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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攻略

第三十章 南源郡王

皇太后攻略 貍奴殿下 3146 2019-09-02 09:41:57

  禧妃站著說了一會子話早已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宮女們忙扶了她坐下。

  禧妃她的容貌并不在珍妃之下,只是面色蒼白如紙,瘦怯凝寒,坐不到半個時辰身體就軟綿綿的歪在侍女身上,連單薄的縞絹絲衣穿在身上也像是不堪負荷,更別說髻上的赤金景福長綿鳳釵上垂下的累累珠珞,直壓得她連頭也抬不起來。

  禧妃和祥德妃一樣,家世不算出眾,她的父親只是個不入流的京城武官!

  再看她座旁的珍妃卻是另一番模樣。如果說珍妃的美是一種嫵媚動人的美,而禧妃則是清麗出塵!兩種風格不相上下!

  但禧妃一眼瞧去卻是極柔弱的人,弱質(zhì)纖纖也就罷了,身體孱弱到行動也必要有人攙扶,說不上幾句話便連連氣喘。

  禧妃與眾人點頭見過,打量了謹嬪幾眼,看到貞貴人時卻微微一愣,旋即朝著夏凌諾意味深長的一笑,轉(zhuǎn)頭若無其事微笑著對皇帝道:“皇上又得佳人了?!?p>  皇帝也不說話,只置之一哂。祥德妃卻含笑道:“禧妃妹妹說笑了,自古帝王佳麗三千,也是不為過的啊!”

  “膚若凝脂,容顏如畫,妹妹當真是畫上的人似的!叫人看了離不開眼睛!”禧妃笑道。

  貞貴人微微一笑:“禧妃娘娘繆贊了,娘娘才是美的如清水芙蓉一般了!”

  珍妃聞聽此言,很是不屑,自顧自的喝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罷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侍寢,得意什么?

  案上名酒熱炙,臘味野珍,殿角箜篌悠悠,微風拂簾,令人心曠神怡?!芭畠杭t”酒味甘醇清甜,后勁卻大。酒過三巡,臉上熱熱的燙起來,頭也暈暈的,見眾人把酒言歡興致正高,囑咐了安然長公主幾句便悄悄扯了蘇嬤嬤出去換件衣裳醒酒。

  蘇嬤嬤早吩咐了小蝶和云汐在含元殿旁的小閣里備下了替換的衣裳。含元殿雖然比別處涼快,可是安然長公主的十歲壽辰是大事,雖不需要按品大妝,可依舊要穿著合乎規(guī)制的衣服,加上酒酣耳熱,貼身的小衣早被汗水濡得黏糊糊得難受。

  小閣里東西一應(yīng)俱全,專給侍駕的后妃女眷更衣醒酒所用。小蝶和云汐見我進來,忙迎上前來忙不迭得打扇子遞水。我接過打濕了的手絹捂在臉上道:“這天氣也奇怪,都九月了還熱成這樣?!?p>  小蝶陪笑道:“太后要應(yīng)酬這么些宮妃命婦難怪要熱得出了一身的汗?!?p>  我輕哂道:“哪里要我去應(yīng)酬?她圣母皇太后早就喧賓奪主了,咱們只需好好坐著飲酒聽樂便可。”

  小蝶笑道:“怪道太后今日出門并不盛裝麗服?!?p>  我飲了一口茶道:“今兒雖然是安然長公主的壽辰,但珍貴嬪晉了珍妃,西邊那位又在邊上鳩占鵲巢,是她們該風風光光的時候。不是咱們出風頭時就要避的遠遠的,免得招惹是非。有時候一動不如一靜?!?p>  云汐邊替我更衣邊插嘴道:“母后皇太后就是心眼好,你是皇上的嫡母,西邊那位不過是妃妾,不過仗著生了皇帝才封了太后,如今居然也敢和東宮太后平起平坐了!她也配”

  我斜睨她一眼,并不說話。小蝶接口道:“云汐你又糊涂了,太后娘娘貴為東宮太后,母儀天下!怎么能和西邊那位計較,若叫旁人聽了,倒顯的咱們太后失德善妒是的!”

  我微笑道:“小蝶跟我在宮里住了這么多年,你倒長進不少了?!?p>  小蝶低眉一笑:“多謝太后夸獎?!?p>  云汐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看著云汐,語重心長道:“你和小蝶都是哀家從娘家?guī)С鰜淼呐慵扪诀?,這么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哀家知道你的忠心,若你能和小蝶一樣穩(wěn)重,就更好了!”

  “謝母后皇太后教誨!”云汐道。

  換過一身淺紫的華麗宮裝,小蝶道:“太后可要立即回席?”

