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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可期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死戰(zhàn)

明媚可期 南北部落 2118 2023-08-04 22:03:18

  雖然梁武禁軍在熾陽的手中被調(diào)教的十分厲害,但他們對上的是十倍的慶安軍以及從無敗績的衛(wèi)柏希,本來殲滅禁軍不是什么難事,但衛(wèi)柏希消耗太多,且大戰(zhàn)不過持續(xù)了半日,皇城的四面八方便涌現(xiàn)了大批量的援軍,粗略估計,十數(shù)萬人,他們皆著銀甲,將我們團團包圍。

  衛(wèi)柏希說領(lǐng)兵的就是梁武帝真正中意的繼承人,二皇子梁焓,而他們身著銀甲的原因是防著我使用祈靈珠,準備的如此充分,可見梁武帝野心昭昭。

  或許是長久的害怕已經(jīng)壓抑的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等到衛(wèi)柏希有一點點羈絆,便控制不住的叫囂。

  梁焓并沒有著急反攻,看向負傷的熾陽,皺了皺眉頭:“冷月何在?”

  常樂立刻搶著回答:“冷月叛逃,殺入皇城,臣妹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

  梁焓反駁:“不可能,冷月絕不可能背叛!”

  常樂有些急了:“二皇兄,冷月叛逃,眾目睽睽,無從申辯,當務(wù)之急,還是要解眼前這圍城之困!”

  梁焓依然不為所動,看向熾陽:“你來說!”

  熾陽眸光閃爍,沒有看常樂,也沒有回答梁焓的質(zhì)問。

  梁焓瞇了瞇眼睛,危險的看向常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就不配姓梁!”

  常樂受了刺激,有些控制不住,牢牢抓著城墻,她那個一點就著的脾氣,怎么半點都沒有反駁,氣狠了?

  梁焓沒再給常樂半個眼神,握著馬鞭的右手高高舉起,厲聲喝道:“殺!”

  我私心怨著,這個二皇子怎么不是蕭平淵那個做作的性格,打架之前不應(yīng)該念一下長篇大論把自己渲染成受害者,然后再慷慨激昂的一通煽動,啰啰嗦嗦小半日,也能給我們多小半日的休息,這連口氣還沒喘勻,就又開始廝殺,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從前好像也只有在古詩詞里幾句凄涼涵蓋,就連電視劇,也只有短短幾分鐘,而當自己真的置于其中,我好像突然就理解了衛(wèi)柏希的恨,理解了瑄珩與知許這么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愛意。

  地上堆積如山的尸首,鮮血染紅了城墻,慢慢匯聚成河,一路南下,向著荒山的方向,洶涌的流淌。

  手上的黏膩已經(jīng)開始漸漸握不住劍,衛(wèi)柏希與熾陽仍舊打的昏天暗地,我灑出一把藥粉,逼退了身前的幾個士兵,既然近身肉搏已經(jīng)打不開局面,那就只能試試封家的辦法。

  我收起劍,喚來封塵起陣,封塵與二叔迅速捏訣,葉子與君無言也立刻退到他們身前護著,一曲散靈咒,或許有些急迫,遠來的飛鳥眼睛都被鮮血染紅,呼嘯著加入了戰(zhàn)場。

  就在這時,一直立于馬上的梁焓動了,右手執(zhí)弓,左手的箭頭,燃起了火球,沒有半分猶豫,射向發(fā)瘋的飛鳥,隨即,無數(shù)火箭襲來,飛鳥招架不住,二叔漸漸透支,跪在了地上。

  飛鳥的出現(xiàn)其實還是有用的,打亂了梁武軍的陣型,保全了許多慶安軍,可顯然梁焓找到了破解散靈咒的方法,二叔已然支撐不住,趨利避害又是動物的本能,飛鳥眼中已有懼意,我迅速收起短笛,讓封塵收陣退守。

  我匆忙扶起二叔,但漫天的箭矢,我似乎已經(jīng)能感受到劃過臉頰的熱浪,千鈞一發(fā),二叔甚至沒有半分猶豫將我圈進懷中,怔愣間,濃重的血腥滴在我的臉頰。

  二叔艱難的勾動嘴角:“靈兒...別怕,二叔,就,就是有點累了......”

  他不動了,我發(fā)不出聲音,使勁的晃著他,不斷將自己的內(nèi)力輸進他的體內(nèi),卻怎么也溫暖不了他冰涼的雙手,最后還是封塵將我拉開,護著我退到安全的地方,又隨手操起一塊盾牌,迎著箭去搶二叔的骸骨,君無言舉著兩塊盾牌,嘶吼著讓葉子快帶著封塵走,葉子被傷了拿劍的右手,封塵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手扛著二叔,一手擁著葉子,眼見君無言的盾牌出現(xiàn)了裂痕,我回了神,抓起地上的旗幟,注入內(nèi)力形成盾牌,迅速投擲,掩護著我將君無言救了出來。

  君無言右腿中箭,我甚至連好好查看的時間都沒有,撒了一把藥,讓封塵留下照看,又匆匆的加入了戰(zhàn)場。

  烏云漸漸壓境,衛(wèi)柏希抬頭望了一眼,匆匆避開熾陽的攻擊,瑄珩接替,擋住還想追上來的熾陽,繼續(xù)纏斗,衛(wèi)柏希亮出玄鐵環(huán),喚出影衛(wèi),影衛(wèi)繞到后方不斷變換身形,形成一道道殘影,伏擊射箭的梁武軍,梁武軍不斷地倒下,梁焓臉色大變,命令常樂,大開城門,率軍一步步退守城內(nèi)。

  我死死盯著緩緩閉合的城門,雖然知道,雙方均已力揭,再打下去,除了加重傷亡沒有任何意義,可我就是忘不了二叔的雙眼,臉上的血跡未干,就這樣放棄,我如何自處,衛(wèi)柏??闯鑫业纳裆p輕擁著我:“放心,三日之內(nèi),我必定拿下梁武!”

  我相信他,可我,仍然控制不住的想起了無介的話,哪怕知道一切不過是他造就的詭辯,我還是想問,若我,接受了止語崖前的交易,這一切會發(fā)生嗎?

  我自嘲笑笑,散靈咒被破,二叔倒下的那一刻,其實我已經(jīng)敗了,就像九年前懸崖邊上的小女孩,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自己無能為力,悔意以及對死亡的恐懼,張牙舞爪的奔襲而來,一寸寸將我撕扯,直至體無完膚。

  同樣的道理,梁焓逃回城里的那一刻,也注定敗了,他失掉了勇氣,梁武帝失掉了民心,可我這樣的小女子,看著二叔插滿箭矢的脊梁,只覺得,一切與我,好像都沒什么意義。

  我問衛(wèi)柏希,我們還要征戰(zhàn)多久,衛(wèi)柏希沒有回答,只是將我圈的更緊了些。

  良久喃喃:“影衛(wèi)只適合暗殺,二叔...對不起...”

  我知道他在解釋,他怕我心里有怨,縱使我知道他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又知道這些都是我們的選擇,我不怕死,可我,真的怕面對身邊人的死亡。

  悲哀的是,我們連傷懷的時間都沒有,衛(wèi)柏希匆匆下令,退守五里,結(jié)營駐扎,清點傷亡。

  我與封塵找了塊空地為二叔立碑,君無言拖著還在滲血的右腿在墓前喝了一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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