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邵銘陽甩開了兩個小廝的胳膊,他看著半醉半醒,卻道出了令人心驚膽顫的話,委屈又憋悶,“我不回去...你是不是要把我支走,好與那司馬奕一道?!?p> 梁殷眉心狠狠一跳,春姜臉色沉了沉,“小邵公子莫要胡說,我家姑娘清清白白,斷沒有如此做法?!?p> 梁殷卻是掃了一眼四周,剛好看見在二樓倚著紅欄的司馬奕,一身玄衣,眉眼上挑,正好整以暇的俯身看著她和邵銘陽。
梁殷心里一滯,曾幾何時,司馬奕臉上也表露出這樣的情緒,眼睛危險又輕佻看著她,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和高洋笑道,這是誰家的小孩?
司馬奕有一張好皮囊,梁殷是見慣了的,宗室皇戚里,確實沒有相貌不得體之人,從前大梁皇室里的男兒,個個豐神俊朗,就是有疾的也藏的嚴嚴實實,輕易不讓人詬病,皇室慣來是要顏面至上的。
司馬奕的眼睛會說話,一個素來以輕狂聞名的人,眼睛卻是沉著的。
就算嘴角上挑,周身收斂著氣質(zhì),那雙眼里散發(fā)出的,從來都是足以讓人致命的危險。
梁殷對于司馬奕,則是能避則避,司馬奕對她有所懷疑,她便安安靜靜,不多蹦跶,靜心在聞春堂理了好幾日的賬。
現(xiàn)如今卻是撞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來,她猶記得和季昂扯過謊才沒幾天。
她是怕的,司馬奕身上帶著未知的一切,陰私謀算,不動聲色的血雨腥風。
梁殷很快收回眼神,“大約是喝醉了,快些帶著你家公子回去罷。”
兩個小廝連連點頭,恨不得把邵銘陽拖走,開罪了常鄞王,便是邵大人也沒法子,說要他脫層皮,他便得脫層皮。
“我可以娶你的。”
邵銘陽低著頭,突然道。
他又不在意她是不是商戶之女,他也不在意梁殷有什么過去,他肯定會對她很好很好。
梁殷失笑,邵銘陽還沒有失去理智,這句話他壓著聲音,只有身旁這幾人能聽到。
“公子給的,梁殷要不起,梁殷要的,公子也給不起。”
邵銘陽眸子里迷迷茫茫,驀的抬眸,撞上梁殷清清冷冷的目光,登時清醒了一半。
他看了看二樓司馬奕的方向,牽了牽嘴角,嘲諷苦澀,“他給的起嗎?”
梁殷怔愣一瞬,回過神時,邵銘陽已經(jīng)離開。
宿禹從二樓下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微妙,又夾雜著一絲復雜。
“王爺不喜宵小之輩亂嚼舌根,如若他日在別處聽聞有關今日之言,王爺便是再忙,也要請人來府里喝盞茶?!?p> 宿禹的話聽的在場人心里一涼,他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示意門口的守衛(wèi)讓開。
眾人見能出去了,立時動身,生怕攪擾了司馬奕的好事。
樓里一時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幾人。
春姜和侍衛(wèi)站在梁殷身后,都有些緊張。
司馬奕動了動,“勞煩姑母了,你回去吧。”
侍衛(wèi)猶疑片刻,行了一禮退了。
春姜睜大眼睛,似是沒有想到,那夫人竟是司馬奕的姑母。
后來她便沒有再想,因為這里只剩下四人,常鄞王和他的手下正盯著她眼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