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深夜來訪有何差遣?該不會也是來取我的性命吧”
“要殺你我早就動手了,我和你們有淵源,救你離開這,我們兩不相欠,自己逃命去吧”
桃夭說完已然消失不見,這人是走是留全然不管,她把話說的很含糊,動作卻干脆利落,似乎做這件事極不情愿,又不得不還人情一樣。
如果能活下去,誰也不想死,幸存者把金萬良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上,再把他抬到床上,用被子蓋好,扮成自己,做完這些事,挺拔了一下身姿,盡量學著金萬良的步伐,走出房間,他沒有馬上走,而是在門口處四處望了望,大概確定了周圍的環(huán)境,表面平靜,內(nèi)心慌張的走出如意門,隱沒在黑夜中
桃夭一直跟著他,她相信再堅強的人再面對生死考驗的時候都會選擇生。果然,這條蚯蚓終于自己翻出土地,桃夭“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就這樣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幸存者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被利用,只是為了生,他不得不抱有僥幸心理,他三轉兩轉,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桃夭也不急,神念成線,遠遠的綴在后面,但有發(fā)現(xiàn),保證能轉瞬即至
“站?。 ?p> 就在幸存者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時候,前方草叢后傳出聲音,緊接著,一個身穿錦袍,手持金陵寶劍的人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是別人,正是束薪
“他怎么會在這?”桃夭在遠處看的一清二楚,覺得有點意外
束薪為什么會在這?而且看樣子他這是往回走,他去干什么了?
是這樣的,今天是束薪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魔修”沒想到竟有些睡不著,拿著劍,鬼使神差的走出客棧,尋了處小樹林,趁著夜色無邊,耍上幾招,平復一下心情。就在他耍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妖獸,境界不高可能才元丹初階,但是速度奇快,追趕之下,束薪跟丟了,體內(nèi)的躁動之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就打道回府,剛好迎頭撞上這偷跑的幸存者
“你可還認得我?”
幸存者滿面哭笑不得,好在他披頭散發(fā)的遮擋了不少,再加上夜色深沉,沒人看到
“怎地都問我這句話,搞得好像很熟一樣”幸存者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沒這樣說
“白天才剛見過,大人是來接應我的嗎?”
不知是被傷了腦子,還是他本身就這么單純,竟然問出這種話
“接應你?你還有同伙?說,你是怎么逃出來的!不說就搜你的魂,把你變成白癡!”
“咳咳”
沒等幸存者說什么,桃夭陡然出現(xiàn)
“哎呀,束薪,好巧?。∵@大晚上的,你不睡覺,這是干什么去了?才回來?”桃夭倒是裝的像,不等被問,先發(fā)制人
“哦,原來是夭兒姐姐呀,我練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只妖獸,一路追蹤,并無結果,我這才回去,半路上遇到了他”說著,一指這人
“真是越說越巧,我也是練完功回如意門的。走吧,我們回去吧,沈繆這個神棍,我倒要看看他的什么睡覺術好不好用”桃夭轉身,顛顛噠噠的頭前走
束薪眉頭一皺,沒有說什么,押著“魔修”跟在后面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如意門。此時的大殿上已經(jīng)燈火通明,金萬良站在老位置,臉色不好看,頭上好像還有一個包,看著像被人敲出來的。該到場的基本都到了,看見穿著自己的衣服招搖的魔修,金萬良的臉色更不好了
“要不是你還未物盡其用,我早就殺了你了,想跑?門都沒有”沈繆好像早知道這個魔修會跑一樣,說出這句話
“哼,休想對我用強,你從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
“嘴硬,看我用催眠術對付你”
話音剛落,沈繆和魔修四目相對,原本還有點神采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
“你叫什么名字?”
沈繆的聲音在魔修的意識海中響起,在他聽來極為舒服,充滿了誘惑和渴望
“我叫馬頔”
“是誰派你來的?”
