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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搖紅浮云樓

珠圓玉潤(三)

燭影搖紅浮云樓 長琴長情 3212 2019-10-09 23:05:23

  舒珣的手悄悄貼著明珩的腰繞到了另一側(cè),整個身體都傾向明珩的懷里。

  明珩感受舒珣在做什么,嘴角微微上揚(yáng),心里像是有什么蜜甜到他發(fā)酸發(fā)澀。

  “嗯,傾城絕色無數(shù),貴在知情識趣。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我一路趕過來都沒有好好睡一覺,沒有你在旁邊總是睡的不安穩(wěn)?!?p>  “……”舒珣不自然地低下頭,被別人看在眼里就像是夫妻之間的交談,妻子害羞地嬌嗔。

  “走吧。”明珩修長的手指在舒珣挺括的鼻尖上輕輕一刮,“你和必要同別人置氣,想要什么,不必自己出來賣。讓人去家里,按著你的意思做,其實更合心意。”

  眾人都自覺地把眼光移開,耳朵假裝扣上什么也沒聽見。

  “哦對了,舒大人,江南道是還姓李,但還不是李明廷的李,有些事還是收斂些好。你說呢,店老板?”明珩特意在舒長斌面前腳步一頓,又轉(zhuǎn)而去挑眉看店老板。

  “是是是?!崩习宄茄巯共蝗徊粫床怀鰜恚麋癖仁娲笕烁硬荒苋?。他就這么平白無故地得罪了這樣的人,還沒討好到舒長斌,他以后的生意簡直不用做了。

  “小王爺,有些事還是不要做的太絕了?!?p>  人就是這樣,很難去相信曾經(jīng)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會爬到自己頭上。而最大的荒謬就是不夠自知,太過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高高在上是永恒的常態(tài)一旦被現(xiàn)實打臉就會氣急敗壞,甚至怒火中燒讓腦子發(fā)熱。以致看不清時局做事不過腦子,察覺不了危險。

  舒長斌現(xiàn)在就是這樣,自不量力而不自知。

  “我是要做什么嗎?我聽阿珣說她是平遙舒家的人,不過是見不得舒大人你太過偏心,冷落了阿珣。我也就是想為阿珣討個公道撐個腰罷了。想提醒一下舒大人我也是大唐王室,不過看來是我自視太高了?!?p>  明珩佯裝無奈而傷神地回答著,倒是讓舒長斌一下子無話可說。別人離得遠(yuǎn)看不見,但舒長斌看得清楚明珩坦坦蕩蕩的眼神分明掛在一副似笑非笑的臉上。什么無辜,什么清白都是瞎扯。

  耐不住零星但還是有些人氣的周遭經(jīng)商的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平時這淑寶齋老板就多少有些仗舒長斌的勢欺壓他們,做得這條街都有些只他一家獨大,讓人多少不是滋味。他們大多是嶺南道的商客,依仗的是嶺南吳家,甚至和江南江家有關(guān)系,不過是平時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才暫時示弱。此刻看到兩個狼狽為奸的人被明珩懟得有苦說不出,心里指不定多么樂呢!

  “你……”舒長斌看出自己現(xiàn)在不怎么得勢,陰著臉等著明珩連帶著舒珣更不怎么待見了。

  “……”

  舒珣從他說出平遙舒家的時候就開始擔(dān)心,深怕明珩知道了自己不是世家小姐會有別的想法。甚至她在擔(dān)心明珩會如何看她……舒珣心慌地抬起眼去瞧他,不偏不倚對上明珩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舒珣對視不占上風(fēng),只能開口想旁敲側(cè)擊一下。明珩怎么會給她這個蒙混過關(guān)的機(jī)會,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舒珣的心思。

  “不用瞞著,我要是想知道你如何也瞞不過我?!?p>  明珩在舒珣耳邊輕輕吹氣,舒珣不習(xí)慣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昵,作勢要躲被明珩一把抓住手腕藏到了寬大的袖子中。舒珣一時沒掙開氣惱地瞪了明珩一眼,一時竟忘了問明珩如何得知,也忽略了那看似盲目的自信。

  明珩很欣慰達(dá)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生著細(xì)繭有些硌人的手指摩挲過舒珣光潔的手腕,貼近溫?zé)岬氖中?,伸進(jìn)舒珣的指縫里,十指緊扣。

  舒珣被他輕輕一帶半個身子都撞進(jìn)了明珩的懷里。暖和到發(fā)燙的胸膛像被烈火燎原,強(qiáng)勁有力地跳動的心臟震得舒珣耳膜發(fā)顫。她整張臉都有些不自然地泛紅,像是和了什么陳年老酒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又有些甘之如飴。

  “阿珣,你臉好紅啊,我們還是快回去吧?!?p>  “舒大人,阿珣身體有恙,我們就不奉陪了。”明珩把舒珣堂而皇之地?fù)г趹牙?,抬腳往外走了幾步。剛邁出去還不忘叫了周圍一個看熱鬧的回去把已經(jīng)楞得僵在原地的阿默喚回魂來。

  兩人轉(zhuǎn)過身,子揚(yáng)剛好駕了輛馬車來。舒珣和明珩進(jìn)了馬車,阿默和子揚(yáng)就守在外面。策馬揚(yáng)鞭,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舒,舒大人?”店老板試探著看向舒長斌,被他一臉要殺人的力氣驚得說不出話來。

  “滾!別讓我在江南道看到你,否則要你全家性命!”舒長斌忘不了他狗腿的樣子,惡心地想打人。

  “大人!大人!不能趕我走啊,小姐的嫁妝我還……”店老板被舒長斌一腳踹在地上,嘴角溢出了幾滴血。舒長斌一個沒忍住,整個人都險些撲上去。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舒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店老板不提還好,被明珩一番言語羞辱最讓他不服的就是嫁妝這件事,店老板還不知死活地撞上來。不過被店老板這么一提,那些還未散場的商客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眼中流露的不再是之前的艷羨而是嘲笑舒家小姐目光粗淺的鄙夷。

  “還裝什么大家閨秀呢,不過是江湖郎中起家!”

