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書昂著頭,用懷疑的口吻對皇上說道:“駙馬如此擅用毒物,臣以為,皇上中毒之事,駙馬有很大的嫌疑?!?p> 皇上點點頭,說道:“此事已經交給你處理,一切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過!”
駙馬還沉浸在真相被人識破的恐慌中,竟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何佳輕輕拍了一下駙馬的肩膀,駙馬才從緊張的狀態(tài)中稍微解脫出來。
何佳笑著,看著宰相說道:“看到宰相和這個罪犯,在皇上面前,一唱一和,說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我都不忍心打斷你們?!?p> 林溫書道:“哼,林佩當堂指認殺人的事是受駙馬指使,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說是駙馬指使的,就是駙馬指使的?那我隨便找個不認識的人,拉來說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也可以了?”
“...強詞奪理?!?p> “宰相大人,這叫講道理。你看這人的臉,毀的爹都不認識了,誰知道他是誰?”何佳轉頭對皇上說道:“皇上,宰相大人說的沒錯,那日擒獲林佩的確實是我,可是現(xiàn)在跪著的這個人,并不是林佩。”
林佩大聲地說道:“你胡說!我就是林佩!你忘了當時你是怎么吃我一掌的?!你忘了我是怎么打得你五臟俱裂的?!”
皇上倒是聽得饒有興致,對何佳說道:“你敢肯定?”
何佳輕笑了一聲說道:“皇上,真的林佩乃是一代武林高手,他剛才說,當初用一掌,打的我五臟俱裂,不妨現(xiàn)在讓林佩再打我一掌,如果他做得到,我就承認他是真的林佩。如果做不到...還請皇上明察?!?p> “好!”林溫書剛要開口拒絕,林佩卻已經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皇上想了想,同意了何佳這個請求,解開了林佩的手銬。
何佳不緊不慢的走到大殿中間,與林佩面對面,說道:“你一定要用盡十成的功力打我,不然,我怕你事后找借口?!?p> “廢話!今日終于有機會報當日之辱,我一定打的你筋脈俱斷,五臟俱裂!”
“你要真有那個本事才行。打吧,我保證不還手。”何佳閉上了眼睛。
林佩調動了體內所有的內力集中在手掌,用力擊打了何佳的胸口。
可是...
何佳一動未動。
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何佳緩緩睜開眼,疑惑的問道:“打完了?”
林溫書失望的搖搖頭。
林佩舉著手掌,難以置信的說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剛才好像是有什么東西,隔著衣服,在我胸口搔了下癢?!焙渭演p蔑地說著,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xù)說道:“宰相,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找了個假林佩,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面,誣陷駙馬!”
“皇上,老臣還有別的證據?!闭f著,林溫書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信封,從信封中拿出幾張紙條,呈給了皇上,說道:“這是駙馬指使林佩殺人的證據,請皇上過目?!?p> 皇上一眼就認出,這確實是駙馬的筆跡,氣的將紙條揉成一團,扔了出去,指著駙馬大喝道:“你辦的好事!”
駙馬的額頭滲出了汗,身體微微顫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何佳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拾起了那揉成一團的紙條,展開看了看,說道:“皇上,這雖然看起來是駙馬的字跡,但是也有可能是別人模仿的。這紙條,算得了什么證據!”
“放肆!”皇上大怒道,“人證物證俱在,還在狡辯!來人啊,把駙馬還有這個何佳,一起關進天牢!”
“慢著!”魏殤制止道,“皇上,此事確有蹊蹺,還請聽我一言?!?p> “哦?醫(yī)仙有什么看法,盡管直說?!被噬蠜]想到醫(yī)仙魏殤,竟會參與此事。
魏殤走到林佩面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對皇上說道:“我確實在幾年前為一個叫林佩的人解過毒,當時,那人的臉是完好的。絕不是眼前這個人的樣子。”
林佩大聲道:“我的臉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是你故意讓毒散到臉部,導致我毀容!”
“話可不能亂說。”魏殤道:“我與林佩并無冤仇,為何要那么做?”
“你...!”林佩語塞,不知如何辯駁,對皇上說道:“罪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鑒!”
