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三，縛！”
嗖嗖幾聲，光芒一逝，幾個天道眾腳步一滯，便保持著沖刺的姿勢，一個個倒了下去，動彈不得。
下一刻，小源的身形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周圍，手里還提著一個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先前的那個天道眾，沒想到他先是一嘴讓別人發(fā)起攻擊，轉(zhuǎn)身就要逃，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小源一把提溜住了。
“接著?！毙≡慈∠聨兹说乃彝柽w度那一丟，準(zhǔn)備開始審問。
凌遷度接過水告了聲歉，準(zhǔn)備給譚牙清洗傷口。
水嘩啦啦地沖洗著傷口，帶走了一圈圈的沙爍，傷口的疼痛只是讓譚牙眉頭皺了一下，眼神卻依然停留在小源身上。
眼里的震撼還沒有完全消失。
好強！
完全超乎了她從小到大的認(rèn)知。
在所有人眼里，天道眾都是一群無敵的人，不論寨子有多少人，有多少靈者，只要他們愿意，往往兩三個人就能滅掉一座寨子。
自己的寨子還能活到現(xiàn)在，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的確是因為太小了，小到連天道眾都不想理會，才存活至今。
要不是因為這次出關(guān)后從嬸娘口里面得知郭叔叔的寨子被喬家兄弟滅了，她根本就不會離開寨子跑到其他幾個寨子去。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會生氣，但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如果沒有郭老大，她和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更別說后來不小心應(yīng)靈了，又得到了郭老大親自教導(dǎo)，讓自己成了寨子的希望。
如今，郭老大被滅，雖然是喬家兄弟下的手，但也是那些可惡的天道眾授意的！
這么多年來，直到那一刻，譚牙算是看清了，總算明白了高娘子嘴里那句仰人鼻息，朝夕可亡的意思！
今日滅一寨，我們不出手，作壁上觀。
明日滅一寨，我們不出手，冷眼相對。
很快，到了哪天天道眾一時興起，也要滅了我們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幫忙了！
橫豎是死，譚牙把心一橫，留下書信，自己一個人就朝著以前一直保持聯(lián)系的寨子奔去，希望能聯(lián)合他們一起反抗，哪怕是輸，也好過被人一刀刀割掉??！
可沒想到的是，當(dāng)她閉關(guān)的這段日子里，幾個寨子已經(jīng)先后被天道眾滅掉了，當(dāng)她趕到最近的一個寨子時，幾個天道眾正嘻嘻哈哈地在門口歇息。
而寨子門口插滿了木樁，上面插滿了大大小小上百顆頭顱，而寨子門口吊滿了數(shù)十位婦人。
雖然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但臉上的絕望與驚懼在他們臉上仍舊栩栩如生。
譚牙當(dāng)場就差點嚇瘋了，下意識就要逃走，結(jié)果不慎被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交手就被打傷了，她是燃燒了自身精力才勉強脫離包圍，但沒堅持了多久，就被追上，也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你不能殺我，我們每日出發(fā)都是有記錄的，你要殺了我們，遲早被追上，她的寨子也完蛋！”那天道眾不停掙扎著。
“不殺你?！标戦L風(fēng)走過來蹲在了他前面：“只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好?！?p> 小源見陸長風(fēng)打了個手勢，便把這些人交給了他，自己轉(zhuǎn)身走到了還在呆滯中沒有清醒過來的譚牙身旁。
“沒事吧。”小源蹲下來問道。
“傷勢不大，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绷柽w度熟練度包扎道。
“這位姑娘怎么稱呼?！毙≡窗崔嘀闹械募な?，盡量把語氣控制得平和些。
真的是北境遺民啊！
雖然已經(jīng)從凌遷度和陸長風(fēng)嘴里確定北境是有生還者，也在先前那個寨子見到了一些石牌，但真真正正見到活人，還是第一次。
“啊...我我叫譚牙。”譚牙望著眼前這個年紀(jì)看著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子，下意識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隨后眼睛余光瞄到了不遠(yuǎn)處正被陸長風(fēng)訊問幾個天道眾，忽然臉色一變，一把抓住小源，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不能放他們走，他們是魔鬼，他們殺光了好幾個寨子的人！”
“我知道，你慢慢說?！毙≡囱劾镆唤z殺意掠過，但還是輕聲安撫著譚牙。
斜陽漸末，陸長風(fēng)終于問清楚了所有的信息，小源也從譚牙口中得知了她遭遇了什么。
“你先歇一會，方便的話，就請你帶路，讓我們?nèi)ヒ惶四愕恼影伞！毙≡凑f道。
