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朝溫奶娘所指的方向望去。
如今時辰尚早,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溫潤的風(fēng)輕輕掃著,帶動著水波漣漣,一切都純凈的的恰到極處。
湖面彌漫著些許霧氣,帶著幾分朦朧,看不真切。岸處的一襲藍衣卻是異常顯眼。
蕭卿不明白溫氏是怎么瞧出來的。
可素未謀面的人如今站在岸邊靜靜等著,蕭卿心頭一熱。
然而一下船,就被對方的冷嘲熱諷給嚇得不知所措。
“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長成這般德行,也值當(dāng)小爺我親自來接?”臉色蠟黃,身材矮小。同若舞姑娘相比,簡直不堪入目。
想到在醉芳閣的那位美人,本該是大家閨秀卻家中遭變故,不得已淪落風(fēng)塵,司景離莫名的生出憐惜之意。
蕭卿沒理他,低頭去瞧自己的鞋。上面繡的花紋她喜歡的緊。
“二公子,小姐是吃了苦,養(yǎng)幾個月就白嫩了?!?p> 司景離依舊嫌棄的挪開眼,就這么一個小丫頭,養(yǎng)好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一想到這么個村婦是未來嫂嫂,他就像吃了屎一樣。他的嫂嫂沒有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也該是溫婉賢淑風(fēng)姿卓越。
不過,瞧對方身子小小的戰(zhàn)栗著,相當(dāng)瘦弱,像似能被風(fēng)吹走似的,瞬間覺得這野丫頭也挺可憐。
可就這么一個人,要做司家大夫人,簡直癡心妄想。
“看什么看,一會兒把你眼珠子挖了泡酒喝?!?p> 見蕭卿只顧盯著地面,司景離就不舒服,板著臉惡狠狠道。
“這地上你還能撿到金子不成?”
蕭卿把頭縮了又縮,垂得低低的。司二公子不待見她,倒也無可厚非。可她如今需要司家庇護,誠然也是事實。
何必爭論?人家說的也挑不出錯誤。
司景離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罵她也不見得野丫頭有丁點反應(yīng)。一拳打在棉花上,倒顯得他咄咄逼人。
再度啟程,換了馬車。
溫氏怕司景離嚇著了她,一邊勸著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著,溫聲道:“可別信了二公子的渾話。日后讓老太爺教訓(xùn)他?!?p> 蕭卿只道沒事,心里卻是做好了往后在司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準備。她會洗衣,燒飯,掃地,司家呆不下去,她可以出去干活??倸w賣身契在自己手里,司府留不下,抽身離開也能干脆利落。
屆時,找個老實人嫁了。蕭卿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司府老宅位于龍陽城,他們還得趕三日的馬車。
夜里同樣留宿客棧,司景離一路上陰陽怪氣的,總之沒有一個好臉色。
在用餐時刻,故意嚇唬蕭卿,從商販那里買了條半死不活的蛇。
忍著惡寒,這種軟趴趴的東西實在惡心,他忍著惡寒拿了根木棍挑著遞給蕭卿看。
冷哼:“小爺別的不喜歡,就喜歡這種軟趴趴的玩意,你進了府,就別瞎溜達,可別被爺養(yǎng)的寶貝嚇破了膽?!?p> 少年臉上足夠鎮(zhèn)定,蕭卿木著臉看少年的手一抖在抖。
溫奶娘卻是真的生氣了,一邊讓溫管家拿去扔了,一頭氣的飯也不吃給蕭卿煮安神湯去了,小姑娘家的,可別嚇著。
司景離手上蛇被弄走,暗自松了口氣。有些得意的去瞧蕭卿,想看對方煞白的臉色。
看到的卻是這丫頭平靜的臉,
丫頭輕輕的來了句
“蛇會咬死人的?!?p> 這是知道怕了吧,怕就對了!司景離有些得意。心中打著算盤,怎么讓蕭卿斷了嫁給他哥的心思。
只要她不嫁給兄長,那他自然不會捉弄她。
吐字如金,一日就沒說幾句話的野丫頭又開口了。
“不過蛇肉是及其好吃的,要說最有滋味的做法便是,當(dāng)場活剝,最為鮮美,用來燉湯也是最是滋養(yǎng)不過?!?p> 只可惜她沒有吃過。但她剝過蛇皮。
司景離嚇得腿一哆嗦。這野丫頭連蛇也吃,和野人一般。
蕭卿面癱著一張臉,建議:“方才那條個頭小,用來泡酒比眼珠子泡酒好?!?p> 這鄉(xiāng)下來了個什么怪人?
最后,司景離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