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反咬一口
蔡瑞敏再次來到曼陀花屋是為了傳訊韓隨。
海林被再次帶回警局的第二天,局長親自坐鎮(zhèn),蔡瑞敏等人對他進(jìn)行了審問。當(dāng)蔡瑞敏說出許倚婷真正的死因是中了附子毒,他和幾個能接觸到附子等人都有嫌疑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到事。
“半年前,半年前韓隨就跟我要過附子的根塊,他一個宅男,培植附子肯定是有用途的,我懷疑他才是殺死許倚婷的真兇?!?p> “不要攀扯,現(xiàn)在說清楚你自己的問題。”局長急了,案子拖了這么久,上面的壓力很大,目前海林帶嫌疑最大,他可不希望再看到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情發(fā)生。
自從海林在此被帶回警局,他始終保持緘默,必須要回答的時候,他也只是把上次的話重復(fù)一遍,對于警方的控訴,他直呼冤枉,也始終不肯承認(rèn)他跟王曉紅有著工作以外的關(guān)系,更加否認(rèn)謀害妻子韓倩,即便是警方拿出當(dāng)晚的小區(qū)的監(jiān)控,提出質(zhì)疑,“為何他在回到家四十分鐘后才撥打120,這期間,他完全有時間安排好一切?!焙A终f他是在樓梯口抽煙,半小時后才進(jìn)的門。由于只有電梯里有監(jiān)控,他的話不能得到證實,正因如此也不能盲目給他頂罪,一切的懷疑都有待證實。
在審訊海林之前,局長暗地里把蔡瑞敏拉到一邊,希望趕緊把案子結(jié)了,各方的壓力已經(jīng)讓他喘不過氣來,安城一連串發(fā)生的案件一件也沒有告破,上級對他的能力很是懷疑,這對他的前途影響很大。當(dāng)知道韓少逸一馬當(dāng)先要做證人的時候,他很幸福,認(rèn)為這次一定可以把案子結(jié)了,沒想到海林在這么多疑點都指向他的時候還這么氣定神閑,這讓他大為光火,恨不能馬上給他頂罪。
蔡瑞敏的想法跟局長的恰好相反,作為一名刑警隊長,只要跟本案有關(guān)聯(lián)的訊息他都要去證實,哪怕這訊息來自被審訊者。
“你們兩次抓我進(jìn)來,也沒有確實的證據(jù),第一次不就把我放了嗎?作為一個好市民,我有義務(wù)為警方提供信息,配合你們辦案?!焙A謱珠L的呵斥毫不在意,反而能有條不紊地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有效地轉(zhuǎn)移他的視線,這不得不讓蔡瑞敏對他另眼相看。
“你是說王曉紅也跟許倚婷一樣中了附子的毒?”他一直懷疑王曉紅的死因,奈何王家人一直阻礙對其尸體的解剖。
“作為同事,我為她的死感到悲痛,她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焙A值幕卮鸢炎约浩驳煤芨蓛簦熬退阄以栏刚f那晚我沒去看他,也沒人能證明我就跟王曉紅一起,退一萬步說,就算我見過她,也不能說我跟她的死有關(guān)系?!?p> “如果不是,你為何要說你給過韓隨附子?”
