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嵩這才冷靜下來,松開了雙手,轉(zhuǎn)身去看那對岸的火海。
追汐問道:“你為什么要統(tǒng)一天下?你一個修道中人,這爭奪天下的霸權(quán),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修道不應(yīng)該是希望世間少點戰(zhàn)爭,心懷蒼生嗎?”
“心懷蒼生?呵呵......”柴嵩苦笑道,“我心懷蒼生,那誰來可憐我柴嵩?誰來可憐我的前世——筆侯?”
追汐想起,她剛遇到柴嵩時候,那時候的他,是那么的單純和善良。
曾經(jīng)的柴嵩,為了救她一個受人欺負(fù)的陌生妓女,孤身一人,擋在了千軍萬馬的前面。
曾經(jīng)的柴嵩,為了救她,甚至能豁出自己的身份和性命。
曾經(jīng)的柴嵩,為了救她,做了很多很多......
誰也不會想到,當(dāng)初在長安城中那個一心求道的虔誠弟子,他為了到天下間行走,去尋仙問道,如今,居然徹底入魔了。
這連柴嵩自己都不會想到,命運(yùn),居然如此曲折多變.......
“料向他洛長安也不會知道,昔日他認(rèn)識的柴嵩,今日竟然變成了這樣......”
更何況,他前世還是筆侯仙人,是筆神夙凰尊下的弟子。
柴嵩苦笑道:“哈哈哈......《萬骨枯》,我已經(jīng)修煉到爐火純青了,是時候,該為這個天下,做些事情了!我要再次,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仙人!我不該墮入凡塵!我要拿回,那本來就屬于——我的東西!”
追汐連連搖頭,她知道,如今的柴嵩,是不可能成仙的了:“嵩哥,是汐兒害了你......我真的不該......不該讓你修煉《萬骨枯》。”
柴嵩道:“不,我很榮幸,能修煉了《萬骨枯》!這羽民國和樓蘭國的契約之物!反正心魔,答應(yīng)過我!要加入魔界羽民國,第一步,是統(tǒng)一人間,讓心魔散播在人間;第二步,就是帶領(lǐng)羽民國稱霸魔界;第三步,就是帶領(lǐng)魔界,攻打神族!到時候整個六界,都是羽民國的!都是魔族人!那魔族人,就能成為那天上高高在上的仙人了!”柴嵩獰笑道,笑得很癡,很瘋狂,“哈哈哈......到那時的我——筆侯!就能再次封神登天,主宰天地!這本來就屬于我的,屬于我前世的東西,屬于我筆侯的!”
柴嵩想起了在陰寰谷,自己前世的師尊——“筆神”夙凰,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柴嵩也是很不甘心,被貶落凡塵,被詛咒永世孤獨(dú),被迫和自己的師尊分離......而且,在長安城修煉多年,他只為求仙問道。如今命運(yùn)使然,居然要讓他成魔,真是可笑。
柴嵩望向追汐,質(zhì)問道:“為什么命運(yùn)總是喜歡捉弄我?就跟當(dāng)初在魔冢時,你騙我的那樣?為什么......追汐,你要騙我,你說你只愛我的,沒想到,你跟我在一起,竟然是為了別人?而且,你騙我......你根本就是那酒泉鎮(zhèn)的一個妓子而已!”
他把追汐逼問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差點掉進(jìn)了湖里。
最后那句話,真是把追汐的心都戳出“血”來了。
追汐捂著胸口,難受地說道:“嵩哥,你別這樣說,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柴嵩繼續(xù)道:“就跟現(xiàn)在一樣!今晚劉裕的計策走漏了風(fēng)聲,以至于洛平川半夜出逃,劉裕和凌覆云這才謀殺失?。】隙ㄊ悄?,提前告知了洛平川!你出賣了我!今晚劉裕的計策,我只告知了你!不是你,還會是誰?洛平川知道劉裕會去營帳謀殺他,所以將計就計,把劉裕的計劃全盤打破!你,這就等同幫了他洛長安!說,你為什么要出賣我?”
