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被找到了
遠處的天已經泛起了微光,宋離背著唐曦月腳步踉蹌的走在回唐城的路上,幾次跌倒但都會盡力保護背上的人,不會受到傷害。
兩個膝蓋已經被磨得鮮血直流,雙臂更是為了撥開樹枝不會劃傷唐曦月而滿滿的都是血痕。
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磨破了,就像赤裸著雙腳直接走在山路上一般,腳底都是血泡,再被磨破,如此反復已然血肉模糊。
宋離的眼睛越來越看不清楚了,眩暈的感覺一陣陣從腦子里傳來,要不是有背上的人支撐著,只怕早就暈倒了。
手下一滑,唐曦月從他的背上摔下來,咚的一聲頭部撞在地上,不過只是撞破了一點,流了些鮮血。
宋離立刻轉身,跪坐在她身邊,趕緊把人抱起,很是自責的檢查著。
又嘗試叫著唐曦月的名字,并沒有任何的回應。
拖著她頭的手感覺到了黏滑的液體,一臉驚恐的看著已經染紅的手。
第一次,從他娘親去世后第一次流了眼淚,也是第一次又感受到了害怕。
顫抖著手放在唐曦月鼻子下面,感受到有炎熱的氣體吹佛著他的手指,宋離竟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他好害怕,害怕唐曦月也會像他的娘親一般。
就在他的懷里,鮮血逐漸染紅了他的手指衣衫,鼻翼下再也感受不到炎熱的氣體,而原本柔軟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僵硬,無論在怎么呼喚都不會有回音。
何文輝已經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可除了找到了幾具身穿黑衣蒙著面的刺客尸體外,在沒有任何收獲。
那夜的大雨洗刷掉了所有的痕跡,但是何文輝并沒有放棄,還在仔細的尋找。
突然似乎在遠處傳來了男子的哭聲,以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許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但是能聽到有個月字。
何文輝心下一緊,順著聲音的方向飛快的走著。
離得還遠就看到宋離渾身是血,衣衫殘破的抱著唐曦月,而唐曦月的樣子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
之前殺狼的時候,狼血噴濺到她的全身,本是白色的衣衫已然變成了一片血紅。
狼牙咬中的肩膀,在一系列的摔倒撞擊下又一次開裂,咕咕的鮮血竟像止不住一般。
發(fā)簪早就拔下,披散的黑發(fā)中還能看到能看到有鮮血在流,一時之間已經不能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何文輝拿出懷中的信號彈對著天空射出,跑到二人身邊,伸手摸了摸唐曦月的頸部,手指下跳躍的脈搏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宋離,我先帶唐曦月回去,信號彈已經發(fā)出去了,很快就會有人來的。”何文輝還是冰冷的語氣,但此刻卻多出了些焦急。
宋離已經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清楚了來人,就像抓住救兵一般“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月月,救救她?!?p> 何文輝也是難得,沒有打飛摸得他袖子都是血印的宋離,但還是嫌棄的皺著眉頭說道:“放手,我?guī)?。?p> 宋離松開手,看著何文輝小心翼翼的抱起唐曦月,急速向唐家飛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宋離幾乎是同時閉上了雙眼,身體軟軟倒地,不省人事。
唐家。
陳棋落站在唐銘玨的院子中,急的沒有一刻停下來,已經過去了十四個時辰,沒有任何好的消息。
唐婉清也在第二天一早就來打聽,但是卻一直沒有等到想要聽到的信息。
唐家的暗衛(wèi)幾乎已經都派出去了,但傳回來的消息卻叫人越來越害怕。
十幾個黑衣人的尸體,三頭狼的殘肢,以及遍地的鮮血。
在唐家的三個人已經無法想象,唐曦月與宋離到底經歷了什么,甚至他們是否還活著。
他們好害怕下一次暗衛(wèi)傳來的消息不再是敵人的尸體與鮮血,而是兩具熟悉的尸體。
至少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每個人都這樣安慰自己。
何文輝抱著渾身是血的唐曦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唐家。
一直等在院中的陳棋落,看到還在流著鮮血的小兒,渾身顫抖著不敢上前去看看,生怕得到的是讓自己承受不了的消息。
何文輝很急促的走向屋子說道:“落落快看看她,唐曦月還活著?!?p> 陳棋落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還活著,他的小姐還活著,只要還活著無論都重的傷他都能治好,只要還活著就好。
“陳棋落,她傷的很重?!焙挝妮x大聲地叫醒有些歡喜的發(fā)暈的陳棋落。
陳棋落趕緊跑進屋,此刻唐曦月已經放到榻上,慘白的臉色像極了易碎的瓷娃娃。
陳棋落死死咬住嘴唇,想要用疼痛喚起他的冷靜。
半個時辰的時間陳棋落終于檢查好了,傷勢沒有看到的那么嚴重,畢竟身上大部分的血跡都是狼的。
主要的傷勢是背上的刀傷,以及肩膀處幾乎貫穿的幾個圓洞,后腦的傷口不大,只是傷在頭部看著有些嚇人些。
傷口有些感染所以一直高燒,而其他的傷口都不深只是多些,不過這些在陳棋落的手中都不算什么。
即便是陳棋落行醫(yī)多年,見慣了傷口流血,就連唐曦月也是多次受傷,但傷的這么嚴重還是第一次。
陳棋落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只是咬緊嘴唇讓自己不哭出聲音,手不會顫抖。
宋離也已經被暗衛(wèi)找到并且?guī)Щ靥萍?,可也許是多年在外養(yǎng)成的警覺,在暗衛(wèi)碰到他的一瞬間,立刻清醒甚至要攻擊。
在暗衛(wèi)說了幾遍是唐家的人之后,才放下拳頭,由暗衛(wèi)背著回到唐家。
此刻躺在旁邊的一個屋子,陳棋落還在醫(yī)治,所有人都站在外面,而唐銘玨在聽到宋離找到的時候,就趕往探望。
宋離躺在床上意識迷迷糊糊的,唐銘玨喊了幾遍之后才費力的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臂,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月月,月月,怎樣?她在哪?”
唐銘玨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幾下,安慰的說道:“就在你旁邊的屋子,落落正在醫(yī)治,以落落的醫(yī)術,一定不會有事的,在等一會落落會來給你診治的。”
語氣肯定,宋離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復,松開手,閉上雙眼,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太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