“可以?！弊T牙求之不得，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你真的是大梁人，大梁真的還在？”
“對，還在?！毙≡袋c了點頭。”
“那你們什么時候打回來？！”譚牙眼睛亮亮的，充滿期待。
小源一哽，說不出話。
“很快了，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边@時候陸長風(fēng)走過來接過話頭。
“都問清楚了？”小源松了口氣，扭頭問道。
“差不多吧，幾個小卒，也問不出太機密的事，不過這些年，天道眾手伸得比我想象中還要深?！标戦L風(fēng)說道：“不止在北境?！?p> “我什么都說了，可以放了我們嗎，回去之后我們絕對不告密！”那天道眾一邊掙扎一邊高聲喊道。
譚牙一聽頓時慌了：“不能放了他們，天道眾的人都信不過的，他們還殺了那么多人！”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告密的！”天道眾連連說道。
“既然答應(yīng)不殺，那也不能說話不算話，丟了大梁的臉?！标戦L風(fēng)朝小源丟了眼神。
小源點點頭，手指一劃，流光在幾個天道眾身上一閃而沒，幾人便感覺身子一松，恢復(fù)了自由。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幾個天道眾連滾帶爬，轉(zhuǎn)身就逃。
哼，大梁人果然迂腐，等我回去之后，不帶人把你們幾個滅了！
還有那個臭妮子，我要所有人看著你在我胯下承歡！
想到這里，那天道眾內(nèi)心激蕩，加快了步伐，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了據(jù)點，
“他們，他們！”譚牙都快急死了，這幾個人怎么就這么講信用呢！
“莫急?！毙≡磽u搖頭，只見陸長風(fēng)起身就是一槍，幾道氣勁破空襲去！
“噗噗！”正跑著的幾個天道眾猛地一口鮮血噴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便感覺自身的靈力如泄洪一般消失！
“這.....”幾個天道眾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渾身顫抖了起來。
“大-梁-人?。。?！”
“呃啊---”回應(yīng)他的是熟悉的活尸喊聲。
幾人渾身顫抖回頭一看，樹林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他們幾個的身影。
但聞著血腥味和被他剛剛一嗓子吸引過來的活尸卻漸漸冒頭。
“啊-!!!!!”
不一會，失去了靈力的幾個天道眾便被數(shù)十只活尸淹沒，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怎么樣，這樣的結(jié)果可比直接殺他們要好多了?！标戦L風(fēng)回頭望著譚牙挑了挑眉。
而譚牙早已經(jīng)目瞪口呆了。
還能這樣！
“好了，他們成了活尸，那就不算我們違背諾言了?！毙≡葱渑垡粨]，數(shù)十道刀芒凝聚朝著那尸群攢射而去，片刻后，一團(tuán)團(tuán)青焰冒氣。
“走吧，帶我們?nèi)ツ慵?。”小源回頭說道。
“....好?！?p> 往著寨子走的路上，譚牙時不時偷偷偷看著小源幾人，幾番欲言又止。
可只見小源的目光一直放在周邊，另一個叫陸長風(fēng)肩上扛著長槍瞇著眼走路，像是睡著了一樣，而那位幫她包扎的凌遷度手里卻是捧著一幅羊皮卷在涂抹些什么，沒有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出聲，只得自顧自埋頭趕路。
“不用走那么快，你身上有傷，我們正常趕路就好?！毙≡椿剡^頭發(fā)現(xiàn)譚牙已經(jīng)走到幾人面前去了，不由得笑道：“只要不遇上活尸潮，沒什么事的?！?p> “就是遇上了，也能保你平安?！绷柽w度抬頭朝身邊的兩人努了努嘴：“這兩位可厲害了?！?p> “...謝謝大人?！弊T牙眨了眨眼，想了想，便把腳步放緩了一些。
“你喊我們名字就好了，不用那么拘束，路上我們還得向你打聽不少事呢?！币娮T牙還有些拘謹(jǐn)，小源忽然笑問道：“姑娘今年多大了，方便說嗎？”
“啊，我今年十五了?！?p> “那和小度差不多，說起來小度還比你大兩歲?！毙≡袋c點頭，望著譚牙那明顯比實際年齡大的臉龐，心里倒也不吃驚，只是暗暗嘆息。
“哎呀，那我方才喊姐姐豈不是吃虧了，敢情是個妹妹啊?！绷柽w度笑道。
“十五歲，那豈不是北境淪陷之前你已經(jīng)出生了？”一直不搭腔的陸長風(fēng)忽然開口問道。
譚牙點點頭：“但北境淪陷前的事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我哥說我小時候身子骨弱，好幾歲人了跟沒開竅的癡兒一樣，連話都說不全?！?p> “這樣啊?！标戦L風(fēng)不說話了。
果然他不擅長交流。
看著譚牙的模樣，小源忽然嘆了口氣，若是妹妹還在，也該有這般大了，說不定還會高些。
見小源忽然沉默了，陸長風(fēng)也不說話，凌遷度只顧著畫圖，譚牙也不好說什么了，一行人又變成了匆匆趕路的模樣。
過了約莫半刻鐘，生性豪爽的譚牙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習(xí)慣性地伸出手扯了扯小源的衣袖：“小源，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小源回過頭笑道：“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