  想了想笑道:“你在這里看著。好不容易逃席出來,等下回去少不得又要喝酒,這會子心口又悶悶的,不如去散散心醒醒神罷?!闭f著扶了蘇嬤嬤的手出去。

  外面果然比殿里空氣通透些,御花園里又多百年古木藤蘿,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濃蔭翠華欲滴,比別處多了幾分涼爽之意。這時節(jié)御花園里翠色匝地,花卻不多,只有石榴花開到極盛,卻也漸漸有頹唐之勢,艷如火炬的花心里隱隱有了濃黑的一點,像是焚燒到了極處的一把灰燼。蘇嬤嬤陪著我慢慢看了一回花,又逗了一回鳥,不知不覺走得遠了。

  走得微覺腿酸,忽見假山后一汪清泉清澈見底,如玉如碧,望之生涼。四周也寂靜并無人行。一時玩心大盛,隨手脫了足上的鳳凰繡鞋拋給蘇嬤嬤,挽起裙角伸了雙足在涼郁沁人的泉里戲水。

  泉中幾尾紅魚游曳,輕啄小腿,癢癢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嬤嬤“嗤”一聲笑:“太后還是老樣子,從前在府里的脾氣一丁點兒也沒有變過!”

  我踢了一腳水花,微微苦笑:“奶娘居然還記得以前府里的事,哪里還是從前的脾氣,改了不少了。哀家已經(jīng)不是十六歲那個剛剛進宮的少女了!縱使如今這性子,還是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虧?!?p>  見蘇嬤嬤顯露赧色,忙笑道:“瞧哀家喝了幾盅酒,和你說著玩的呢?!?p>  蘇嬤嬤道:“奴婢哪里有不明白的。從貴人到玉淑妃,到皇后,再到母后皇太后,太后何曾有真正松過一口氣。奴婢只是憂心,看你如今做了母后皇太后,也不比以前做皇后輕松??!”

  我嘆了一口氣道:“高處不勝寒?。〖幢惆Ъ蚁霕返们彘e,總有人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哀家最近也常常尋思,當初和蘭妃一起扶持四皇子登基,有沒有做錯!”

  蘇嬤嬤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道:“太后,請恕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當初為何不扶持南源郡王?畢竟與你……就算太后恨她,總還有情分在的!就算不扶持南源郡王,太后為何不扶持幼子登基,垂簾聽政?”

  “那時的陸家雖然勢大,但還沒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哀家若真扶持幼帝登基,垂簾聽政,必會被各方勢力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當初與蘭妃聯(lián)手,就是尋思著她父親只是個小小的知府,沒有一個強大的母族,卻沒想到啊,咱們的皇上卻是個多疑的厲害角色!”我輕聲道。

  蘇嬤嬤無奈嘆了口氣,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如今哀家已經(jīng)是母后皇太后了,大夏朝以孝治天下,皇上不敢對我不敬的!”我轉(zhuǎn)頭笑道:“這水倒涼快,你下不下來?”

  正說話間,忽聽遠遠一個聲音徐緩吟誦道:“云一渦,玉一梭……”

  暗想道,這是李后主的詞,其時后主初遇大周后,后主吟誦新詞,大周后彈燒槽琵琶,舞《霓裳羽衣曲》,何等伉儷情深,歡樂如夢的日子。只可惜后主到底是帝王,專寵大周后如斯,也有了“手提金縷鞋,教郎恣意憐?!钡男≈芎蟆?p>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蔽业偷偷挠跻豢跉?,若是人生永遠能如初見該有多好!

  想得入神,竟沒有發(fā)覺那聲音越來越近。猛然間聞得有醺然冷幽的酒香撲鼻而來,甜香陣陣,是新羅進貢的上好的“古奇香”的氣味,卻夾雜著一股陌生男子的氣息,兜頭兜臉席卷而來。心中一唬,足下青苔膩膩的滑溜身子一斜便往泉中摔去,蘇嬤嬤不及伸手拉我,驚惶喊道:“太后!”

  眼見得就要摔得狼狽不堪,忽地身子一旋已被人拉住了手臂一把扯上了岸,還沒回過神來,只聽他笑嘻嘻道:“許久未見,軒兒怎么還是老樣子?”

  一驚之下大是羞惱,見他還拉著我的手臂,雙手一猛力使勁,推得他往后一個趔趄,忙喝道:“南源郡王請自重才是!”

  抬眼見他斜倚在一塊雪白萬壽山石上,身上穿了一件寬松的潑墨流水云紋白色縐紗袍,,一支紫笛斜斜橫在腰際,神情慵倦閑適。

  他被我推了卻不惱,也不答話。只怔了怔,微瞇了雙眼,仿佛突見了陽光般不能適應(yīng)。他打量了我?guī)籽郏抗夂鋈获v留在地上,嘴角浮起一縷浮光掠影的笑:“軒兒可是還在恨我?”

  我一低頭,見他雙目直視著我的裸足,才發(fā)現(xiàn)自己慌亂中忘了穿鞋,雪白赤足隱約立在碧綠芳草間,如潔白蓮花盛開,被他覷了去,又羞又急,忙扯過寬大的裙幅遮住雙足。自古女子裸足最是矜貴,只有在洞房花燭夜時才能讓自己的夫君瞧見。如今竟被他看見了,頓覺尷尬,大是羞慚難當。又聽他舊事重提,心里早惱了他,欠了欠身正色道:“郡王請自重,哀家是大夏的母后皇太后,是你的嫡母!”

  他聽我這樣說,先是一愣,隨即也感到失禮了,跪下行禮道:“兒臣參見母后皇太后,愿母后長樂無極,萬壽無疆!”

  這個男子就是先帝爺萬隆帝的三皇子,與我同歲的夏凌辰!

  看著眼前這個讓我愛恨不能的男子,往事像雪花般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都是你,我才會入宮選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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