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間里,庸夫把門關(guān)好,開始作業(yè)。他的第一要務(wù)就是要把隨身包從收納模式變成——翼裝模式。他的自創(chuàng)絕學,就是這種可以收納成隨身包的薄如蟬翼的翼裝,不僅能讓他可以像蝙蝠一樣滑翔,還能防寒,當擋風被擊碎,所有乘客都凍成狗的時候,他則獨善其身。
當然,穿好之后還不是翼裝模式,只是有點像蜘蛛俠,全身都包裹住了,包括眼睛,都有專門的防風鏡,暫時沒把頭罩戴上,因為他還需要組裝他的滑膛槍。
滑膛槍,聽起來像幾百年前古董,不過,在穩(wěn)定尾翼的幫助下,這個由以色列摩薩德發(fā)明的隱藏式特種裝備,沒有任何金屬成分,卻仍然擁有極高的精準度,庸夫?qū)屝档木珳识确浅V浴?p> 信息化戰(zhàn)爭跟傳統(tǒng)戰(zhàn)爭的區(qū)別,就是精準打擊和飽和攻擊的區(qū)別。開花植物跟裸子植物的區(qū)別,就是昆蟲精準播種和漫天飛舞的孢子99.9%被風兒刮到不適合生存的環(huán)境的區(qū)別。
滑膛槍需要精準的地方都是硬梆梆材料,而有一個機關(guān),觸發(fā)之后,會讓內(nèi)置的化合物發(fā)生反應(yīng)產(chǎn)生二氧化碳,把槍械的骨架和塑料皮膚之間的空隙填滿,一只黑色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隱藏式手槍就這么組裝好了。
也許世界上所有的正常人都痛恨劫機犯或者恐怖分子,不過,庸夫即將做的,就是一個人,用一把只有7發(fā)子彈的小手槍,單挑200+乘客。
“砰砰砰!”有人敲門了,“喂,好久了,快點??!”一個不耐煩的乘客在衛(wèi)生間門外嚷嚷。
是啊,已經(jīng)好久了。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庇狗虼骱昧祟^套,推門而出,在門外的漢子赫然看到蜘蛛俠的扮相,愣了愣,進而看到了蜘蛛俠手中的手槍。
剛才還嚷嚷著要上廁所的漢子,瞬間石化,嘴唇都嘚瑟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你你你你你你……”
“該你了啊。”庸夫朝著衛(wèi)生間擺了擺頭,充滿了嘲諷的風味。
第二個注意到“蜘蛛俠”的乘客回頭了,同樣也呆若木雞。
驚悚的氛圍以秒速50厘米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客艙,原本嘀嘀咕咕的乘客們都安靜下來,當然,還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乘客沉浸在跟手機的互動中,直到旁邊有人提醒他們。
“庸夫……”那個坐在庸夫旁邊的叫可雅拉的少婦居然還得認得他?!皠e……”她哀求黑化的庸夫,只要不是白癡,就知道穿成這樣還拿著手槍的人要干啥。劫機唄。
庸夫非常享受這一刻,整個世界的大魔王,所有人的焦點,沒有人敢吱聲,所有人都幻想這一刻其實是個夢。
所有人在此刻都是那只知道死亡臨近的麋鹿,呆滯住了。
大明星帶著哭腔:“別,有話好好說,我還年輕!”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對人生非常滿意的她忽然如此悲傷,想到了自己正在綻放的青春。
生意人惶恐的說:“兄弟,不要沖動,要多少錢,我們大家會給你的!”