  “你別看那舒大人平日里人模狗樣,他和翠云坊的青衿姑娘還不知道背地里還不知道有什么勾當(dāng)……”

  “誒,不止呢。那青衿姑娘到現(xiàn)在老板還不讓她接客,真是可惜……”

  “我聽說啊,舒家這么家大業(yè)大還不知道貪了多少呢……”

  舒長斌聽見臨近一個人的話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他瞪著猩紅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咆哮:“誰要是把今天的是傳出這個城,我明天就讓他全家消失?!?p>  “你還不滾!”舒長斌還不解氣,一腳直接狠厲地踹在了店老板身上,那老板喘息了幾聲,喉嚨里“咕?!绷藥茁暤纱蟮难劬σ环┲钡氐乖诘厣希粍恿恕?p>  舒長斌發(fā)熱的頭腦像被人潑了冷水,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有些顫顫巍巍地俯下身伸出手指卻探不到任何氣息。舒長斌迎著死魚一樣的眼睛試探著推了他幾下,店老板經(jīng)不住他的力氣仰面癱在地上。

  黃昏的光線拉的極長,投在屋里是陰翳的暗影。落在店老板身上光暗參半,襯得一雙挑白的眼睛顯得空洞,像是在等著吞噬什么,詭異得可怕。

  “啊!死人了!”不知道是誰先叫起來了,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可怖的寂靜。舒長斌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只抓住了臨近幾個。

  他陰著臉按下心頭的不安,對著也是吃了一驚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會意圍了過去。這些人中誰是眼線誰是商賈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寧殺一千不放過一個才最保險。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第一次這么明目張膽絲毫不加掩飾,不強(qiáng)加各種理由。幾個府兵很難再心里說服自己,親眼見到和聽聞還是有也區(qū)別。自然,自己執(zhí)行公令為安定殺人和被迫幫人滅口也是很不一樣的。

  被抓住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一個個抽搐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著哪里還有剛才趾高氣昂地談?wù)摰臉幼印8鴱膩頉]有為了殺人而殺人,如此直接了當(dāng),他們幾個都有些犯怵,面面相覷了一會,耐不住舒長斌發(fā)瘋一樣的咆哮和威逼利誘的催促,只好抬起手中的刀對著商客綴著肥圓白肉的腹部,捅進(jìn)了各自手中的人。

  有幾個手里的刀有些拿不穩(wěn),血濺出來地不夠痛快,舒長斌看見了,自己奪過刀狠狠地沖著心臟插了幾下,帶著今日所受的怨氣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再抬臉時,整個臉上都是血滴子,在陰暗的天色下,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里爬出來的被扒皮抽筋的鬼,扭曲到極致。

  “再補(bǔ)上幾刀。”他平靜地說。剛才的幾刀像耗盡了他所有力氣,但此刻沒有人敢忤逆他。

  “去把那些人都追回來,不行就帶一隊人屠了這條街。該死的人隨你們處置。”

  近十個粗壯的府兵聽的心驚膽戰(zhàn),但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也不敢放下刀走。他們都知道,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馬上就會有人趕著給他誦經(jīng)超度。

  背叛舒長斌向來只有死,株連親友的死。

  但舒長斌許下的好處也讓人滿意,比如為所欲為。

  有人去府里叫人,有人去追著冷清的街上逃竄的人。

  他們不敢停下,甚至不敢放滿腳步。生怕被看出什么,被人也反手捅一刀然后討賞。一路狂追也只追到了幾個。他們戰(zhàn)栗著離開的時候死人身上的血還沒把厚重的外衣洇透。

  嗜血的滋味有些讓人上癮。

  他們再次對上眼,眼睛里閃著兇光,還有貪婪。嘴角猙獰的翹起,不懷好意的神色毫不掩飾。

  他們沒有繼續(xù)追,而是果斷地折返。一家一家敲開門,然后把男人砍手砍腳流血而死,女人在丈夫?qū)⑺赖淖⒁曄卤货遘k,青春靚麗的少女更是……而虛弱無力孩子老人則是毫不留情地一刀致命。

  他們只是府兵,閑時務(wù)農(nóng),戰(zhàn)時為兵。如此尷尬的身份,沒有長久在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驗本事,一上戰(zhàn)場就要死,卻還是要始終待命。如果沒有足夠的錢給媒人,根本討不上媳婦,也沒有孩子。與其光棍一輩子不如現(xiàn)在享受。何況這些人,從來都是利益為重,看不起他們這些“下人”,如今的報復(fù),更多是壓制的快感。

  天性如此,在極端的反叛下逼出來的人性泥沼里最齷齪不堪又真實不加掩飾的東西。

  一時之間,群魔亂舞,人間地獄。

  誰也沒有注意到“文弱”的舒大人在干什么。

長琴長情

渲染氣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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