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董塵被捕
洛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紫檀木的大床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窗戶上紅木雕花的,就連衣柜都是那種黃花梨的古舊式樣。
頃刻之間,她有種穿越的感覺,直到鄧伯帶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來,她才搞清楚,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她從不看什么穿越故事,可也知道,那些穿越無非就是什么車禍啊,溺水啊觸電之類的蠢笨方式,以剛才那輛貨車撞向她的情形來看,非死即傷啊,怎么自己會好端端地躺在這里,一點疼痛都沒有?
醫(yī)生走后,她問鄧伯,鄧伯的回答很含糊,只說那輛車撞到了樹上。
這不可能啊,剛才她明明聽到一聲說,她沒什么大礙,不過是被震暈了,再說昏倒前她明明感受到巨大的撞擊,鄧伯明顯的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董塵呢?”
既然鄧伯不肯說,那就問董塵吧,怎么說他也算是陪著自己長大的,除了洛奇特別交代的事情,他是不會對自己說謊的。
意外的是他居然不在。
鄧伯說他已經(jīng)在回程的路上了,她不信。
董塵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以他的衷心,不會在她昏迷未醒的時候離開,就這樣回去,沒辦法跟洛奇交代。
她沒再追問,跟父親和家里的工人一起久了,她知道,父親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沒人敢告訴她。想知道真相,自己去查。
鄧伯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洛嘉說沒胃口,鄧伯也沒勸她,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洛嘉下了床,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沒有任何異樣,剛要準備拿衣服洗澡,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開,一只大狗沖了進來,撲在她的肩上,對著她的臉一通狂舔,那架勢,好像見到久別的主人。
這應(yīng)該就是鄧伯口中的“將軍”了,那只發(fā)現(xiàn)洛河里溺水者的德牧。
“下去!”她可不想跟一條狗這么親熱下去。
沒想到將軍還真聽話,像得到命令的士兵,轉(zhuǎn)眼蹲在她的腳前。
她摸了摸將軍的腦袋,“帶我去熟悉一下園子吧?!?p> 洛嘉跟著將軍走出房間,穿過走廊,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客廳的門很大,客廳外種了很多花,花草間是一條青磚鋪地路,正對著客廳的大門,對面是一個弓形圓門。過了圓門,就是前院了。
鄧伯一個人看著這樣一處大宅子,不會怕的嗎?
洛嘉這樣想著,沿著青磚路向前院走去。
“喂,阿忠,你看到大小姐了嗎?”
她聽到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看來這里不止鄧伯一個。
“沒有,鄧伯吩咐了,不讓去后院。”另一個人回答說,“你不會是去偷看大小姐了吧?當心鄧伯打斷你的狗腿?!?p> “我那兒敢呀,就是那個大個子抱著小姐進來的時候,我剛好看到了,真漂亮,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妞,這輩子能找一個這樣的老婆,死也值。”
“讓鄧伯聽到,你這舌頭就別想要了?!?p> “別鄧伯鄧伯的,喊得好像他是你親爹一樣,不過就是個看門的老頭,看把你嚇得那個孫子樣。你要是見到下午那位,怕是要跪下來叫爺爺了?!?p> “下午我出去了,給那條狗買牛肉,上好的牛肉啊,比我吃的都好?!蹦莻€叫阿忠的一陣感慨后說,“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抱著大小姐回來的那個?”
沒聽到回答,可能對方以動作回答了也說不定。
洛嘉站在圓門里,聽著兩人的對話。
并不是她想偷聽,作為主人,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聽,只是她覺得那樣得來的回答,真實性并不可靠。
“你說沒見到,我不過是看了大小姐一眼,他那兇樣,差點沒把我嚇尿了?!?p> “聽你說的這么邪乎,我還真想見見,這么快走了?”
