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辯向易倩媚施禮道:“大師姐好!大師姐怎么在這里?叫我好找。師父都在那邊,沒見大師姐,急得不了,說那賤人詭計多端,怕師姐著了她的道兒,緊叫著我?guī)Я艘馐宄鰜韺熃悖瑤熃憧爝^去吧?!币踪幻穆犑钱呅滟iT打發(fā)人過來找自己回去,很是得意,不免頭就揚起來:“火把怎么不點上?畢意,你回去稟告師父,就說我還要四處找找,定要找到這賤人,劉師弟跟我一起去找?!眲傉f第一句,劉成辯趕著將火把點了,話說完,畢意只點了頭轉(zhuǎn)身蹣跚著回去了,劉成辯笑道:“師姐要往哪里去找,小弟跟著?!币踪幻男Φ溃骸澳愕构?,不錯,跟著我吧?!眲⒊赊q忙點頭答應(yīng)說:“能跟著師姐是小弟的榮幸,還望師姐照拂一二。師姐,咱們這么大張旗鼓的,那賤人早就跑了,不如滅了火把,咱們悄悄兒地找,說不準就找到了,在師父面前也是師姐的功勞?!币踪幻男敝劭戳丝此澲碜有α诵Γ骸澳阏f的對,就滅了吧?!眱扇藴缌嘶鸢?,并肩往遠處找去。
見到劉成辯,觸動前事,洛霄不禁有幾分動怒,那日自己抓了他手腕,覺道氣息與坤山出事之時出現(xiàn)的氣息相似才跟過來,結(jié)果畢袖佶口口聲聲說三月初七那日劉成辯整日都跟畢袖佶在一起,即便如此那股氣息也該是和他有關(guān),后面自己被捉,他用刑時暗用金針草,此草采摘和熬制之法非常人所知,他竟能如此諳熟,想必傳說中的毒經(jīng)在他手上,修真?zhèn)餮运幎倦p經(jīng)并不分離,莫非都為他所有?那如此高超的醫(yī)術(shù)毒手,卻又為何在用金針草的時候略有失手?洛霄心內(nèi)百個謎團,加之本就要綴上易倩媚,就跟上二人。
“若是找到那賤人,你待怎樣?向師父求情?”易倩媚拍了拍劉成辯肩膀,話中有意地笑問道。劉成辯恨道:“那賤人干下如此不要臉的事情,我要向師父請求親手處置她!怎能為這賤人求情!”易倩媚煞住腳步,望了他一眼,笑道:“你這算不算大義滅親?。俊眲⒊赊q肅聲說:“大師姐莫要玩笑,小弟和這賤人有何親可言,這賤人勾引師父,又打傷看守逃出院去,小弟怎敢和她沾親帶故!”易倩媚笑道:“說的也是,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杳云啊,整天悶聲不吭的,也不知道心里都想個啥,你就不一樣了,師父常??淠懵斆骺铣钥?,你看你剛進門時那叫一個弱啊,看著就不是個修真的料,后來不也修得挺好的么,上次受那么大傷,真元全毀了,結(jié)果就趕上李師伯送溪竹丹來,那株七葉草也賞了你用了,現(xiàn)在修為比那時還高出不少,這段時間,師父沒少給你吃小灶吧?”劉成辯笑著應(yīng)道:“師父錯愛,成辯感激不盡,也要感謝師姐在師父面前替我美言。大師姐的話,師父從來言聽計從?!?p> 這番奉承的話聽得易倩媚十分舒坦,哈哈大笑:“師父最疼媚兒的了。對了,七葉草的熬制辦法我們都聽說過,可是并沒有經(jīng)驗,這么珍貴的東西,自也不能隨便亂試,你是怎么就知道的?”劉成辯呆了一呆,接口笑道:“小弟在家的時候有先人說過詳細的熬制方子,小弟牢記在心,不想這次真遇上了,得益于此。”易倩媚驚訝:“呦,你這還是過耳不忘呢!”