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這句話后,李明瑞和黎流飛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
二人同時轉(zhuǎn)過頭看向一旁的林間小路,只見一個穿著卡其色風(fēng)衣和牛仔褲的長發(fā)美女,正氣勢洶洶的朝這里走來。
“這就是跟你打電話的那個?”李明瑞偷偷指著那名女子,表情十分驚訝。
他一直以為電話中那么兇的女人,肯定會長的虎背熊腰,兇神惡煞之類的,卻沒想到是這么一個清新靚麗的美女。
“這是我們公司的接線員,不算是我朋友,說話可要小心點?!崩枇黠w對著李明瑞提醒道。
李明瑞則是一臉不屑,“切,再恐怖能有我家里那個母老虎恐怖?”
“好你個黎流飛,你要兩個小時到底想干什么?”走上前來的葉欣月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石桌旁最后一個凳子上。
“額……我只是說說而已,沒看到我已經(jīng)坐在醫(yī)科大學(xué)里了嗎?”黎流飛有些尷尬的回道,他覺得中彩票的幾率都比現(xiàn)在這情況大的多。
整個醫(yī)科大學(xué)這么大,怎么就偏偏遇上葉欣月了呢。
“你是他的網(wǎng)友?”葉欣月語氣冰冷,打量著面前這個看起來稍微冷酷高雅的男子。
“啊,對。”李明瑞急忙點了點頭,既然這女子是小飛的接線員,那他可不想再摻和其中了,還是趕緊先溜為妙。
“對了,我忽然記起來我還得備課呢,就先走了?!崩蠲魅鹗帐捌鹱雷由系慕虒W(xué)課本,對著黎流飛擺了擺手,就匆忙離開了。
開玩笑,他可不想再跟一個母老虎一起玩了。
“他是老師?”見這個李明瑞還要備課,葉欣月疑惑的問道。
“他是法醫(yī),兼職大學(xué)講師。”黎流飛沒隱瞞什么。
“難怪看起來不像正常人?!比~欣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像正常人?黎流飛對葉欣月清奇的腦回路無語了。
現(xiàn)在黎流飛的網(wǎng)友也離開了,沒了其它顧慮,葉欣月直接站起了身,“既然逮到你了,那就就好說了,今天你哪都不能去,公司派來的陳偵探已經(jīng)等你三天了。”
“是嗎?那他人呢?”黎流飛朝葉欣月走來的地方探頭望去,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難道公司派來的這個陳偵探還會隱身不成?
“別看了,他不在這?!?p> 葉欣月拍了拍石桌,把黎流飛注意力重新引了回來,“陳偵探現(xiàn)在在西門一餐旁的咖啡廳呢,而且今天早上,我和他一起去醫(yī)院探望那個墜樓的女生了?!?p> “哦?”黎流飛微微一驚,“你們問出什么了嗎?”
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女生,葉欣月嚴(yán)肅的臉上才略微緩和,“她好像被嚇到了,精神有些不太好,總說一些奇怪的話?!?p> “所以她到底說了什么呢,我的葉大小姐!”黎流飛十分無奈,那個女生就算胡言亂語,總不可能說火星語吧。
葉欣月瞪了黎流飛一眼,然后才緩緩說道:“她說她那天晚上,看到鬼了?!?p> “看到鬼了?”黎流飛皺了皺眉,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事情,“她看到什么鬼了?”
“她說她就看到一個黑影,只不過那個黑影只有半截身子,所以她才確定那是鬼?!比~欣月不太相信的解釋著。
半個身子的鬼?
黎流飛忽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于是急忙追問道:“那個鬼,是上半身還是下半身?”
