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吞噬著微弱的光線,天色越發(fā)的暗了。
墨研得了消息,馬不停蹄匆匆趕來,也不看一旁耷拉著臉若有所思的二公子。直接恭敬的朝司景熠行禮。
“公子,打聽到了。出事的是一家染坊里頭的姑娘?!?p> 司景熠抬了抬眉,一雙沉靜的眼睛看向他。示意他接著往后敘。
“聽聞那姑娘活生生被挖了雙眼,身上刀痕多處,被發(fā)現時,尸體已經涼了。仵作驗尸發(fā)現,這姑娘早已有三個月左右的身孕,且遇害與流產的時辰破為相似?!?p> 墨研一板一眼把得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司景熠頷首,語氣淡淡。
“知道了,你先下去?!?p> 司景離卻是聽的后背驚起一身的汗。
把腦中那些畫面拋開,執(zhí)起折扇用力的扇了幾下。
“去年那中年漢子也是刀痕多處,死的難看,別是同一個人做的?!?p> 如今這位生生被剜了眼珠子。下手的人也真是狠。
剜就剜吧,還要好幾刀把人給解決了。既然要殺人,何不殺個痛快。
留人家一具死無全尸。真真造孽。
歹人沒落網。死法也是一樣。司景離的猜測十有八九不離十。
司景熠才不管到底誰殺的人。又是殺了誰?這些沒牽連的事他向來左耳進右耳出。
不過也沒擾司景離的興致。由他在旁猜測著。
他也同樣沒閑著,給蕭卿添了暗衛(wèi)。命令下人不能在府里談論有關于此時的絲毫片語。唯恐嚇了小姑娘。
司景離聽著兄長要把暗衛(wèi)領頭放到蕭卿身旁伺候,心中不滿但也沒說什么。
“那種死變/態(tài)也夠猖狂。官府的人拿著朝廷的糧響,卻連一個人也抓不住。反倒助長了對方的火焰?!?p> 手里搖著扇子。
“真慘,真慘?!?p> 司景熠眼中的鋒芒暗了暗,取過案頭的書卷。慘不慘他不在乎,可藍府慘那是一定的。
吐血花大價錢,低頭折節(jié)拋開以往恩怨過來買米。在城中多處設立施粥鋪子,那曾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除卻飽受饑火燒腸之人,敢硬著頭皮捧著空碗前去,如今當下,尋常百姓哪敢出門。
有人慘死,同去年慘案死狀相同。消息傳了出去,旁城的乞兒能趕來的也縮減了不少。
那藍秋曼腹中的孩子可伶見的,消受不了這福氣呢!
未到用晚膳的時辰,春杏去廚房端了一盤如意糕。
蕭卿一口氣吃了三塊,消了一半腹中的饑餓感。
嘴里嚼著的同時,算了算最多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去司昭的院子用飯了。
總不能吃撐了正經飯吃不下,遂取出腰間的繡包。正是先前放玫瑰酥的。
一股腦的把繡包撐滿。滿意的重新系回去??梢粤糁砩献祓挼臅r候吃。
“姑娘,今日出府一趟可歡喜?我聽說張家小姐可知書達禮,落落大方了?!?p> 天色漸晚,屋外比室內亮堂幾分。春杏看了眼窗外,果斷掌燈。
屋內不一會就亮了起來,蕭卿瞇了瞇眼,想到那個張月容她渾身氣壓都低了幾分。
“我不喜歡她?!彼牟粣倹]有半分掩飾。湊上前去瞧燃著的蠟燭燈。
正巧,也不知誰在背后議論她,她吸了吸鼻子,下一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然,燈滅了。
也知道是自己的過失,學著春杏方才的舉動,重新點上。
搖曳不定的燭光再次顫巍巍的跳起舞來。
“唉!”蕭卿嘆氣,死過一次的人,如今點個火。都覺得自己多么不得了。
可這一聲嘆息,傳到春杏耳朵里就成了憂郁惆悵。
張姑娘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事?
“姑娘為何不喜歡張小姐?”她春杏也要同姑娘一條心,同仇敵愾,姑娘不喜歡,她也定然不喜歡。
肯定是那張小姐嘲笑姑娘了,要知道平日姑娘最隨和不過了,嘴巴一嘟,一份點心就能哄好。
在春杏眼里慘兮兮的姑娘,拿著簪子,剝著燈芯。
“她惦記我的銀子?!焙吡艘宦?,絕對不能原諒。
“???這這這。”這不見得吧!
見春杏明顯不相信,蕭卿不由得瞇了瞇眼。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這種人不可惡嗎?”
都分點心給她了,還不知足?。?!
沒有等到春杏的答復,就被外頭進來的紫衣女子打斷。
蕭卿把張月容的事拋到了腦后,控制不住的戳了戳痘痘。呲牙咧嘴倒吸一口氣,下手有點重了。
卻見那女子恭恭敬敬一踏進屋子就朝她跪了下來。抬頭間,輕輕一笑,端是可愛伶俐。
“奴婢是大公子派來照顧姑娘的。名喚紫一,給姑娘請安?!?p> 蕭卿心下納悶,司景熠撥她丫鬟作何?不過想了想倒也釋然,收下。
“那你往后和春杏一同伺候吧?!?p> 司景熠兄弟兩人并未一起用晚膳。只讓下人過來通傳了一聲。
司昭沉吟片刻,不去管他們。
“來來,卿丫頭,嘗嘗這道菜?!?p> “明日要去讀書識字,想必艱辛,那夫子又貫是個嚴厲的。不過你乖乖巧巧,也不見得他會罰你?!?p> 蕭卿有些頭疼,她可是回回看字多的紙張就眼花繚亂。不過此時見司昭如此上心,她卻不想真的敷衍過去。
放下筷子,神色嚴肅認真。她知道司昭的心思,一心想撮合她同司景熠。司昭疼她,她也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若我資質愚鈍?!逼D難的停頓,她若不爭氣,司昭會失望吧。緊張的半垂眼睛,睫毛微顫。
“學不好便學不好,莫不是司府還差一個會識字的?你就純當過去打發(fā)時間,喜歡就學,不喜歡就直接回來?!?p> 先前讓她認字不過是想讓兩個小年輕多多相處,如今司景熠不教了,讓卿丫頭去將軍府同子晚那丫頭一起學著。
他想著兩個姑娘家也有話頭講,也樂見其成,但總歸要看蕭卿的意愿。
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蕭卿愣了,她她她可以偷工減料不用刻苦的對著書卷發(fā)傻?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真,真的嗎?”
“這是自然,爺爺向來不哄騙姑娘?!?p> 得到保證后,蕭卿歡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