有一個權(quán)貴外公的那個小孩本來以為是一場有趣的COS,還想跑過來近看,被他母親死死拉住,而小孩,也被客艙中可怕的氣氛嚇住了,忽然哇哇大哭起來。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庇狗蚵冻隽诵θ?,就像一個孩子,跟嚎啕大哭的孩子形成鮮明對比,可惜帶著頭套,沒有能欣賞到他純真的惡意滿滿的笑容,當庸夫意識到這一點,痛恨這個防寒頭套。
有一個沖動的家伙,操起一個玻璃杯要扔他,可惜,庸夫從乘客的反應(yīng)看出了端倪,猛地回頭,然后敏捷地避開了這個玻璃杯的偷襲,毫發(fā)無損。
“時候到了。”其實,庸夫還想多拖延幾分鐘,盡量避開這個天氣不好的空域呢,但客艙中的氣氛已經(jīng)越來越壓抑,乘客中有人要爆發(fā)了。
而且,庸夫感覺到了飛機在下降,看來,空姐已經(jīng)通知了機長,正在采取快速下降的緊急措施。
7枚子彈,庸夫正好站在頭部的七分之一處,他要每隔七分之一的距離,打碎一扇舷窗,他剛剛舉起槍,旁邊一個猛男忽然竄出來試圖抓住庸夫握槍的手。
庸夫不會跟任何人纏斗的,他倒退三步,同時看也不看,照著感覺往預(yù)定好的舷窗開槍,在一陣無比驚恐的尖叫狂潮中,威力巨大的滑膛槍穩(wěn)定尾翼彈在舷窗的正中心制造了破裂的中心。庸夫的槍法舉世無雙,這盲射都有十環(huán)。
那猛男沒有預(yù)想到破窗之后釋壓的地方有如此強勁的吸力,故意解開了安全帶的他,被破洞吸過去,整個飛機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猛男旁邊的兩個人拼命搶救他,結(jié)局庸夫不關(guān)心,他已經(jīng)扶著空姐經(jīng)常使用的行李隔板旁邊的抓手,穩(wěn)步走向下一個預(yù)定突破口。
他就像一個死神的信使,每制造一個破口,強烈的釋壓就把所有人的臉和心都同時揪住,機身搖晃得更加厲害,庸夫也越走越慢。
氧氣罩已經(jīng)掉了下來,乘客們爭先恐后地佩戴,無暇顧及死神信使。
第四個破口已經(jīng)被制造出來,庸夫自己也覺得有些缺氧了,他當然不會跟垂死掙扎乘客們搶奪氧氣面罩,他的奇裝異服自帶氧氣,在腦機連接的交互中悄然開啟,他站在原地呆了五秒鐘,就是為了等氧氣正常開啟,然后繼續(xù)踏上給死神傳信之旅。
有一個酒瓶飛過來,狠狠砸在庸夫旁邊一個乘客的腦袋上,頓時把乘客砸暈過去,當然,這不是庸夫的同伙干的,而是顛簸抖動的機身讓這個飛來的酒瓶失去了準頭。
庸夫回頭瞟了一眼酒瓶扔來的方向,那勇士以為他會開槍的,但庸夫只是淡淡瞅了瞅,繼續(xù)他的艱難的跋涉。
有一個瘋狂的乘客抓住庸夫的手臂,庸夫瞬間發(fā)力,扭斷了他的手指,繼續(xù)前進,“砰~”第五個破窗。
飛機闖入了一片強對流積雨云,窗外電閃雷鳴,這真不是行兇奪命的好天氣啊。
又有瘋狂的乘客撲過來了,高喊著俄語方言,加上尖叫聲太吵鬧,庸夫不知道他說什么,他閃身,不過,另外一個乘客也撲了過來。
庸夫第一次被乘客抱住,老拳揮了兩下,但這瘋狂的乘客反而抱得更緊,一副要跟他同歸于盡的格局。
庸夫還是舍不得他寶貴的子彈,迅速把手槍插入胸襟,用十成功力,寧斷了這勇猛的乘客的脖子。別的乘客想幫忙來著,可惜,這癲狂的飛機和天氣,讓他們安于在座位上坐以待斃,來不及解開安全帶。
現(xiàn)在,客艙里刺骨的零下40+度,氧氣濃度嚴重不足,戰(zhàn)斗似乎沒有了懸念。
砰~,第六個破窗。
就在庸夫前往最后一站的時候,一個堅硬的東西砸中了他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乘客干的,還是被快速釋壓帶來的力量帶起來的,庸夫產(chǎn)生了眩暈,然后,旁邊有個乘客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庸夫的鼻子一拳,把自己的指骨都折斷了。
見狀,附近的男乘客全部都解開安全帶,沖了過來,每個人用盡自己的所有力氣按住暴徒的四肢之一,甚至一個比較勇敢的年輕女子也加入了擒拿的行列。
還有一個乘客一腳把那把槍給踢開,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死里逃生的某個乘客怒氣沖天,揮舞著拳頭啪啪啪地往庸夫的身上招呼。有一個乘客甚至想折斷庸夫的手臂,不過,被女乘客勸阻了:“別,他已經(jīng)被制服了!”
這位女乘客是庸夫的天使,如果沒有她的勸阻,斷了手臂的庸夫,根本無法跳飛機,因為翼裝需要四肢配合,他這行頭可不是跳傘那么簡單。
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弄殘,庸夫果斷啟動了行李艙中的炸彈,變種人的優(yōu)勢在這一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可以在四肢都無法動彈的情況下發(fā)動,無解。
此前,庸夫已經(jīng)通過行李艙中發(fā)來的信號判斷了自己的行李在中部,所以他一直從頭部走向尾部,就是為了防止這種突發(fā)狀況的出現(xiàn)。
劇烈的爆炸沖擊波沖擊了所有人,當然,把限制庸夫人身自由的幾個勇敢的乘客都沖擊得七葷八素。
“完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這動靜……誰都知道是死神正式降臨的節(jié)奏。
這一刻,又有很多人成了懵逼的麋鹿。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飛機正式解體,天地被最后的絕望叫聲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