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老虎在后
咻。
尖銳似針般的響聲,在森林中悠悠傳來。
飛掠而過的身影,許北停了下來,側(cè)頭望著左前方,那是動靜的來源。
嘭。
又是一聲動靜較大的炸響,他想了想,鷹靈從頭中飛出,盤旋而上,掠過樹冠,大半心神放置到鷹靈的身上,夜間視野并不能阻礙他。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是怎么一回事。
兩人在逃命,氣喘吁吁的樣子,譚哥時不時回身揮動砍刀,與女子的紙人形成了絕佳的配合,紙人發(fā)揮短暫控制,凌厲的刀芒破空。
一刀斃命,猴死于刀下。
但這一幕并不足以讓兇獸產(chǎn)生恐懼而退卻,反倒是激起了它們的兇性,變得更加嗜血起來,甚至連猴子的尸體都不顧了,一哄而上,攻勢混亂。
它們甚至不能起到配合作用,反而讓譚哥輕易借力使力,從中脫身,再次逃竄起來。
鷹靈俯沖而下,從猴子的尸體身上抓起了獸晶,然后給許北送了回來。
兩人一路亡命狂奔,鷹靈去去就回,飛在樹冠之上,俯瞰著下方的追與逃的‘電影’,沒有想幫助任何一方的想法,反倒是只想著從中牟利。
野外的生活原本就殘酷,頭上有一尊‘大佛’在壓著,許北有著緊迫感,對陌生人和獸的仁慈就是野外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這個世界,兇獸們不會因?yàn)樗娜蚀扰e動而放過他,就像是那些被他看中的獵物,這森林中不乏超過他的兇獸,或許有天,他也將是某個兇獸的獵物。
要想避免這種事,唯有就是實(shí)力。
不然,他什么時候才能翻身做主。
“逃不掉了,再逃下去也是個死路,趁靈能未耗盡的時候跟它們拼了,拼那一線生機(jī)?!?p> 譚哥聽到身后的風(fēng)聲,張口喊道。
咻。
一道流光似針般,讓他的寒意襲上心。
刀光閃動,身影交錯,雙膝彎曲而下,帶著刀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痕。
叮叮叮。
光針與刀光相撞,三聲清脆的金屬交鳴。
刀勢余勁未消,斬在了獅子的前肢,但讓譚哥驚恐的是,刀斬在獅子的腿上竟然像是斬到堅不可摧的鋼筋,下意識,他想要逃。
獅子就滿足了他的想法,獅掌兜頭蓋臉而來,鋒利的爪子泛著金屬光澤。
不好,躲不了。
譚哥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使勁全力,側(cè)身避開要害。
撕啦。
皮開肉綻,傷口是深可見骨。
從獅掌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道,讓他的身體騰飛,撞在了樹上,逆血上涌,強(qiáng)勢突破了喉嚨的關(guān)卡。
噗。
衣服染上紅色,傷口源源不斷流淌出了大量的血液。
刺痛讓他更加清醒,看著奔襲而來的獅子,譚哥顧不得了險象環(huán)生的同伴,因?yàn)樗彩亲陨黼y保。
就地一滾。
對于身上的傷,他很清楚,他堅持不了多久。
這么大的出血量,不及時止血的話,就算是最后斬殺了獅子,怕是也要因失血過多而亡,他必須抓緊時間,速戰(zhàn)速決,遲則生變。
野外,鮮血是最容易吸引兇獸的東西。
鮮血流過刀口,讓譚哥手中的砍刀更加兇戾,傷口上的肉芽在蠕動,但這肌肉擠壓讓鮮血流淌更加快速,邁步?jīng)_鋒,刀光上挑。
砰砰砰。
一連十?dāng)?shù)斬,刀刀斬在了獅子的前肢,讓它多了道傷口。
或許他做不到刀刀斬在同一處,但這全力以赴的十多道還是讓獅子付出了一些代價,除了有了道傷口外,一記記重?fù)粢沧屗那爸馐艽靷?p> 行動受阻,讓它沒有了一開始的兇猛,與譚哥對視。
譚哥的視野一陣模糊,身影抖動,失血太多了。
“啊?!?p> 忽的,三個紙人飛來,帶著沖勁把獅子壓制住了片刻,譚哥可不會放棄這個機(jī)會,強(qiáng)提精神,橫刀刺穿,直瞄準(zhǔn)了獅子的眼部。
噗。
進(jìn)化了的獅子相比其他器官,眼部仍舊是他較為薄弱的要害。
一擊命中,讓獅子吼叫連連。
這時候,當(dāng)然是趁其病要其命。
譚哥的腳步跨過,側(cè)身提刀,身體前沖,讓獅子飛速倒退。
砰。
狠狠砸在樹上,落葉紛飛。
“譚哥,快逃?!?p> 一陣嬌喘。
穿山甲張口咬住了女人的脖子,轉(zhuǎn)頭看向手刃獅子的譚哥,它沒有松口,但也沒有去幫助獅子,一雙獸眸帶有某種瘋狂,它在壓抑。
譚哥看了眼同伴,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這不是他第一次送別伙伴,也不會是他最后一次,只要他還沒有死,那么像這種事就絕不會少。
明明曾有預(yù)料,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疼。
一眼惜別。
他轉(zhuǎn)身就走。
穿山甲沒有追,但譚哥走后,它的身體緩緩趴下。
其實(shí),它也快接近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再斗下去,它也不敢肯定是否能贏,自然那人主動退卻,它也不去追了。
呼。
天空忽然一陣俯沖而下,鷹靈趁其不備,直接鉆入了穿山甲的身體,使其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久戰(zhàn)之下,它不但是身體累,本命靈也極度疲勞。
靈與肉身是存有一定的聯(lián)系,一方虛弱都會影響另一方。
許北奔跑而來,在穿山甲尚未取回自身控制權(quán)時,他就朝著對方下死手。
這只穿山甲應(yīng)該是穿山甲王的后裔之一,之前是僥幸逃生。
殺死了穿山甲后,他吞食著獸晶。
忽然,森林中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似乎那人也沒能逃過一命。
在野外,受傷是最致命的事情。
傷員往往意味著成為獵物,總能挑起兇獸的捕殺的興致。
不一會,或許是許北周圍的血腥味吸引來那個家伙,灌木分開,草叢搖動,一條灣鱷闖入了他的視野。
這一條灣鱷,他見識過好幾次。
對于它的出現(xiàn),許北倒不是很奇怪,前方有條河流經(jīng)過,距離雖是有點(diǎn)遠(yuǎn),但對進(jìn)化過的灣鱷來說,這點(diǎn)距離不成問題。
某種意義,他和它是同一陣營,但這個意義卻不能阻擋灣鱷對他的貪欲。
從灣鱷的眼神,許北敢肯定對方是想吃他。
好你個家伙。
許北的眼眸漸冷,對方對他起殺心,何嘗,他不會起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