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先皇共生有十九子,皇儲之爭中,除了祁染這位七皇子和當今皇上,其余的皇子死的死殘的殘,可以說當今皇上乃是踩著兄弟的尸體一步步往上爬才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而作為先皇第七子,祁染因為其生母的原因一直得不到先皇的喜愛,更是在他五歲那年被送到永安寺,美其名曰凈心養(yǎng)性,無召不得回京。其實知情人都知曉,先皇這是打算眼不見為凈。
十幾位皇子,當今圣上獨獨留了祁染一命,當然不是因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他壓根弄不死他!
于是只好任他在懸山占山為王,多年來不聞不問,橫豎他不召見他,有先皇的命令在,祁染這輩子也回不來。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皇上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召他回京了,祁染表示他心里受寵若驚!
懸山雖然距離皇城不過百里,但是山高加上山路不好走,一行人緊趕慢趕勉強在日落抵達皇城。
幾人進城之后,城門在身后緩緩關上。
忽然!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咚”的幾聲,幾個身影滾落下馬。
幾人一身邋遢,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一連幾天的趕路,使得他們滿眼布滿紅血絲,其中兩人勉力扶住中間那人,另外一人拼力拖著破敗的身子上前拍門,“神將處...趙將軍,開城...太醫(yī)...救命.....”
“神將處!”
“這是趙將軍,快,快稟報世子爺,進宮稟報皇上,傳太醫(yī)。”
守城的小兵雖然不認得趙將軍,但是那些將士手中的令牌他們卻是認得,當下城門口便是一陣騷亂。
只是黃昏,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街上的小販一看,皆是涌了過來。
“這是誰啊,怎么滿身是血?”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哪家的護衛(wèi)?!?p> 祁染聞聲也停下了腳步,一眼望去,那幾人氣息微弱,重傷已久,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搖了搖頭,轉頭欲走,卻聽得身后有人叫“趙將軍!”
這三個字,使得他眸中閃過一抹光亮。
他邁步朝那人走去,幾個將士警惕地盯著他,大有拼死護主的架勢。
祁染卻不管,只在他兩米處站定,身上的氣勢陡然凌厲起來,“神將處,趙將軍?”
微微上揚的語調,令人不寒而栗。
昏迷不醒的趙將軍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聚焦在那一身和尚衣袍卻風姿卓絕的男子身上,再觸及他那雙攝人的紫色瞳眸,趙將軍的瞳孔猛然一縮,顫顫道,“七...七....七皇....皇...參見...七..皇...叔...”
祁染嘴角一扯,“不錯,還認得本王。”
幾位小兵一聽,慌忙下跪行禮,“參...參見七皇叔?!?p> “起來吧?!?p> “謝七皇叔。”
“七皇叔救...救命...”
說完這一句,趙將軍猛然咳出幾口黑血,幾個字,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幾位將士大驚,“將軍!”
“將軍,太醫(yī)快到了,您再堅持一下?!?p> “咳咳,好...太醫(yī)...太醫(yī)...本將軍...”
沒說一句完整的話,趙將軍再次陷入昏迷。
兩位將士也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來的,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如今見趙將軍進氣容易出氣難的樣子,齊齊紅了眼眶。
馬蹄聲再次傳來。
“閃開,快給本世子閃開,死了老子不負責!”
祁恣軼拎著太醫(yī)疾馳而來,“趙將軍,太醫(yī),快救人?。 ?p> 太醫(yī)心里苦,任誰在家里吃飯吃得好好的,突然來一人不由分說將你拎上馬不帶喘氣的,誰都不可能開心得起來。
只是,一聽說是趙將軍,再看他那一副快要斷氣了的慘樣,太醫(yī)頓時也忘記了生氣。
陛下有多重視趙將軍,文武百官都知道,要是趙將軍死了,盡管不是他的錯,皇上遷怒下來,他的人頭也保證不??!
這么想著,太醫(yī)更加謹慎小心了。
只是,在把了趙將軍的脈之后,再檢查了他的身體之后,太醫(yī)整個人冷汗涔涔,跌坐在祁恣軼腳邊,“世子爺恕罪,趙將軍筋脈盡碎,體內五臟六腑出血不止,臣無能為力,世子爺恕罪,世子爺饒命啊?!?p> 祁恣軼還沒說話,趙將軍身邊的將士卻大罵,“你這庸醫(yī)!還沒開始醫(yī)治你就說無能為力,你什么都沒做,怎知無能為力!”
太醫(yī)被這么一罵,頭低得更低了,“要是再送來早一刻鐘,臣還可以利用玄字保命丹勉強救回趙將軍,但是趙將軍如今體內已經是大出血,就算丹藥能接得了筋脈,但體內的血卻排不出來,壓到神經,臣,實在是無能為力?!?p> “庸醫(yī)!庸醫(yī)!”
祁恣軼望了一眼趙將軍,“將趙將軍毫升安置,再派人去將軍府傳話,本世子,進宮一趟?!?p> 說完,人已經在馬上,又低頭朝著屬下吩咐了幾句,此時,城外再次傳來噠噠噠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閆烙清騎著蒼牧云夜一路往皇城趕,眼見著天越來越黑了,她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時間,這個時候城門應該還沒關,她一揚鞭,“駕!”
一定要在關城門前進城!
只是...
“怎么回事?”
只見城門不僅沒關,甚至有一堆人舉著火把,一時間城門口亮堂堂的,絲毫不像是要閉城門的架勢。
“閃開!快閃開!”
眼見著越靠越近了,方才那一鞭子的刺激下,蒼牧云夜加快了速度,此時要緩下來簡直是不可能。
閆烙清見城門口那堆人沒有散開的架勢,甚至一個個的更加聚集起來。
她只得用力一扯馬繩,借著力道在地上幾個翻滾,勉強站住了身子。
見那幫人一臉警惕的模樣,她眸中冷光閃爍,心下怒氣愈積。
“不要命了嗎?”
“何人擅闖城門?”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祁染一眼望去,便見那女子一臉怒氣沖沖的模樣,竟覺得出奇的...可愛。
這一鬧,祁恣軼也不走了,聽到有人闖城門,當下心底也憋著一股火。
“清姑娘?”
閆烙清瞬間搞清楚狀況,當下面色稍緩。
“世子爺?!?p> 她順著血腥味朝地上的趙將軍望去,再吸了吸鼻子,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冷香令她眉頭一皺。
這人,是從降月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