魏殤瞥了一眼林溫書,繼續(xù)說道:“依我看,真的林佩恐怕早就死了。這個人有可能是林佩身邊的某個人,知道林佩的一些事情,毀了樣貌,就敢冒充林佩,在這大放厥詞!那有著駙馬筆跡的書信,極有可能也是偽造的。目的就是混淆視聽?!?p> 皇上沉思了片刻,他覺得魏殤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他身為仙界之人,確實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來幫助誰。
說到底,誰都沒有確切的證據。
魏殤見皇上有所動搖,說道:“何佳本是李家村的一名村民。當日何佳要剿滅新月組織,并不是像宰相所說的,是受駙馬指使,而是因為林佩一行人血洗了李家村,何佳為李家村的村民報仇而已?!比缓笥謱α峙逭f道:“你們新月組織,每犯下一次滅門案之前,都會先調查清楚要殺的人數,不過,李家村一案中,有一個人你們一直沒找到,最后還被她搶走了一匹汗血寶馬逃之夭夭,我說的對嗎?”
林佩滿頭是汗的看了一眼林溫書。
林溫書卻并沒有理會他。
林佩支支吾吾的說道:“何佳...本就是受到駙馬指使,提前埋伏在李家村,并不奇怪...”
魏殤冷笑一聲說道:“你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有一點就很奇怪了,若是提前埋伏,為什么她不在你們犯案后或者是正在犯案時直接抓獲你們,非要等到你們去永昌城再抓呢?”
林溫書沒想到魏殤會替駙馬說話,他本以為憑借著林佩與書信,就可以治駙馬的罪,如今被魏殤三言兩語就推翻了不說,自己還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魏殤繼續(xù)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么多,到底是誰在說謊,就請皇上自己定奪。”
皇上拍了下龍案,大喝道:“林溫書!”
“皇上息怒!皇上...”林溫書急忙跪下說道:“是老臣糊涂了!受了這奸人的蒙蔽。還請皇上恕罪!”
“宰相,你今年已有七十歲了吧!”何佳說道:“這個歲數,偶爾犯個糊涂,也可以理解。只是你身處要職,國家大事上可不能犯糊涂??!依我看,不如你趁早告老還鄉(xiāng),回去頤養(yǎng)天年吧?!?p> “你...”林溫書氣惱的看著何佳,又給皇上磕了一個頭說道:“皇上,臣保證今后絕不再犯,請皇上恕罪!”
文武百官突然集體下跪,高呼著:“請皇上恕罪!”
皇上倒是很愿意將林溫書就地罷免官職,可是他看了一眼滿朝的文武百官,能為自己所用的,幾乎沒有,突然卸了他的宰相之職,恐怕會引起所有人的反對,即便知道這件事是林溫書故意陷害駙馬,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保住皇位與穩(wěn)定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說道:“將這奸人林佩,拉出午門,即刻斬首!宰相林溫書,受奸人蒙蔽,有失察之過,罰俸一年。還有,限林溫書十五日內查出給朕下毒之人,查不出來,提頭來見!”
“老臣遵旨!”
走到大殿外,林溫書攔住了何佳,小聲說道:“與其想著辦法為駙馬開脫,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妖女,遲早讓你現(xiàn)出原型?!闭f完,瞪了何佳一眼,大步離開。
何佳再也忍不住了,她痛苦地捂住胸口,鮮血從鼻子和嘴中流出。
魏殤拿出手帕為何佳擦拭血跡,說道:“那一掌還是傷到了。”
何佳奪過手帕,不屑地說道:“沒事?!比缓筇а劭戳艘谎畚簹懀苫蟮貑柕溃骸爱敵鹾渭颜娴慕酉铝肆峙暹@樣的一掌?”
魏殤點點頭。
何佳冷笑一聲,把手帕塞到了魏殤手中,說道:“看來,你是不惜一切代價,復活了她呀!這樣我就懂了,為什么你會讓一個凡人修煉仙人的心法?!?p> 駙馬一副六神無主的狀態(tài),跟在魏殤與何佳身后,何佳輕輕拍了拍駙馬的肩頭,駙馬嚇得一激靈。
何佳微笑著說道:“現(xiàn)在林佩死了,你沒有什么需要擔心的。放心,一切有我在。”
駙馬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何佳,剛才她在大殿對宰相說的最后一句話,曾經他的歡兒也那樣說過,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一模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
駙馬搖搖頭,心里道:歡兒是歡兒,何佳是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