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妮一路狂奔直奔醫(yī)務(wù)室,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任佳豪。李金妮躡手躡腳地走向床邊坐了下來,看著臉色蒼白的任佳豪滿眼心疼。
李金妮:“這是怎么了?”
任佳豪:“有點發(fā)燒?!?p> 李金妮低著頭滿懷愧疚,都是因為自己,要不是幫自己撿球,要不是把衣服給了自己,任佳豪才不會生病,金妮一會看看點滴,一會瞄瞄任佳豪。
平時嘰嘰喳喳的李金妮今天突然這么安靜讓任佳豪有點不適應(yīng),就尷尬的問了一句:“你睡的還好嗎?”
一筐心事的李金妮無精打采的應(yīng)付:“我睡的挺好的,你呢?”
任佳豪抬了抬輸液的手臂:“你說呢?”然后就是好大一陣子的沉默,直到姜美娟拿著買好的早餐走進(jìn)病房。
“金妮來了”美娟熟練地把早餐放在了床頭柜上,“佳豪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豆?jié){油條,漢堡咖啡都幫你買了?!?p> 李金妮一臉問號:“美娟?你也來看佳豪??!”
任佳豪淡定地拿過早餐:“是她把我送過來的!”
“哦哦,謝謝你啊美娟!”李金妮連忙站起了,伸出了雙手表示感謝。
“不用謝,應(yīng)該的!”姜美娟面帶微笑繞過金妮伸出的雙手,轉(zhuǎn)身去搬凳子。
應(yīng)該的?什么情況?為什么聽起來只有自己像個外人一樣?李金妮轉(zhuǎn)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任佳豪。
任佳豪用手指了一下姜美娟:“女朋友?!?p> 李金妮瞬間呆住了:“啥時候的事兒?”
任佳豪不敢直視李金妮:“就剛剛?!比缓笫疽饷谰攴畔略绮拖瘸鋈?。
姜美娟出去后,李金妮hold不住了:“有沒有搞錯,你這不是發(fā)燒是發(fā)騷吧!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多了個女朋友!”
任佳豪翻了個身,背對著李金妮:“廢什么話!吃早餐吧!”
“我不吃!你女朋友給你的,愛吃你自己吃吧!”說罷,李金妮轉(zhuǎn)身跑出了醫(yī)務(wù)室。
像一根刺哽在喉嚨喘不過氣,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李金妮此刻難過極了,雖然李金妮從未想過要成為任佳豪的某某,但是他們曾是那么的要好,順序怎么排,天地怎么轉(zhuǎn),難道李金妮不應(yīng)該是第一順位么?!一夜之間,似乎什么都變了,一覺醒來,姜美娟成了任佳豪的女朋友,昨天那不顧滿頭大汗,跑來幫李金妮撿球,不怕自己受凍,把自己衣服給李金妮蓋著的任佳豪,現(xiàn)在是別人的男朋友!那自己是什么?那種羞怯、幻想、被照顧的幸福感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小丑一般,從始自終都是李金妮你自己自我感覺良好,是你自作多情!跑著跑著,李金妮感覺雙腿發(fā)軟,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遇上從齊天老家趕回來的白靜,一把扶住差點倒下的李金妮。
白靜:“什么情況啊你,就這么迎接我?。 卑嘴o一手拎著大包小包,一手扶著李金妮,跌跌撞撞可算到了寢室,把李金妮扶到床上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的眼淚已經(jīng)把自己的袖子打濕完了。白靜的本能反應(yīng)是,這孩子又輸球了!可是輸球的李金妮哭起來是嗷嗷的,這么默默抽泣不出聲可不是李金妮的風(fēng)格。
喜歡任佳豪是李金妮心底的秘密,所以這種難過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不動聲色,可是就算小心翼翼的將那顆自尊心守得再嚴(yán)實,現(xiàn)在也有種崩堤的感覺,也就是在這時,李金妮才發(fā)現(xiàn),也許自己是真的喜歡任佳豪的。
白靜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坐在金妮床邊,輕聲安撫著金妮:“你到底怎么了?別憋著,我?guī)湍愠鰵?!?p> 李金妮眼淚汪汪看著白靜:“你覺得我傻么?”
白靜不暇思索的脫口而出:“有時候是挺傻的!”
李金妮一聽哭得更厲害了:“我就是傻!所以我才會覺得你就只對我好!覺得你跟我最好!結(jié)果你一瞬間就跟別人跑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白靜以為李金妮在抱怨自己跟著齊天跑了,沒想到自己出去幾天給金妮帶來這么大心理傷害,連聲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撿一夜球就成這樣了,我一聽罰你撿球我馬上就回來了,我發(fā)誓!”
聽到撿球,李金妮更委屈了,連哭聲的音調(diào)都的又上了一個音階:“別跟我提撿球,一個球字兒都不能提!!”
