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貿(mào)然殺了他,命玉破裂,內(nèi)御直肯定會插手,到時候,可不是找個人替代就能瞞過去的?!?p> “沒想到啊,現(xiàn)在內(nèi)御直也插手了,頭疼。”‘秦處墨’說道。
“大人,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內(nèi)御直一旦進入了天穹,見到了姓秦的,您可就危險了。”副使一臉慌張:“要不我們先下手為強?”
“什么意思?”‘秦處墨’抬起頭一臉疑惑。
“我們調(diào)集都衙衛(wèi),現(xiàn)在就去把天穹圍了,把他們通通?!备笔棺隽藗€抹脖子的手勢,一臉狠相。
“你可真厲害,我總算知道為什么把都衙門交給你,讓你調(diào)動幾個都頭,搞了三個多月都搞不好,害得我還得回來的原因了?!薄靥幠鋈缓芟胄?。
“你個廢物,神武軍的人就在隔壁,內(nèi)御直也趕了過去,就你,還想對抗他們,你想死可以,別拉上我!”
“啊,那怎么辦?!备笔挂桓绷駸o主的模樣,忽然他抬起頭說道:“要不我們現(xiàn)在走吧,趁著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走什么,要走也是我走,你是都衙衛(wèi)的副使,天穹的事你又不知道,你這幾個月做的事,不都是我下令的嗎?”‘秦處墨’攤在椅子上說道。
“啊?”副使有些迷糊,但很快他就醒悟過來了,一臉狂喜。
“正是一個廢物,也不知道主人看上你哪點?!薄靥幠娝歉毙老踩艨竦哪樱瑩u了搖頭。
“簌!”
正當(dāng)兩人交談時,忽然一個身穿夜行服的蒙面人憑空出現(xiàn)在大堂上。
“什么人!”副使嚇得臉色一白,剛想朝外喊人就被‘秦處墨’喊住了。
“別嚷了,自己人?!薄靥幠瘧醒笱笳f道。
“你怎么受傷了?”‘秦處墨’眼皮輕抬,看見了蒙面人扶著胳膊正喘著粗氣,臉上懶洋洋的表情立刻消失,正襟危坐了起來。
“天穹那里有內(nèi)御直的指揮使,我們的人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我全殺了?!?p> 蒙面人喘了口氣回答道:“天穹已經(jīng)化作一片焦土,神武軍和內(nèi)御直接管了那里,具體情況我沒有辦法查清。”
“化作焦土?”‘秦處墨’眼睛瞪大,顯得很詫異。
“看來事情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隱瞞了?!薄靥幠皖^沉吟了一下,然后朝著聽了消息后呆立當(dāng)場的副使說道:“想活命嗎?”
“???”副使心里還沉浸在‘化作焦土’這個消息,心里正惶恐萬分。
忽然聽到‘秦處墨’喊了一聲,差點把他給嚇個半死,根本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秦處墨’有些厭惡地望著他,但還是開口重復(fù)了一遍。
“想活啊,當(dāng)然想活了?!备笔瓜袷亲プ×艘桓让静菀粯樱B連點頭。
“那就演場戲吧?!薄靥幠f道。
“演戲?”副使一臉不明所以。
突然,坐在高堂上的‘秦處墨’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蒙面人面前,一掌往他的天靈蓋上打去!
“噗!”
蒙面人一口鮮血噴出,當(dāng)場暴斃。
“大人你?!”看著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副使頓時呆立當(dāng)場。
“看什么,到你了?!薄靥幠λκ稚系孽r血,忽然朝著副使笑了一下。
副使的眼睛頓時瞪大,眼里滿是恐懼。
“啊啊啊?。 ?p> 一聲驚慌的聲音響徹了整座公房。
很快,都衙門四處的燈火便亮了起來,人影晃動,數(shù)十名都衙手持火把沖向了指揮使的公房。
過了一會,都衙門內(nèi)響起了一陣陣沉重的鼓聲,大門緩緩打開,數(shù)十名都衙衛(wèi)從衙里涌出,朝著四面八方的街道跑去。
一隊全副武裝的披甲都衙衛(wèi)緊隨其后從衙里快步跑出,身后跟著十多個扛著拒馬的衙衛(wèi),很快就把門口給守了起來。
四處的屋檐垛口上,上百名弓弩手舉起了弩遙遙對著外面的街道警戒著。
“快,集合!”
四面八方的坊間街道上,數(shù)不清的都衙衛(wèi)挎著橫刀呼喚著自己的手足,朝著都衙門奔去。
寧靜的街道上忽然變得熱鬧起來。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護送著秦處墨的九卿望著時不時從身邊跑過的身影,皺了皺眉。
秦處墨閉上眼睛傾聽,聽著不遠處隱隱傳來的鼓聲,眼皮一抬說道:“我都衙門的歸集號鼓。”
“看來出事了。”秦處墨說道。
“不管出什么事,先幫你把權(quán)拿回來再說?!本徘淇戳丝刺焐f道:“現(xiàn)在歸集號鼓一響,怕是打草驚蛇了,那兩個殺手有可能會逃跑,不如讓我們這邊出手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但是要小心,他們兩個是成名已久的殺手。”
“放心?!本徘潼c點頭便扭頭對一旁的御直問道:“你們可是確認(rèn)了和林家里還有人在?”