見這黎流飛問沒用的事情問個沒完,葉欣月則沒好氣的說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見鬼?!?p> “這么兇干什么,你和你妹妹的性格,還真是天差地別,也不多跟你妹妹學(xué)著點。”黎流飛撅了撅嘴,小聲的吐槽道。
一聽這句話,葉欣月剛想說什么,但一想起昨晚的事情,態(tài)度立馬變的溫和起來,“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我們又不是同一個人,性格當(dāng)然不一樣了?!?p> 見葉欣月沒生氣,黎流飛則是微微一笑,也站起了身,“走吧,去見見那個陳大偵探,看看能不能靠他找到許政那家伙?!?p> 望著黎流飛起身離開,葉欣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黎流飛的背影,回過神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在黎流飛身上,看到了他父親的身影,也正是那個讓她加入偵探公司的啟蒙老師。
她知道黎流飛的父親已經(jīng)失蹤了,她也知道黎流飛是靠著他父親的關(guān)系才拿到了偵探證。
她原本以為黎流飛就是一個毫無優(yōu)點,靠鬼混過日子的二流偵探,可是剛剛的那種感覺,真的是無比真實。
小跑上前,葉欣月靠到了黎流飛右側(cè),咬著牙微微低下頭,不想讓表情多暴露,“謝謝你…昨晚救了我妹妹。”
黎流飛驚訝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葉欣月,雖然昨天晚上她已經(jīng)道過謝了,但她現(xiàn)在這比昨晚更害羞的樣子,還真不像她的一貫作風(fēng)。
“客氣了?!崩枇黠w并沒有在這上面多做文章。
“昨晚我問過凝雪,她怎么也不肯說她為什么跳樓?!比~欣月抬頭看著黎流飛,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見葉凝雪并沒有說出實情,黎流飛也不打算說實話,或許葉凝雪選擇保密,就是為了不讓她姐姐擔(dān)心吧。
“以后有機(jī)會的話,她或許會告訴你?!?p> “嗯?”對于黎流飛突然裝起文雅,葉欣月深吸了一口氣,最后還是繼續(xù)平靜的問道:“我們家可是五樓,你是怎么做到的?”
黎流飛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奇跡嗎?”
看著葉欣月沉默了,黎流飛則補(bǔ)充道:“一位奶奶為救被壓在卡車下的孫子,都能徒手抬起卡車,為什么我就不能從樓上跳下來不受傷呢?”
“可你前面說的是個假新聞,所以你后面說的也是假的?!?p> “那好吧,我其實是武林高手。”
“……”葉欣月被黎流飛說的啞口無言,既然這家伙不說實話,她也不打算問了。
反正妹妹是自己的,等凝雪恢復(fù)好了,她再去問一問也不遲。
“對了,你為什么喜歡跟著我妹妹?”葉欣月走上前,擋住了黎流飛的去路。
妹妹去寫生,黎流飛要跟著去,妹妹墜樓時,黎流飛也在現(xiàn)場,這可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黎流飛停止腳步,看著葉欣月這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微微想了想后,才回道:“額…可能因為你妹妹會畫畫吧,我比較喜歡美術(shù)?!?p> “你喜歡會畫畫的女生?”葉欣月皺了皺眉。
“不是啊,男生也可以啊?!崩枇黠w不假思索的說完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葉欣月就跟盯變態(tài)一樣的盯著自己。
黎流飛知道葉欣月想歪了,急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賞畫家?!?p> “變態(tài)?!比~欣月丟下一句話,直接起身離開了。
“……”黎流飛無奈的聳了聳肩,也起身跟了上去,隨這葉欣月怎么想,他反正沒做什么虧心事。
而且說實話,黎流飛真的意識到有個畫家在身邊是多么重要了,沒有鬼怪的圖片,圖鑒根本就識別不了,更不要提收錄了。
。。。。。。
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西門咖啡廳中的人寥寥無幾,服務(wù)員也是無聊的坐在凳子上玩著手機(jī)。
跟在葉欣月身后走進(jìn)咖啡廳,黎流飛一眼就鎖定了坐在角落中翻看日記本的一名中年男子,因為整個咖啡廳里,只有這個人的氣質(zhì)最特別。
男子體型中等,帶著眼鏡,留著一頭干練的短發(fā),身上平平無奇,沒一點出眾的地方,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普通,但黎流飛知道,這都是該男子故意偽裝的結(jié)果。
看來永夜事務(wù)所派來的這個偵探,并不是一個身無長物的混子,那就說明許政失蹤這件事,公司還是比較看重的。