劉成辯忙說:“小弟悟性差,天資又不高,就這點書呆子的本事了,師姐見笑了?!?p> 走著說著,易倩媚忽然一腳沒踩穩(wěn)向旁栽了一下,劉成辯忙扶住:“師姐怎么了?”易倩媚嬌喘連連:“剛,剛崴了腳?!眲⒊赊q忙扶易倩媚坐下,替她脫了鞋襪幫她揉腳,易倩媚笑道:“誒呦,輕點兒,哎,沒想到你還會這個。”劉成辯笑說:“師姐好點兒了沒?”易倩媚懶洋洋答道:“嗯,嗯,往上點兒,嗯,就這個力道,再揉揉?!眲⒊赊q應(yīng)著,手上不停,一邊給易倩媚揉著,一邊尋好話來說,讓大師姐開心,易倩媚手搭了他肩,半閉了眼睛,時不時聽著笑幾聲。
在旁的洛霄暗暗心驚,那日自己將劉成辯困在玻璃結(jié)界內(nèi),幾次傷他,料想就算他不成為廢人,想下得床來也得半年,恢復(fù)真元的話就不用想了,沒想到竟然這么短的時間真元更勝一籌,溪竹丹的力量不可小覷。洛霄候了半響,兩人仍然沒有走的意思,劉成辯滿口說的也不過都是沒要緊的討開心的話,洛霄聽不下去,尋思到他處去,看是否能從別人口里得到點兒什么。
走出一箭之地,眼前火光閃動,洛霄定睛細看,又沒有什么,心知有異,只是自己真元不濟,看不到罷了,靠著剛才一閃而過的記憶,洛霄往那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就果然看到有隱隱的光。
再往前走,見一女子身著黑色衣裙,身子瘦削,披散著頭發(fā),蹲在一棵大樹后的灌木叢里,一手拿著一本書,另一手正往下撕,幾頁幾頁往火里扔。洛霄悄看了一會兒,暗想此人該是江杳云,否則蒲澤院外,又有誰在這夜里靠近,只不知她燒的是什么,既然逃出來,就該遠遠離去,夜里點火,縱然有這大樹灌木為掩護,可修真之人目光敏銳,又正值月圓之夜,四周通亮,也是不易逃過的,聽那些人的口氣,抓住她她也就沒命了。
遠遠聽得有人嘶喊,洛霄恐怕有人找到這里,就走出來,那女子一驚,緊著將手中獨剩的幾頁塞到火里,手上助了一把真元,那幾頁登時就化成灰消失在火里。女子連聲咳嗽,用袖子掩住口,壓抑著聲音。
火光下看時,女子頭發(fā)散亂,臉上污漬橫七豎八,夾著血跡,看不出面色,只眼睛有幾分精光,不過也是暗淡,身子全籠在肥大的衣裙里。女子咳嗽停了,喘著氣站起身:“要拿就拿我回去,怎么還不動手!”洛霄笑道:“姑娘且悄聲,我與姑娘初次見面,為何要拿你?”女子抬起頭來,忽地一驚:“你是那采花賊!”洛霄苦笑:“姑娘也知我是采花賊。”正面相見,洛霄隱隱辨出這女子就是自己闖院那天幾次出手阻攔自己的女子,修為在蒲澤院的幾個弟子中算得不錯的了。
女子面上冷漠:“蓮蕙法縱可以快速提升修為,可其殘忍程度之甚,世上少有與其并駕者,況真元提升過速,縱以陰陽交合之力化之,亦為后患,你真元全失又受重傷,今能站在這里,必是又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了,今日之孽,來日未嘗不報,況我重傷,于你無用,且又中毒,只損無益?!甭逑雎犓f了這么一堆沒來由的話,暗自疑惑,不禁問道:“什么是蓮蕙法?”女子冷笑:“閣下若不知此法,怎么就在坤山做下那些事,那明明就是蓮蕙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