“我莫名其妙地被你們抓來,不是為了許倚婷嗎?”他一臉無辜地說。
“我勸你不要再裝瘋賣傻了,我們抓你來,原因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你涉嫌謀害你老婆韓倩,和已故的王曉紅,東拉西扯并不能洗脫你身上的懸疑?!?p> “你們也說是嫌疑,并不能給我頂罪,現(xiàn)在我舉報韓隨有謀害許倚婷的嫌疑,其他的事,我不會再回答,請你們跟我的律師談?!?p> 抓海林是因為他老丈人指控他謀殺了韓倩,原因是要掩蓋他與王曉紅的真實關(guān)系,海林帶東拉西扯把這三個案子像一股繩一樣扭到了一起,看似情況變得越來越復(fù)雜,事實上卻讓他看到一線曙光。如果通過審訊能夠順帶把許倚婷的案子也破了,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蔡瑞敏來到半月街,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韓隨正拿著把大掃帚掃這門前的落葉。
洛嘉沒在?他有些失望,對于這個女孩子,他有種說不上好感,雖然不能像張輝那樣明目張膽地去追求,他還是希望能不時地見到他。
對韓隨這個人,他不曾懷疑,可總覺得那里怪怪的。怕他會做出什么洛嘉不利的事情。
韓隨看到蔡瑞敏,表情沒任何變化,也沒主動跟他打招呼,依然低著頭掃他的地。這不奇怪,他在安城人眼中就是個怪人,從不主動跟誰說話,如果他現(xiàn)在主動跟自己說話,他反而更要加重對他的懷疑了,認(rèn)為他做賊心虛。倒是他突然放棄始終堅守的老屋,突然到洛嘉的花屋來工作,是蔡瑞敏對他最大的懷疑。
“忙呢?”
“不忙?!表n隨依舊低頭掃地,掃到他腳下的位置,停了一下,似乎等著他走開,好繼續(xù)干自己的活。
“不忙的話我想跟你了解點情況?!辈倘鹈粽f。
盡管海林指控說韓隨曾經(jīng)跟他要過附子等根塊,后來他也跟張輝證實了,他曾經(jīng)住的那個院子里有培育的附子,可總不能因此就把他抓起來,這就是他自己來半月街的原因,而不是帶著人直接把他帶回警局。
韓隨放下手里的掃把,領(lǐng)著韓隨來到院子里,燙好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滿滿的主人家待客的周到。
“你知道許倚婷怎么死的嗎?”蔡瑞敏開門見山地說。對于韓隨這樣的人,說話不能繞彎子,否則能把自己繞進(jìn)去。
“不知道,我對外界的事沒興趣。”
“她可是你的同學(xué),你同學(xué)接連出事,也不能引起你的興趣?”
韓隨不回答,給他續(xù)了一杯茶。
“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死于烏頭之毒,哦,烏頭就是你們說的附子,我不懂植物學(xué),老百姓都說那東西叫烏頭,這東西有劇毒你知道吧?”
看韓隨依舊不說話,他只能繼續(xù)說下去?!奥犝f你在半年前曾跟海林要過烏頭的根塊?”
韓隨沒有否定,反問道,“這個東西禁止種植嗎?我好像只聽說過罌粟是不能種的?!?p> “我想問的是你為何要種植烏頭,有什么用途嗎?”
“我有風(fēng)寒濕痹之癥,種烏頭是為了治病?!?p> 沒毛病。蔡瑞敏知道烏頭是中藥中的一味,否則安城藥廠也不至于那么大量地進(jìn)貨。
“你自己亂吃藥,不怕中毒?”
“砒霜也是藥,喝多了才會死?!?p> 蔡瑞敏一時無言,跟這種一根筋說話,真是不能按常理出牌。他滿懷信心地來,就是想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沒曾想,他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打發(fā)了。
“蔡隊長今天突然跑來就是問我這個問題?”這次到手韓隨首先打破沉默,“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他問得很直接,你可以理解為他問心無愧,也可以理解為做賊心虛,這倒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如果韓隊長因此懷疑我是那個兇手就太武斷了,如果能接觸到烏頭的人都有嫌疑,您應(yīng)該先從跟許倚婷關(guān)系較近的人著手。”
韓隨變被動為主動,明顯有送客的意思。蔡瑞敏又不想這么輕易放棄,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
“小韓,小韓,大小姐在嗎?”鄧伯的聲音由院外傳來,聽得出他聲音里的緊張。
兩人趕緊起身,看鄧伯一路小跑著從外面進(jìn)來,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沒有,她從昨晚離開后就沒來過?!?p> “大小姐不見了?!编嚥钡目煲蕹鰜砹恕?p> “怎么辦?怎么辦?大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