白靜只好閉上了嘴巴,用手輕輕拍著李金妮的背,內(nèi)心懷著深深的歉疚,她真的以為李金妮的哭泣是因為她拋下李金妮出走了,還害得李金妮撿了一夜球。
李金妮從中午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能量滿滿的李金妮想明白一件事兒,她要拿選拔賽冠軍,將來要做世界NO.1!就算再多的事情背叛了你,夢想不會,只要你堅持,成功就會向你靠近!顧不上太多的傷感,也顧不上被張教練拉去關(guān)禁閉的白靜,李金妮換上運動衣,拿上球拍,向著太陽,沖著訓(xùn)練館出發(fā)了。從那一天起,李金妮訓(xùn)練的特別刻苦,總是最早一個去最晚一個回!
再說回白靜和齊天,本以為闖下大禍的二人會被驅(qū)逐出隊,誰知道被白靜口吐蓮花的一番說辭,兩個人不但安然無事,白靜還成了助人為樂的女英雄。齊天的父母在老家做小本買賣,本來生活就不富裕,齊天爸爸開車進(jìn)貨遇到了碰瓷的,被訛了錢不說,還被徹底黏上了,三天兩頭來店里搗亂。齊天回去就是為了這事兒。但是齊天太沖動,一言不合就跟對方打了起來,對方人多勢眾,齊天被傷的不輕,好在白靜趕了過去。
李金妮吃著冰棍,靠在球臺邊,好奇的睜大了眼睛:“這事兒你一小姑娘,你怎么解決的?”
白靜擦了擦球拍,不屑地說:“拿錢解決唄!”
李金妮一邊感慨一邊朝著白靜豎起了大拇哥:“不愧是榮耀第一富婆,填那個坑的話多少錢??!”
白靜看著金妮搖了搖頭:“我說你們就是太單純,我怎么可能去填騙子的坑,那可是個無底洞,這事就算找警察也只能解決眼下,放出來了還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李金妮聽得入神:“然后呢,然后呢!”
“我得找個能鎮(zhèn)得住騙子的人??!白的不行就來黑的,我花錢找人拖關(guān)系,找了當(dāng)?shù)赜型膹埵迨宄雒妫辛吮人麄兏鼌柡Φ娜苏种?,那騙子們還敢亂蹦噠嗎?”白靜坐在球臺上講著自己的英勇事跡一臉神氣。
李金妮:“你可真行!所以當(dāng)時的救護(hù)車聲音就是齊天受傷了啊!”
白靜:“還能有誰?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受點皮肉傷漲漲記性!”
李金妮:“那你倆談對象的事兒張教練就沒說什么?”
白靜趕緊跳下球臺捂住金妮的嘴巴:“誰倆搞對象了!打死不承認(rèn),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倆談對象,再說現(xiàn)在我倆都沒說過幾句話了!”
李金妮也很納悶,以前天天給白靜送水送早餐的齊天,最近很少來找白靜,結(jié)束訓(xùn)練的白靜也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李金妮替白靜打抱不平:“為什么呀!你幫了他忙,他怎么還這樣!”
白靜瀟灑地甩了甩頭發(fā):“男人那可憐的自尊心,覺得花了我的錢,仗了我的勢,我跟他說有本事就拿冠軍還錢啊!我們現(xiàn)在就是純潔的革命友情,就像你和任佳豪一樣!”
聽到任佳豪,李金妮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瞬間耷拉下腦袋,“別提任佳豪了,我和他可不是什么好戰(zhàn)友!”
白靜看熱鬧不嫌事大,湊到金妮耳朵邊直嘀咕:“怎么我一回來,到處都傳說他和姜美娟好了?這怎么可能?他以前可是看都不看姜美娟一眼的啊!”
李金妮生氣的推開湊到身前的白靜,拿起球拍走到了球案前:“能不能別八卦別人的事兒,我跟他又不熟!”
白靜看著眼前對著發(fā)球機(jī)兇狠對打的李金妮,覺得心疼又可笑:“至于打這么狠嗎?”
李金妮擦了擦鬢角的汗:“我要拿冠軍!”
白靜:“可拉倒吧!你現(xiàn)在的位次你覺得現(xiàn)實么?不過任佳豪都和姜美娟在一起了,這世上也沒什么不可能的事兒!”
