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鈺躺在地上,他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但是他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卻使他的身體強(qiáng)行按照自己想法顫抖著動了起來。他雖然折斷了自己可以浴火重生的翅膀,但是想要完全阻止九尾狐的復(fù)活計劃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不僅要砍斷自己的翅膀,他還要自己殺了自己。
葉蘇鈺將手里握著的刀緩緩地朝著自己刺過去,他半睜著的眼睛終于閉上了,也就錯過了一旁看到這一幕撕心裂肺喊著葉蘇鈺名字的周鉉。
葉蘇鈺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還有誰在他的身邊喊著他的名字、告訴他命不該絕,他不自覺的想要追隨著這個聲音去往光明所在的地方,但他卻深陷泥潭,身體仿佛灌了鉛一步都不能動彈。
他詢問自己是誰、為何會在這里、他又想做些什么?但是他得不到答案,因為他潛意識告訴他,無論他是誰他都回不去了,每個人對他的失望都成了現(xiàn)在他身上的一道道枷鎖環(huán)繞著他,直到黑暗逐漸將他吞噬。
葉蘇鈺看著遠(yuǎn)處的亮光里他越來越遠(yuǎn),他知道光明可能再也不會照到他了。他低下頭,放松了身體,慢慢闔上眼。
就在他快要閉上眼的時候,一道白光朝著他的頭頂照了下來,他猛地睜開眼抬起頭,也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鎖住他的枷鎖開始松動,仿佛他只要輕輕一掙脫就可以從深淵中離開并去擁抱他所期待的光芒。
可是,他眼神雖有所觸動但他卻猶豫了,他有資格嗎?他為了一個把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九尾狐寧愿與家人發(fā)生爭執(zhí)并狠狠地傷害了他們的愛,況且他這副模樣還有資格踏入他們的家嗎?鳳凰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羽翼,他還算什么?
葉蘇鈺沒有掙脫,他又重新低下頭閉上眼,他沒有資格。
但是這道白光卻并沒有放棄,它直接包圍了葉蘇鈺的身體,逼迫葉蘇鈺抬起了頭,睜開了雙眼。
葉蘇鈺緩緩睜開眼,他躺在一張床上,床邊的桌子上放在一個茶杯。
這個房間似乎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他又重新閉上眼,葉蘇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居然還活著甚至剛才好像還做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夢。
夢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記不得了,但是那種壓抑、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卻一直在葉蘇鈺的心里。
門輕輕地被打開了,周鉉走了進(jìn)來,葉蘇鈺睜開眼,他看著周鉉。
“是你?”葉蘇鈺開了口才發(fā)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到已經(jīng)快要說不出來話了。
周鉉站到床邊,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對不起,我認(rèn)錯了人,是我的原因讓你遭受了這一切。”
葉蘇鈺扯了扯嘴角,他有些艱難地說道:“…不關(guān)你事,是我識人不善,況且勝負(fù)乃兵家常事?!睕r且,這個人不是還從九尾狐的手里救了他嗎?
周鉉搖搖頭:“你好好休息,我會在你傷還沒有好的時候陪著你。”
葉蘇鈺沒有管他,轉(zhuǎn)頭看著另一邊。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葉蘇鈺在周鉉的照料下逐漸開始恢復(fù)了一些。他們倆的關(guān)系也好了多,即使周鉉跟葉蘇鈺說話,葉蘇鈺只會簡單地回一兩句。
雖然周鉉也會因為葉蘇鈺不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狀況而產(chǎn)生矛盾,但是他們也逐漸似乎往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直到有一天,葉蘇鈺坐在凳子上曬著太陽側(cè)耳聽周鉉說話,突然他皺了眉頭,他捂住自己的嘴但還是沒能阻止一大把鮮血從他的嘴里噴涌而出。
周鉉連忙扶住葉蘇鈺,葉蘇鈺抓住他的手,抬頭看著因為陽光而閃耀著光芒的周鉉為了他而慌亂的場景,他輕輕一笑,這是他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他笑著說道:“別管我了,失去鳳凰羽翼的我不剩下什么了,管理你自己的公司去吧,我知道你是貔貅,你不應(yīng)該為了我犧牲這么多。”
周鉉也是第一次看到葉蘇鈺笑,他不自覺的愣了愣,但是他聽到葉蘇鈺后面說的話,他又冷下臉:“那你就應(yīng)該為我想想,我拋棄了公司來照顧你,你對我的回報就是吐血給我看嗎?”
葉蘇鈺松開了他的手:“所以你回去吧,我活不了多久的。”
周鉉拉住葉蘇鈺的胳膊往自己這邊帶了帶,他拿出口袋里的紙巾擦拭著葉蘇鈺嘴角下的血跡:“閉嘴,你浪費(fèi)了我那么長的時間,我還沒有從你這里討回來。所以你給我活著,我會找到救你的方法?!彼f的話毫不留情,但是他手下的動作卻非常溫柔。
葉蘇鈺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周鉉單手捂住了嘴,周鉉說道:“在我沒有找到方法之前,你別想開口說話?!?p> 但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葉蘇鈺的身體明顯衰弱下去,周鉉卻找不到任何方法,他每天能在自己的房間里抽上一整天的煙。
直到一星期之后,他的部下找上門:“老板,找到了!我們找到了白澤!!”
周鉉在第二天冒著大雪,找上了白澤。
他抱著葉蘇鈺,白澤看到葉蘇鈺慘白的臉,他微微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救他,他自己毀了自己,自我放棄的人我救不回來,況且我蘇醒的太晚了?!?p> 白澤神情有些麻木:“我也失去一個對我來說特別重要的人,那場動亂我應(yīng)該阻止她的。”
“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嗎?”
白澤沉默了一會,他的眼睛突然閃了閃,他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周鉉懷里的葉蘇鈺,周鉉覺得這樣的白澤似乎有點(diǎn)不對勁,但是他還是問道:“白澤,你是有什么辦法嗎?”
“有一個辦法,”白澤顫抖著,他看向周鉉,“我有一個辦法,但是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他?”
“但是,這個辦法卻不能救現(xiàn)在的他,”白澤有些瘋狂的說道,“我可以救從前的他,你可要想好了。”
周鉉一怔,他知道白澤說的方法是違背天意,但是他回憶著他和葉蘇鈺相處的那段時間,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只要你可以救他,無論是什么辦法都可以,我希望你救救他。”
白澤看著周鉉,似乎此刻的周鉉與之前的一個抱著一人并充滿悲痛的身影漸漸地重合了起來,得到回答的周鉉抱著葉蘇鈺逐漸消失在遠(yuǎn)處。
“我這次會盡全力地幫助你們?!?p> 白澤輕聲說的話飄散在空中。
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睜開眼的葉蘇鈺在回去的半路上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拽住周鉉的衣領(lǐng),他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你…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周鉉紅了眼,他注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么顫抖:“我叫…我叫周鉉,你呢?”
葉蘇鈺眼睛瞇著,他又笑了:“我叫葉蘇鈺……”
他一邊說著,一邊保持著笑容緩緩地閉上了他的桃花眼,緊緊拽著周鉉的那只手沒了力氣借著慣性滑了下去。
周鉉停止腳步,他低下了頭久久沒有動靜。】
七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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