“副使,方才他們已經(jīng)回報了,的確有兩人的氣息在,一男一女,女的氣息充盈,不像是老嫗,應(yīng)該就是那殺手偽裝的?!?p> “嗯,先盯著,一有異動,就把他們給抓了?!?p> “是!”御直點頭,隨后一躍,跳上屋頂,很快就消失了。
“我們也走吧。”九卿回過頭說。
“嗯。”秦處墨輕踢馬肚跟上了九卿。
“嗯,有人闖進長樂坊了,要攔下他嗎?”
長樂坊一處屋頂上,幾個御直正站在高處靜靜地監(jiān)視著和林家,忽然長樂坊坊門處有一個衙衛(wèi)正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為首的一個御直皺了皺眉,想了想便搖搖頭:“先等等看?!?p> 那衙衛(wèi)一路小跑,跑到了和林家門外,喘了幾口氣后,便砰砰聲地敲起了門。
“和林,和林!”衙衛(wèi)壓著聲音喊道:“我是阿照!”
一連喊了好幾聲,里面的房子才亮起了一點光亮。
一頓窸窸窣窣后,便看見和林披著外衣持著燭臺一臉困頓地打著哈欠出現(xiàn)在房門。
“唉,怎么了,我這才剛剛躺下沒多久?!?p> 和林打開了院子的門,斜靠在門框上,揉了揉鼻子睡眼朦朧地望著那名叫阿照的衙衛(wèi),臉上有些不滿的情緒。
“知道你是當(dāng)晚值剛剛換的更,你以為我想找你啊。”阿照哎了一聲:“趕緊換衣服吧,衙里響起了號鼓,所有人都要集合呢?!闭f完立馬把和林往里推。
“什么號鼓,是出了什么事嗎?”和林皺了皺眉,臉上的睡意也消散了不少。
盡管四下無人,大多數(shù)人還沉浸在夢中,可阿照還是下意識地朝四處看了看。
確認(rèn)好了之后才低聲對和林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今夜值守衙里的弟兄說,指揮使的公房里傳來了打斗聲。
副使好像受傷了,指揮使也不見了,倒是聽到副使口中一直嚷嚷著什么‘抓內(nèi)奸’之類的話。”
“哦?竟然有這種事?”和林臉上最后一絲睡意也消失了,臉色忽然有些意味不明的表情。
“當(dāng)然,我騙你干嘛,具體的事我是不了解,但是指揮使失蹤了和副使嚷的那些話,應(yīng)該是錯不了的,畢竟他們都親耳聽見了?!?p> 阿照點點頭隨后一臉著急的模樣推搡著和林往屋里走去。
“哎,你問這么多干嘛,還不趕緊去換衣服,你這里可不是離衙里最遠的坊。
要是等會你比那什么安業(yè),居樂那些坊的弟兄們還晚到,到時候有你好受的?!?p> “也是也是,你等會,我換件衣服,馬上啊?!焙土盅壑樽愚D(zhuǎn)了幾下,便連連點頭,讓阿照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快步走進房間里。
進入房間之后,他走到衣柜前,打開衣柜后從里面拿出了一塊造型奇特猶如一塊八角的玉,猶豫了片刻,便對著玉石低聲說起話來。
“大人,請問您在嗎?”
沉默,一陣沉默。
“怎么了,莫非那指揮使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嫗持著燭臺出現(xiàn)在他身后,臉上多了幾分憂色。
“沒有回應(yīng),看來真的出事了?!焙土植凰佬挠趾艉傲藥状?,但是玉石就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中,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那怎么沒有通知我們?”老嫗心里一陣不安涌過。
“一定是哪里出事了,所以來不及了?!焙土钟昧σ晃?,手中玉石便化作了碎玉撒了一地。
“又或是,我們被當(dāng)棄子了。”
老嫗?zāi)樕蛔儯骸安皇钦f了只幫他們做十件事,做完了便讓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這都城過日子嗎,他們怎敢?!”
“呵呵,他們有什么不敢,也是我大意了,居然鬼使神差地信了他們的話?!?p> 和林搖搖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凝望著老嫗,眼里深情許許。
“苦了你了,這段日子讓你扮成老嫗生活,才剛剛穩(wěn)定下來,就又要開始跟著我浪跡天涯了?!?p> 老嫗搖搖頭,一臉含情脈脈地抓住和林的手,輕聲道:“有你在就不苦,而且,我挺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
你每天按時值班,我在家打理家務(wù),閑暇的時候和坊里的人聊聊天,時間差不多了,就回來給你做飯。
這樣的日子是我這二十年來都不敢想象的。
對了,你不是喜歡吃芥菜嗎,咱們院子正好有塊空地,我才剛剛和隔壁的張媽說好了,明日讓她給借點種子給我,我好種在這里,等過段時間,你就有芥菜吃了。”
“可惜了,現(xiàn)在計劃全被打亂了?!崩蠇瀲@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