“往哪兒走?被警察帶走了,聽說是開槍打傷了個人,剛進來沒一會就被警察帶走了?!?p> “阿忠,阿順,讓你們倆收拾個園子也這么磨嘰,不想吃飯了?!边h處傳來鄧伯的聲音,腔調(diào)和語氣像是換了一個人,隱隱地含著一種威嚴,完全沒有在她跟前的那種溫和與謙恭。
聽著兩個人收拾東西遠去的聲音,洛嘉帶著將軍走到了前院。她要問一問鄧伯,董塵為何會被警察帶走,她昏倒前聽到的那幾聲巨響,是槍聲還是貨車的撞擊聲。
剛跨出小圓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從小到大,她還沒看到過這么一大片開得血紅血紅的花,花葉妖嬈嫵媚卻又透著一絲絲詭異。
曼珠沙華,這花她認得,傳說中的彼岸花,只開著黃泉路上忘川河畔,自家的園子里居然種了這么一大片,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鄧伯的品味,看似老成溫厚的他,骨子里是否隱藏著幾乎死亡的殘忍。
穿過花叢,她看到鄧伯在跟幾個下人訓話,手里拿著花鏟的兩個,相比就是阿忠和阿順了。
鄧伯看見她走來,遣散了眾人,又吩咐阿忠去拿將軍的牛肉。
阿忠把牛肉放到將軍面前,將軍卻只抬頭看著洛嘉,并沒有被眼前的美味吸引,直到她說了一聲“吃吧。”將軍才把那塊連著牛骨的肉拖走。
“董塵為何會被警察帶走?”看到阿忠離開,她開門見山地問鄧伯。
鄧伯愣了一下,想是她剛才聽到了什么,卻一時不知怎樣回答。
“他開槍了?我聽到的那三聲巨響是董塵開的槍?”
“兩搶,他就開了兩搶?!编嚥穆曇舨淮?,卻很肯定,“本來一槍就夠,那種情況,他也是擔心小姐會有什么事才補了一槍的。”
“車上是什么人?死了嗎?”
她不想指責鄧伯對她的隱瞞,畢竟父親一直以來都不讓她參與到家族與各方勢力的爭斗,下人們也不敢自作主張。
“聽說是個瘋子,人沒死,只是少了一只耳朵,估計是嚇得吧,一直沒醒,在醫(yī)院搶救呢?!?p> 她知道鄧伯說的是真話,以董塵的槍法,完全可以做得到,當然了,以他的暴脾氣,有人想傷害她,他是不會輕易放過的,之所以留那人一條命,是因為洛家的祖宅還在這里,她還要在安城住上一段時間。
片刻的功夫,董塵能考慮的如此周到,也不得不讓她佩服。
“那輛車呢?”她說的是那輛黑色的豐田,這事一直在她心里,并且潛意識里,她覺得那輛撞向他們車子的貨車一定跟豐田車脫不了關(guān)系。
瘋子?騙三歲小孩呢?
“你說的是高速上的那輛嗎?那輛車怎么了?”
鄧伯有這樣的疑問不足為怪,他并不知道容輿,也沒見過容輿的車,只是他這么一問,讓他不得不懷疑他是在裝,因為她不相信,以鄧伯的睿智,看不出那輛車有問題。
“那輛車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安城,你去查一下那輛車的下落?!?p> 鄧伯應(yīng)了一聲,問這邊的事情要不要跟洛奇匯報。來時,洛奇吩咐過他,以后安城的事都交給洛嘉處理,不用每件事都向他匯報的,當時,她就站著邊上。
“我是怕董塵的事,老爺不出面的話,不好解決。”鄧伯解釋。
她剛要說讓鄧伯看著辦,就見阿順匆匆跑來,但見他一臉的愁容,看來事情很棘手。
“鄧伯,那女人又來了,你說怎么辦?”
鄧伯沒有回答,卻一個勁地對阿順使眼色,奈何后者少根筋,看到鄧伯對他擠眉弄眼根本不明白,還一個勁地問他眼怎么了。
“什么女人?”
“就那個許倚婷地媽,天天來我們這瞎鬧騰。”沒等鄧伯回答,阿順搶先回答道。
“那個死了的網(wǎng)紅?”洛嘉問。
一連串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她差點忘記這次來安城的目的。
鄧伯瞪了阿順一眼,“我來處理。”邁開大步就朝大門走去。
阿順屁顛地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剛打開大門,一個頭發(fā)蓬亂,模樣兒還算精致的中年女子就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個子不高,有些偏瘦,拼力想拉住往前沖的女人,愣是沒拉住。
女人沖進院門,對著鄧伯大喊大叫,一眼看到戰(zhàn)爭不遠處的洛嘉,瘋了一樣直撲過來。
“兇手,我終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