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衙衛(wèi)遲疑了一下,便站起來轉(zhuǎn)身就往里面跑。
不一會,幾個戎裝打扮的都頭手里持著火把急匆匆地從里面走出,見著秦處墨便立刻行禮。
“大人,不是說關于魏隨一案,已經(jīng)到了收尾階段了么,為何突然讓我等撤離?”一個國字臉的都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兇手不是和林,而是兩名飛天大盜,‘一劍挑’和‘彎月老嫗’?!鼻靥幠碱^稍稍蹙起:“我們著了道了?!?p> “一劍挑?”
“彎月老嫗?”
幾名都頭面面相覷,這不是十幾年前就消失在江湖上的兩個雌雄大盜么。
聽傳聞,他們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怎么這個時候又出現(xiàn)了在都城了?
幾個都頭心里有千般疑問,但是畢竟是上官,一時之間也不敢出聲詢問,只得喏喏問道:“那他二人現(xiàn)在何處,我等現(xiàn)在不前去緝拿嗎?”
“已經(jīng)走了,剛剛想對和林下手的時候,被本官碰上了,估計這是要滅口?!?p> 秦處墨騎在高頭大馬上,搖曳的火光看不清他的臉色:“我已經(jīng)把和林保護起來了,我知道你們有疑問,待我今夜回去提審和林,估計也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審人這種小事,何必勞煩大人出手,不如讓我等代勞就好?!弊旖莾蛇呴L著鼠須的都頭笑道:“現(xiàn)在夜已深了,大人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待明日過來,這卷宗一定擺在您的案桌上?!?p> 其余兩名都頭紛紛點頭贊同。
“不必了,魏隨的案子,我一定要親手辦,我說過在我的地盤殺了我的人,這是挑釁。”
秦處墨冷冷地說道:“不必多說了,你們先回去,明日召集所有都頭去牢里找我。”
見指揮使如此堅決,幾個都頭相視一眼,便紛紛點頭,轉(zhuǎn)身回去準備帶離自己的都隊。
“走吧?!鼻靥幠p扯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率先離開了轉(zhuǎn)角。
......
和林院子內(nèi),殘缺不堪的尸體倒了一地,小小的院子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縈繞其中,揮散不去。
一堆尸體中,一高一矮的兩人靜靜地站著。
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秦處墨單膝跪地,捂住自己已經(jīng)斷掉的左臂斷口處,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
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處奔涌出來,他的右手掌早就被鮮血浸透了。
“你老了?!焙土帜ǖ袅四樕系孽r血,但很快鮮血又從他臉上那豁口處流出來:“若是往前推十年,剛剛那一刀,恐怕不是抹到我的臉上,而是我的脖子了。”
“老了么,老子還不到五十,你算個屁?!鼻靥幠读顺蹲旖?,臉上滿是蔑視。
“他倒也沒說錯。”一旁的老嫗瞅了瞅手上兩把齊齊斷裂的彎刃桀桀笑道:“方才若不是老婦幫你擋了那一刀,恐怕你呀,還真的會死在秦大人的手里?!?p> “哎,這不是有你嗎?”和林呵呵一笑,一把把老嫗摟入懷里,深情地吻了一口。
這一下,讓秦處墨不禁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們早點這樣,我就不會出手了?!?p> “哦?”和林放開滿臉皺紋但臉上居然有幾分嬌羞的老嫗,有些好奇地望著跪在地上的秦處墨:“這是為何?”
“因為老子一早就惡心死了!”秦處墨吼道,忽然撿起身旁的橫刀,向著和林一個沖刺。
“哐”一聲清脆的響聲,和林手腕一翻便格擋住了這一刀,然后順勢一揮!
“呲!”一道鮮血噴涌而出,秦處墨左胸到右肋便斜斜地多出了一道傷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和林一個掃腿便把他轟進了菜園子里。
“好了,別和他玩了,這個陣法可不能維持太久,等會讓內(nèi)御直察覺到了,那就麻煩了。”
老嫗望著滿身泥濘的秦處墨,扭頭對和林說道:“你一會還得趕去牢里呢?!?p> “行吧,主人說得留他一條性命,帶他走吧?!焙土贮c點頭,收刀入鞘,轉(zhuǎn)身向院子門口走去。
這時候突然從四面八方躍進了上百名黑衣人,開始對這里進行清理打掃,還原。
幾個身材婀娜的蒙面黑衣人拿著擔架走向了秦處墨,也不嫌他滿身泥垢鮮血,把他抬了起來,慢慢地從菜園子里走出來。
若不是看見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恐怕都會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
“小姐,地窖下的那一對母子該如何處置?”一個黑衣人向老嫗問道。
“殺了吧,世上不需要兩個和林?!崩蠇灠淹嬷稚系恼吵淼孽r血隨口說道。
“趕緊的,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要撤去這陣法了?!崩蠇灧愿赖?。
“是!”一眾黑衣人紛紛稱是,隨即加快了速度。
......