柴嵩又變得猙獰起來,他面容扭曲、陰沉難看,讓追汐感到十分可怕。
追汐不說話了。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忘川湖畔,柴嵩抬頭望向蒼天,大聲喊道,“我就要讓這天,臣服于我筆侯!”
追汐卻道:“嵩哥,你的執(zhí)念,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
這邊。
洛長安、夢瀾和龍驤將軍、冠軍將軍斗得正酣。
何故里面對劉裕時,對他說道:“劉裕!你可還記得,六年前!你滅了南燕后,我的父皇、我的兄長、妹妹,都是葬身于你的劍下!”
劉裕手持雙劍:“哦?原來是南燕慕容德的余孽?竟然還茍延殘喘著?那本將軍可就要趕盡殺絕了!”
何故里一臉怒容:“你可以為了晉國帶兵攻打南燕,但是你攻城后殺人、放火,一個不留,那就要遭天譴了!我南燕的子民,無不是慘死在你的手中。”
劉裕笑道:“戰(zhàn)爭不都是如此殘酷嗎?難道你們南燕攻城略地不屠城?你不如你鬼界問問你的父皇,他當(dāng)初是怎么屠戮我晉國的人的。更何況,當(dāng)初帶兵攻城的前鋒將軍不是我,就算是我下令攻破廣固城,那也不是本將軍下令屠的城,你父皇的死,可不要怪我!”
“廢話少說,受死吧!”何故里嬌斥一聲,就幻化出那把王母琵琶,然后彈出一曲曲曲音,迷惑他的心智。
“長安,動手!”何故里一邊彈琴,一邊說道。
洛長安顧不上來,此刻的他和王鎮(zhèn)惡的流星錘斗得正焦灼,他扛住王鎮(zhèn)惡的一輪攻擊后,然后持劍向劉裕刺去。
可是劉裕根本不被何故里的彈琴蠱惑,也許是何故里的修為還不夠。
“錚”的一聲,洛長安手中白劍亮出了一道玄青色的劍光。
所有的靈力都凝聚在了洛神劍上,他持劍直接從下往上刺去,如同暗夜中一道筆直的火光,直沖上天,朝劉裕刺去。
“嗖”的一聲,劉裕竟然憑空消失在原來站立的地方。
洛長安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環(huán)顧四周。
下面,是王鎮(zhèn)惡對著他咆哮,捶胸頓足,震碎地面,挑釁著他。
洛長安就像是夜空中一只孤獨(dú)的鷂鷹。
“錚”的一聲,雨夜之中忽地亮起了一道天藍(lán)劍光,只見半空中一柄巨大的藍(lán)色氣劍朝洛長安飛下。
“以自身的靈力化為劍,人就是一把劍?”
洛長安說罷,祭出一把巨大的氣劍,與之相撞。
“嘭”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破在半空中發(fā)生,流光溢彩之中,一道身影從空中掉落。
那人正是劉裕,雙方以靈力相搏,修為不夠,劉裕自然而然地落下地來,只有洛長安這只“鷂鷹”依然傲立半空。
“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陰陽之氣,引為劍訣!”
洛長安再次念咒,然后他手中的劍再次泛起玄青色的光芒。
“嗖”的一聲,洛長安動如脫兔,持劍迅速朝劉裕刺去。
可劉裕頓時化作一團(tuán)黑霧,消失在他的眼前。
洛長安站在原地,頓時手足無措。
“讓爾等嘗嘗我銀鉤鐵筆的厲害!”只見檀道濟(jì)手中長筆一揮——
幻境頓生:
好像有一群狐貍在洛長安的眼前圍城一個古怪的圖騰,它們一手舉著火把,以詭異的步伐在大地上手舞足蹈,像是行古巫之術(shù),又像是對著天地進(jìn)行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