看著眼前沒日沒夜練球的李金妮,白靜覺得她沒救了,整天都在做白日夢,但同時,又覺得只有在堅持的路上,李金妮才最像李金妮!但是一嘴吃不成個胖子,小金妮這一次還是無緣青年世錦賽舞臺,以第四名的成績止步選拔賽,不過也打出了職業(yè)生涯的最好成績,可喜可賀。偷溜出去的白靜和齊天一樣失去了青年世錦賽資格。姜美娟和趙謙以穩(wěn)定的發(fā)揮捧回了她們進(jìn)入榮耀的第一個重量級獎杯。你一定會問,任佳豪去哪兒了?這個悲催的孩子感冒發(fā)燒變肺炎,住院住了半個月么,自然也就無緣選拔賽了。
榮耀兵乓球隊大獲全勝載譽歸來,院里擺了接風(fēng)宴為隊員們接風(fēng)洗塵,宴會上祁院的演講一如既往的慷慨激昂,姜美娟和趙謙特意被拉去和教練、領(lǐng)導(dǎo)們坐了一桌。手下隊員無一斬獲的張鶴教練則和李金妮、白靜、齊天、任佳豪坐到了一桌,今天,這一桌的氣壓分外的低。
“看到?jīng)],姚教練都快趴到高教練身上了?!卑嘴o湊到李金妮耳朵邊輕聲嘀咕著。
齊天聽到也抬頭看向了姚教練那一桌,想要開口八卦,看了眼白靜又硬生生把話吞了進(jìn)去。
“你看你看,姜美娟有樣學(xué)樣,跟領(lǐng)導(dǎo)敬酒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卑嘴o像個小喇叭,全程直播著隔壁桌的一舉一動。李金妮才沒有心思聽她的八卦,她只看到了姜美娟和趙謙取得冠軍的喜悅,恨自己技不如人,連站上國際領(lǐng)獎臺的資格都沒有。
任佳豪全程一言不發(fā),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高腳杯,杯子被手盤得锃光瓦亮。
白靜無聊打趣坐在自己身旁的任佳豪,“你眼光不錯啊,不是冠軍都看不上!”
李金妮一聽嚇得趕緊踢了白靜一腳,盯著張教練的臉色看,生怕被張教練知道了任佳豪和姜美娟談戀愛的事,要是被教練們知道了任佳豪就完蛋了。
就在這時候。姚教練拉著高教練拿著酒杯,走到了李佳妮這一桌。
姚娜滿面春風(fēng),搖著婀娜的身姿扭到了張鶴的面前:“張教練看起來今天有點不開心呢,我得敬你一杯,多謝您承讓,讓我們美娟捧回了這個冠軍。”
“是美娟自己有實力,恭喜恭喜。”張教練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禮貌的回應(yīng)。
“張教練客氣了,誰不知道張教練你是酒桌上的女中豪杰。您這就只抿了一小口算什么呀!隊里沒人拿獎牌不開心了?”一邊說著,姚娜又往張鶴的酒杯里加滿了酒旁邊的高教練拉著姚娜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太過分。
這邊白靜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把張教練的一整杯酒灌倒了自己的口中:“姚教練你太客氣了,我們張教練拿冠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哭呢?!崩罱鹉莺妄R天也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姚娜。
“這不是違反校規(guī)的學(xué)生嗎?連打比賽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在這里頂撞教練,我看你應(yīng)該再喝一杯。”姚娜又倒?jié)M了一杯酒,遞給了白靜,齊天想要去奪酒杯,被任佳豪按了下來。
“白靜你坐下!”張鶴搶先一步奪過白靜手中的酒杯,“小小年紀(jì),誰教你喝酒的,回去給我寫檢查!”白靜氣的直跺腳,小聲嘟囔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氣哄哄的坐了下來,蔣美娟下意識地掩住了手中的酒杯,“打球不一定是為了拿獎杯,開心就好,當(dāng)然拿著獎杯會更開心,我相信白靜和李金妮也會有這個實力?!睆堹Q一口氣喝掉了一滿杯的酒,又自倒了兩杯一飲而盡。自討沒趣的姚娜轉(zhuǎn)身朝別的餐桌走去。
自由敬酒時間,隊員們都跟著教練向領(lǐng)導(dǎo)的餐桌走去敬酒。心情不好的李金妮端著裝滿可樂的酒杯跟在隊伍后面,和白靜走失了,一個人在觥籌交錯中游蕩。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專屬于任佳豪的氣息參雜著酒氣再次縈繞身邊。
任佳豪一步步跟在李金妮的身后,看著眼前失了魂似的姑娘,他溫柔的低下頭:“打的不錯,總有一天你也可以站上那個領(lǐng)獎臺,加油!”說罷邊轉(zhuǎn)身離開了宴會廳。
熟悉的低音炮,這不是任佳豪的聲音嗎?當(dāng)李金妮轉(zhuǎn)過身去尋卻不見任佳豪的身影,難道我又幻聽了嗎?這時候任佳豪應(yīng)該在和姜美娟慶功一起慶功吧。
那天晚上大家都失眠了,有人因為成功的喜悅興奮難免,有人因為情感的羈絆難以入睡,也有人正試圖清空所有記憶,明天天亮,一切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