御直閣議事大殿左邊,有一座高聳的八層樓閣。
大門處站有八名神色嚴肅的御直,每層閣樓外的欄桿走道處還時不時有著幾個御直巡視走過,顯得守衛(wèi)非常森嚴
而在大門上方高高懸掛的牌匾上書寫著三個字。
“監(jiān)靈殿”
閣樓五層處,監(jiān)靈室內(nèi),十多個身穿白袍兩只袖袍上繡有“御”直的監(jiān)靈者,正站在一處陣法四周。
陣法中正浮現(xiàn)著整個都城的地圖,時不時,有幾個小紅點閃現(xiàn)。
“咦?”一個長相恬靜的女監(jiān)靈望著都城某處有些疑惑。
“怎么了?”另一邊的一個二十來歲上下的男監(jiān)靈者問道。
“沒有,這里是長樂坊吧,剛剛我好像看見了那里有異常的靈力波動,可是一會就消失了。”女監(jiān)靈說道。
“哦,有這事?”那男監(jiān)靈皺了皺眉走了過來,朝著長樂坊看了看。
然后扭頭往著另一處的監(jiān)靈者問道:“附近有哪位御直小組在嗎?”
監(jiān)靈者察看了一下陣法中浮現(xiàn)的紅點,然后拿出本子翻查了一下說道:“四道的副隊陸昭武今晚負責都城巡防,現(xiàn)在他距離長樂坊最近?!?p> “好?!蹦斜O(jiān)靈點點頭,隨即從袖袍里掏出一塊玉石,對著玉石施法,嘴里念念有詞。
“我是陸昭武?!逼毯?,玉石傳出了一個男聲。
“陸副隊,這里是監(jiān)靈殿,剛剛長樂坊處好像有異常的靈力波動,能煩請你走一趟看看嗎?”
“好的,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如此多謝了?!蹦斜O(jiān)靈說道。
“副隊,有任務?”一處高聳的屋檐上,三個青衣白袍的御直望著陸昭武問道。
“大概吧,長樂坊有異常靈力波動,監(jiān)靈殿讓我們?nèi)タ纯础!标懻盐潼c點頭,把玉石放進了懷里。
“不會吧,還有人敢在都城鬧事?”一個御直滿臉不相信。
“走就是,講那么多干嘛。”陸昭武踢了那人一屁股:“趕緊跟上!”
話音剛落,一個御步,陸昭武便消失在屋檐上。
幾個御直相視一眼,也紛紛向前一躍,一個御步,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一盞茶的時間,陸昭武等幾名御直便出現(xiàn)在長樂坊一處高聳的石塔上。
他瞇著眼仔細地打量了整個長樂坊,此時夜深人靜,各家各戶早已入睡,只是偶爾會傳出幾聲狗吠。
“唰”!
一個御直出現(xiàn)在陸昭武身旁。
“沒有異常,倒是不遠處一支都衙的隊伍在撤離,估計是執(zhí)行什么任務,他們一身戎裝再加上常年的殺氣,再加上這里半月前長樂坊的事,才會導致這里的靈力有些波動吧?!蹦怯蓖茰y道。
“嗯,有可能,但還是要再去查查吧,沒什么我們就匯報給監(jiān)靈殿?!标懻盐涑烈髁艘幌抡f道。
“是!”
陸昭武從高聳的石塔上一躍而下,幾名御直也紛紛跟隨。
過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陸昭武只得把情況如實匯報給了監(jiān)靈殿。
“原來如此,辛苦你們了?!?p> 監(jiān)靈室內(nèi),那名男監(jiān)靈者聽了陸昭武的匯報后點了點頭,寒暄幾句后便斷了通訊把玉石放回了袖袍內(nèi)。
“沒事了,繼續(xù)觀察吧,辛苦大家了?!蹦斜O(jiān)靈者說道:“明日換更后,請各位吃頓好的?!?p> “真的假的,隊長你不是出了名一毛不拔的么?”幾個監(jiān)靈者一聽紛紛笑道。
“那你們吃不吃?”
“吃啊,當然吃了!”一眾監(jiān)靈者紛紛起哄道。
“行,那就繼續(xù)監(jiān)測,別出了什么紕漏?!标犻L瞪眼說道,眾人立馬紛紛作鳥獸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xù)監(jiān)測了起來。
“哎,是個好東西啊?!标犻L望著眼前浮現(xiàn)的都城地圖,又拿出了袖袍里的玉石感嘆起來。
“若是大梁各地都能設置,那我們的效率就不可同日而語了?!?p> “想想就好?!毕惹暗哪敲O(jiān)測到長樂坊有異常的女監(jiān)靈者白了他一眼:“鴉雀都還沒有幾個,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們這個?!?p> “也是,唉,內(nèi)務衙就是摳。”
“是吧,我也覺得?!?p> ......
長樂坊,和林家中的地窖下,老嫗聽著外面的動靜,稍稍地舒緩了一口氣,回過頭低聲罵道:“你們的手腳太慢了,若不是我把陣法撤得快,今夜我們都別想脫身了?!?p> “小姐恕罪!”十幾名黑衣人紛紛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