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dāng)真是氣運(yùn)太差!
看人家沈大小姐,容顏絕色,氣質(zhì)溫婉,當(dāng)今太傅的嫡女,含著金湯匙出生。
十指不沾陽春水,便是一呼百應(yīng)。
再瞧一瞧自個兒,日日起早貪黑,勞勞碌碌,還停留在溫飽階段,心中不由得一陣涼。
她突然間又想投訴那穿越機(jī)構(gòu)無良!
“阿瑤,二爺叫你進(jìn)去?!崩侠顔镜馈?p> 阿瑤正蹲在二爺門口畫圈圈,聽著老李的聲兒后扔掉了手中的樹枝起身。
不爽是一回事,錢還是得賺。
“阿瑤,我聽老張說你今日得罪了許多貴女。”什琿冷著一張臉,“這嚴(yán)重影響了御羅衣的名聲,扣半月工錢以示懲罰!”
“二爺——你不講道理?!卑幉粷M了,“我這都是為了御羅衣著想?!?p> “呵,為了御羅衣?那你不老老實(shí)實(shí)地設(shè)計。”什琿一張臉都皺巴到了一塊兒去了。
“二爺,我且問你。御羅衣定制一件襦裙能得多少銀子,賣出一件又能得多少銀子?”阿瑤偏著腦袋問道。
御羅衣設(shè)計裁衣費(fèi)用一向公開透明,什琿也無所隱瞞的,不耐煩地應(yīng)聲。
“繪稿費(fèi)五兩一張,成衣一百兩一件。”
“所以說,按部就班地從設(shè)計到成衣出售總共只能收到三百零五兩。但是如果御羅衣借著皇后娘娘的賞花宴這一時機(jī),推出當(dāng)季限量新品,劃分主題,配上富麗堂皇的宣傳詞,名門閨秀都求著這個機(jī)會在皇后跟前露臉,必然會互相爭搶,導(dǎo)致衣裙售價翻漲。一件的利潤可敵十件,甚至更多?!?p> 阿瑤一口氣說完,瞥了眼什琿的神色,他正瞇著眼琢磨。
“利潤真的可以翻十倍?”什琿半信不信,猶豫著。
“物以稀為貴,只要抓住限量這一重心,必有驚喜?!卑幙桃鈱⒅匾舴旁诹恕跋蘖俊倍稚?。
奢侈品之所以貴,質(zhì)量好是一說,御羅衣品牌加持是第二說,若再來個離昭限量款式炒作,自然不乏有錢的官宦之家青睞。
“只要二爺拍板,我保證在一天時間內(nèi),設(shè)計出春季限量最獨(dú)一無二的一款宴會裙!”
阿瑤的信誓旦旦,什琿動搖了。仔細(xì)想想這丫頭也確實(shí)有那么些本事,那便不妨讓她一試。
“嗯……”什琿支吾一聲,“我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沒有十倍增長的利潤,扣你整月工錢!”
說了這半天,這鐵公雞還惦記著扣工錢的事兒呢?
“好,但若是我做到了,二爺?shù)迷俳o我百分之五的抽成!”
皇后賞花宴在即,御羅衣接了十來份極其重要的設(shè)計單子,得趕在五日內(nèi)將淑女們中意的樣式修改并裁制出。
一大清早的,什琿便攜著艾娘在各坊視察,督工。
“李家小姐鐘愛的蠶絲布,吩咐織娘和繡娘們今日必要趕制出?!?p> “陳家小姐指定的靛青色,多染幾種成色,明日供她挑選一種。”
“秦家小姐……”
什琿每逛到一處,便要操心一番。
輪到視察設(shè)計坊阿瑤繪稿進(jìn)展的時候,他在屋里屋外轉(zhuǎn)轉(zhuǎn)悠悠老半天了,竟然連那丫頭的影子都沒見著。
難不成又睡過頭了?
“你們誰見著阿瑤了?”什琿逮著設(shè)計坊的幾大元老問道。
“回二爺,阿瑤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西茗樓看戲去了……”某繪稿師應(yīng)道。
“看戲?!她的春季限量款可繪完了?”
“昨日起,便未曾看到她動筆繪稿?!?p> 什琿納悶了,那丫頭昨日還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今日定然交稿。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特意曠工去看戲?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當(dāng)真是不靠譜,再扣她一天工錢!
“自從我~~~跟隨大王東征,西戰(zhàn)——受風(fēng)霜與勞碌,年復(fù)~~~~年年~~~~~~~~~”
“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涂炭,只害的眾百姓困苦顛連————”
西茗樓戲臺之上,青衣手持長劍舞動,黑亮垂直的發(fā)直落腰際,面如春曉之花,目若秋波。
震天的鑼鼓聲響充斥著耳畔,如歌如泣的胡琴與青衣曼裊的拖腔相配,將這一出虞姬舞劍相別于霸王的悲傷場面渲染出了幾分壯烈。
“袖舞……袖,舞……”阿瑤坐在二層看臺,歪著身子,磕著瓜子碎碎念。
鼓舞和舞劍同屬豪氣一派表演,虞姬此身戲服與傳統(tǒng)的青衣服飾比來,雙水袖的長度略短了半尺,是為便利劍舞。
但霸王別姬更多的是柔情淚目,招袖擺袖的動作自然是少不得,是以水袖長不便舞劍,短不夠柔美揮袖。
多多少少有些別扭。
“若是在雙腕衣袖處縫上幾顆扣子,以碎花遮掩,靜時將水袖循著特定褶痕卷成六瓣花狀別在扣上,動時齊齊放下,豈不是完美……”
“我真是太優(yōu)秀了~!”
阿瑤很是不要臉地夸贊了自己一句,將手中剝好的一把瓜子一股腦兒塞進(jìn)了嘴里。
一曲作罷,阿瑤拍了拍手準(zhǔn)備離場,忽然瞧見了一襲白衣的洛天允。
他沒個正形兒的坐在一層最靠近戲臺的位置,那青衣欠身謝幕,隨即朝著洛天允投去一個柔媚的目光。
洛天允立即起身,跟隨著青衣的腳步往后臺去了。
“什么情況……”女人的好奇心作祟,阿瑤朝那方向瞥了兩眼后也忙跟了過去。
繞過西茗樓的戲臺子,偌大的后庭院中,大片的迎春花展著金黃的俏衣在風(fēng)里飛舞。
阿瑤躲在樹后,偷偷看著這庭院深深,孤男寡女。
“公子,恨相見的太遲,怨離別的太快,盼那疏林一直掛住斜陽……”青衣眉目哀怨,鬢邊的發(fā)凌亂的凄美。
阿瑤聞言不由瞪大了雙眼,這……洛天允竟然在外頭有了相好,還是個多情戲子?
那寧公主怎么辦?!
阿瑤跟趙子寧相處過一段時間,覺得她除了脾性差了些,還是很天真可愛的。
至少每每提及洛天允時那少女懷春的神色,阿瑤能看出來她是真心喜歡洛天允。
若是洛天允已然有了心上人,那公主的一顆真心被辜負(fù),發(fā)起怒來會不會要了洛天允的腦袋??
不行,阿瑤你得阻止他們!
“放開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