過很顯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在老人說到這里的時候，那小獸事情已然辦妥，正以黑氣的形態(tài)從城中歸來。
“期待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吧，屆時可要把要問的問題考慮清楚了，可不要一再讓機會白白流失?！闭f罷也不給眾人追問的機會，老人便和小獸開辟時空之門離開了此地。
“一再......？”為什么他會這么說，不只是眾人，巴龍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滯，開始分析對方所說的話。
結(jié)果就是，盡管和莫恩斯特也許是降臨的意志展開了溝通，但卻并沒有從他口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如此看來，《高天之書》中所隱藏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要更為復(fù)雜。”風(fēng)王老者捋了捋胡須，就當(dāng)前情況分析道。
恰逢此刻記憶的場景坍塌，眾人又一次回到了先前所在的火焰宮殿。
“所以，現(xiàn)在的熔火之城，也便是千年以前的冰雪城邦伊塞拉么？巴里布吉亞，究竟是在何時覆滅的？”
巴龍道出自己的疑問，在火焰巨人饒有趣味的注視下，攤開了手心，一顆仿佛匯聚著天地間的精華的冰藍色寶石，此時此刻正在他的手中散發(fā)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看起來這就是「那個家伙」留給你的東西，所謂可望而不可卻的瑰寶，至純與至凈的——「超越」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