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突然握住身旁男子的手,底下頓時傳來一片抽氣聲。
倒是鼎正冷靜,他順著蕭允的目光看向云荒,見她膚白細嫩,身量纖細,怎么看怎么女氣。
再回想前幾日城主發(fā)出的蹬龍鈴,這么細想之下,頓時明白了。
鼎正端著一貫的官方笑臉,站起身舉杯致歉:“是老夫糊涂了,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平時口齒伶俐的云荒,此番震驚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傻傻的看著蕭允一直握著自己的手,代她舉杯與鼎正對飲、客套、直到告辭。
云荒還未緩過神來,蕭允就帶著她,帶著鼎正的恭賀和他人的竊竊私語離開了鼎正府。
一連幾日,她都覺得那天發(fā)生的事太過玄幻,被這么一鬧騰,倒是把其他的事情給忘了。
這天,她百無聊賴的出了房門,從長廊慢慢晃蕩到院中。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院子里的人。
直到聽到一聲“云荒”她才抬起頭,見蕭允放下手中的筆對她招手,“過來。”
她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桌上攤開著一幅畫,畫中女子笑顏如天邊最明亮的星,手持如意正做著分身化影的起手式,而女子身后,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說了令她開心的話,方引得女子含笑回望。
“畫的不錯,雖是寥寥簡筆,卻畫出了精髓?!?p> “你喜歡便好,送你的!”蕭允說完,吹了吹畫上的墨,將畫卷好交給了她。
“給我的?你畫的莫不是我吧?”云荒望著手中的畫笑言道。
蕭允笑而不答。
“蕭允,我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是我思慮不周,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笔捲瘦p捏了下她的鼻子,道:“明日帶你去看競技賽,你早些準備,我還有些事要忙,先走了?!?p> “好?!?p> -
第二場次的角逐都是些有本事的人,當然也不乏手段狠辣的。
云荒去看的那天,正好碰到一個散仙和人族刀客對決,就她這個絲毫不懂競技技巧的人,都看的頻捏冷汗。
話說對決要搶占先機,散仙的確做到了這點,她搶先出招,幻化出坎離火鳥擾亂對手的視線,在她側身占據最佳攻擊位置放出冰狩的時候,對方避過火鳥,鴻飛碧落帶著勁風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刀客趁機截脈散仙,然后錯步躲開她放的冰霜陷進,身隨風動,風卷殘云帶著凌厲的颶風席卷了散仙的周身,只眨眼的功夫,散仙的護體罡氣散亂了。
云荒暗暗著急,她怎么不反抗啊?
正在這時,散仙身周金光一閃,將貼近她的刀客彈開了數步,明明那散仙可以趁這個時機出招,然而,她卻只做了個假動作。
刀客看出破綻一招流星趕月打過去,悲劇發(fā)生了,散仙又再次被刀風擊中……
最后的最后…看的云荒差點就沖了下去,那刀客已經將散仙打的口吐鮮血,按道理應該就此結束。
但是!那人非但沒停,反而一鼓作氣將她打至重傷倒地?。?p> 云荒坐在看臺上,雙手死命的摳著椅子扶手,她的臉色也不比散仙臉色好看。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看不明白這個世道,又好像突然明白了。
一旁的青鸞端著茶杯淡淡道:“江湖便是如此!你若不狠,自然有人對你狠,哪怕關系再親密!”
見云荒望過來,她用眼神示意她看那個敗了的散仙,“看到了嗎?她就是心軟了,才會敗給低她一等的刀客,而敗了的下場,從來就沒有好下場!”
那受傷的散仙是替幫會出戰(zhàn)的,被幫會的人拉下去之后,竟將她丟至一邊不聞不問,更有甚者不停的責罵她、羞辱她。
她都傷成那個樣子了,竟連個給她療傷的人都沒有。
云荒實在不忍,便問蕭允要了療傷藥親自送過去。
在她走過去要求看受傷的散仙時,那些人還有些抵觸,但礙于城主的威信,也不敢怎么攔她便放她過去了。
那散仙看到她時,看了好一會兒才將人看清楚,卻苦笑自嘲道:“原來不是!”
“什么不是?你傷的很重,我拿了療傷藥,你先服用一些?!?p> 聞言,散仙半閉著的眼努力睜開來,這才由她將藥喂進了嘴里。
過了會,她似乎好了些,慢慢坐起身來,向云荒道謝:“多謝救命之恩!”
她緩了緩,神色憂傷,道:“想我堂堂進階散仙竟為了個男子落得如此下場,原本好好修習還可突破九階,如今…”
“你是故意輸給他的?”
“是?!?p> 聽到如此密事,按說她該興奮的,可是此刻的云荒一點都不開心。
她似有所悟的看向高座之上的蕭允,被腦中突然冒出來的可怕預想嚇得一個激靈。
好半晌,她甩甩頭,安頓好散仙就回去了。回到高座后,一副茫茫然的樣子,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云荒看起來大大咧咧不在乎,實際上是個內心極度敏感的人。從競技場回來后,一連好多天神思不屬。
趙武以為她想家,便問她:“姑娘是不是住不慣這里?”
云荒搖搖頭。
“那是這里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她又搖搖頭。
“??!我知曉了,姑娘是想喝酒了吧?”原本想搖頭的,但看到趙武期待的眼神,云荒點點頭嗯了聲。
“我就說嘛,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消極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不過姑娘,你還得忍忍,也就三五天,這邊的事情結束后,我們便可回楚天都了?!?p> “三五天?”云荒這時方想起熔煉液的事兒,連忙問:“比賽結束了嗎?得主是誰?”
“還沒呢,暫時不知,姑娘要是想知曉,不妨去問問城主?!?p> “不去了,看到他我心焦!”
“心焦???”趙武從沒聽過這個詞,愣是在心里醞釀了許久心焦是個什么意境。
實在想不出來,便追著云荒問了半天,各種解釋他都不信心焦只是個方言,最后解釋無力的某人只得忽悠他:心焦、就是被火烤焦的人心。
揣摹了許久的趙護衛(wèi)還是不得要領,醒悟過來自己是被姑娘耍了,嘴上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只要見著她就道:“哎姑娘,我這好好的突然覺得心焦何解?”
要不就是:姑娘早,今日心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