“魔王”
“你說謊!”聽到這兩個字,桃夭明顯壓不住肝火,抓起桌上的茶杯打了過去
“倉啷~!啪!”茶杯細碎,寶劍收鞘
“桃夭小姐,你為何這么大的反應,不如我們聽下去,至于是真是假,再從長計議,如何?”
“束薪說得對,夭兒你有什么新的線索,等審問完,再一起探討,稍安勿躁”
彭呈也覺得出乎意料,“難道真的是魔修要我的命?”安撫下委屈又憤怒的桃夭,眼神也變得多疑起來,細碎的猜想層出不窮
“魔王派你們來這多久了?有什么目的?尨彧鎮(zhèn)的門派和你們是什么關系?”
察覺到現(xiàn)場關系的微妙,沈繆一連串問了三個問題,魔修緩了一會兒,說道:
“我們到這里已經(jīng)……吱吱吱!”
“啊!”
正在大家期待答案的時候,魔修的體內(nèi)傳出了吱扭的聲音,好像一扇十幾年沒開的門,被人慢慢推開的感覺似的,聽得人牙根直酸。同時,施法者沈繆也一聲大喊,身體向后,險些傾倒,臉色慘白,眼底瞬間被血絲爬滿。讓眾人驚詫的一幕還沒有結束,唯一的幸存魔修,從頭部開始,整個人氣化,過程極其之快,比靈魂燃燒還迅速
“大師兄!你怎么樣”
眾人吃驚于眼前瞬間發(fā)生的事,束薪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竄到沈繆身旁
“別擔心,我沒事,想必他們的意識海是被下了禁制,涉及到一些隱秘信息的時候禁制就會被觸動,怪不得他們有恃無恐,說我從他們身上半點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誰說得不到的,至少我們確定了,這件事就是魔修干的,大師兄,你說接下來該怎么做,是不是該向魔修宣戰(zhàn),為枉死的修仙者報仇”
“單憑他一面之詞就要和魔修開戰(zhàn)?你以為戰(zhàn)爭是好玩的嗎?這一打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桃夭依然覺得這事里有古怪,本來自己的計劃順風順水,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束薪哪里都好,就是涉及到魔修的時候就變了一個人,也不知哪來的這么大的仇恨,真該佩服陵光的教育手段
“魔修死不足惜,不殺光他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丟掉性命,我相信,為了世間的永久和平,會有人像我一樣,毫不懼死的”
“你……”桃夭剛要反駁,就被搶下話茬
“素菜,夭兒所說不無道理,你想,這人體內(nèi)有有禁制,說不定記憶也被修改過,單靠他自己的言論,實難立穩(wěn)腳跟,萬一咱們被人利用,不僅不能為世間消除禍患,還會給真正的壞人做了嫁衣”
束薪似乎被說動了,沈繆也借機插言
“是啊是啊,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尨彧鎮(zhèn)的事不是小事,我覺得不能辦的太草率,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最好隱忍不發(fā),我會派人繼續(xù)明察暗訪,聯(lián)絡更多的修仙門派,只要有明確的真憑實據(jù),不管是人還是妖,是仙還是鬼,我都會第一個沖上去,將他們正法”
“好,我聽大家的,但是剛才發(fā)生了一件很蹊蹺的事,我覺得該和大家說”
“什么事?”
“我在練劍回來的路上,不僅遇到了逃跑的魔修,還遇到了桃夭,她說她也是練完功回如意門,而方向卻和我相反,倒像是保護魔修一樣,本來我沒多想,但是綜合她剛才的反應……”
束薪頓了一下,猛地回頭,盯著桃夭看,但桃夭并沒有什么驚慌失措的舉動,一臉淡然的看著他,束薪接著說:
“你到底是誰?是什么來歷?”
一開始的五人小隊,都介紹了自己的來歷,相對‘知根知底’,唯有桃夭什么也沒說,大家對她的來歷一無所知,聽見束薪問的這個問題,芄蘭和沈繆也來了精神,只有彭呈和榕榕一點也不好奇,反而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