“陳先生?!崩枇黠w走到男子身前,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而在一旁剛要介紹的葉欣月看到黎流飛主動上前,打消了替對方互相介紹的念頭,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既然黎流飛這么積極,就讓他們兩個大男人說去吧。
陳偵探見黎流飛先開口,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站起身來伸出右手,和黎流飛象征意義上的握了握手。
“你好,鄙人陳旭,光明市永夜事務(wù)所簽約偵探。久聞令尊大名,今日所見黎先生,還真是將門虎子啊?!标愋裢屏送蒲坨R框,和善的微笑著。
黎流飛聽到這些話,嘴角揚了揚,并沒有多說什么。
只要是了解他的那些偵探,都知道他這個二流偵探根本比不上父親。這個陳旭這么說,也只是客套話而已。
而陳旭見黎流飛似乎并不想提起他的父親,也明白其中一些道理,笑著對黎流飛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坐吧?!?p> 黎流飛點點頭,坐在了陳旭和葉欣月二人的中間。
“既然黎先生已經(jīng)來了,就不多說廢話了,我先來問黎先生幾個問題。”陳旭雙手合十,看向黎流飛,想尋求黎流飛的意見。
“你問吧?!崩枇黠w倒是不怕這個偵探能看穿他的秘密。
“許政失蹤前的那段錄音我聽過,他在里面提到黎先生的名字,不知道黎先生是不是和許政有什么過節(jié)?”陳旭若無其事的盯著黎流飛的眼睛,只要黎流飛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眼睛總是第一個會出賣他的地方。
“沒有,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即使見面,我也幾乎不怎么和他交流?!崩枇黠w實話實說。
而且黎流飛知道陳旭是在偷偷觀察他,偵查和反偵察這些東西,他這個二流偵探早就跟父親學(xué)過了。
聽黎流飛說完,陳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按照黎流飛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這個黎偵探確實沒有說謊。
再或者,說謊已經(jīng)是他的家常變飯,他的真實面貌,也隱藏在厚厚的面具之下。
不過相比之下,陳旭更相信黎流飛是前者,因為后者的存在,微乎甚微。
“許政失蹤前,他本來是想打報警電話,可是警局那邊表示,許政打過來后,立馬掛斷了電話?!?p> 陳旭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信息,“能讓一個人在失蹤前掛斷報警電話,那就說明許政已經(jīng)被歹徒制服?!?p> “可接下來許政卻能錄下的那段錄音,這一點很是可疑,有可能就是兇手允許或者要求許政這么做的?!?p> 看著陳旭在一旁分析的頭頭是道,黎流飛卻并不這么認(rèn)為,因為他知道,一些強(qiáng)大的鬼怪能夠干擾信號源。
而趴在許政身旁說“找到你了”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這么一種鬼怪。
不過這一切也只是他的個人猜測,具體情況,還得收集證據(jù)才能看出來。
“許政不是調(diào)查公教樓墜樓案的嗎,你知道他為什么會跑到解剖樓嗎?”黎流飛說出了令他最疑惑的問題。
“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了。”見黎流飛開口詢問,陳旭身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筆記本,“這本筆記,是我昨天晚上從許政的公寓偷來的?!?p> “偷來的?”黎流飛疑惑的看了一眼這個外表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私闖民宅偷東西?”
被黎流飛說成小偷,陳旭尷尬握拳捂嘴咳嗽了一下,“許政不在家,我又不會飛,想進(jìn)入他家當(dāng)然要撬門啊?!?p> “我們還是來說說這筆記本的秘密吧?!闭f著,陳旭翻開了筆記本,找到了記錄筆記的最后那一頁,然后把筆記本推到了黎流飛和葉欣月身前。
黎流飛和葉欣月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筆記本中記錄的最后一句話。
“濱海醫(yī)科大學(xué)尸庫第三層。”
這句話還被用紅筆反復(fù)圈畫,看起來極為醒目。
見二人都看到了這句話,陳旭在一旁講解道:“許政不知道為什么,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句話,我猜測,他應(yīng)該是在接到墜樓案之后,查到了解剖樓里不可告人的秘密,去調(diào)查的時候遭遇了不測?!?p> “你是說,事情的源頭是在解剖樓地下三層?”黎流飛開口問道。
“不不不?!标愋駭[了擺手指,“據(jù)我所知,濱海醫(yī)科大學(xué)解剖樓地下只有兩層,根本就沒有什么第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