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不下的兩人驟然分開,場中再次陷入沉默
“這個家伙果然不一般,肉身強(qiáng)度竟然與我不相上下,怪不得敢和我正面交手,接下來不可掉以輕心”
“呼哧~呼哧~”
短時間內(nèi)高強(qiáng)度的交手,彭呈急促的呼吸著,即便是當(dāng)初的完全狀態(tài),面對化嬰境高手也要小心對待,現(xiàn)在自己處在經(jīng)脈錯亂的狀態(tài),完全依靠肉體的力量在戰(zhàn)斗,靈力成了雞肋,他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羚泉腳下微動,下一霎暴起,雄渾的靈力在掌心凝聚,以自己的長處對彭呈的短處,直接左右開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空門,對著彭呈的腦袋劈砍了過去,這是赤裸裸的欺負(fù)人,更是一種輕視
面對如疾風(fēng)的左右攻勢,彭呈面色凝重,心中卻并沒有出現(xiàn)意料之中的慌亂,只見得其左手在前,右手在后
“猛虎下山!”
不退反進(jìn),身軀竟然真的像下山猛虎一般,迎著左右兩掌,以攻為守,仿佛再說:你狠,我比你更狠,氣勢上未輸一分
“嘭嘭!”
拳掌交擊,低沉的悶響聲在二人剛接觸的霎那響起,原本一臉平靜的羚泉,面色微微一變,從對方拳上所傳來的大力,震得他骨骼隱隱作痛,而最讓得他感到震驚的是,對方的靈力明明無法透體而出,就給自己造成了這么大的疼痛,不得不借助肌肉的律動,通過皮膚,減輕刺痛感
而彭呈也并不輕松,反震之力完全由身體承受,每一寸骨頭都在反抗,每一塊肉都在極力對抗,整個人也被震飛起來,翻著跟斗撞向大樹的樹冠
“咔嚓!”
樹被撞斷,彭呈的半邊身子仿佛要裂開了,剛復(fù)原的骨頭,差點(diǎn)再斷開,毛細(xì)血管撐不住再次斷裂,在表皮下形成連片的淤青
“小橙子!”
“哥哥!”
“彭大哥(兄弟)!”
“彭師弟,停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呸!”彭呈吐出嘴角處的樹葉說:
“我還可以,現(xiàn)在還不是投降的時候”
“哈哈哈,越戰(zhàn)越勇!”一直面無表情的羚泉大笑著說
“繼續(xù)!”
“來吧!”
“黑虎掏心!”
這次彭呈主攻,凌厲的虎爪直接將羚泉籠罩而進(jìn),此招招式狠辣,直指要害,完全沒有半點(diǎn)顧忌的意思
面對著這般狠辣的攻勢,羚泉由防守之勢轉(zhuǎn)變?yōu)榍沂厍夜ィ姓讨w內(nèi)靈力雄渾,偶爾間的攻勢,反而將彭呈逼得不斷后退,一往無前的拳路也被阻擋,身上有力發(fā)不出來的感覺實(shí)在憋悶得很,短短數(shù)十回合,羚泉的攻勢,便是逐漸的褪去了守,完全轉(zhuǎn)變成攻擊,帶上一絲凌厲和痛快,讓彭呈有些狼狽
一向以近身戰(zhàn)為驕傲的彭呈,面對著羚泉那越來越不由分說的攻勢,臉色也是相當(dāng)?shù)碾y看,他能夠感覺到,對方憑借著自己壓倒性的優(yōu)勢,不管自己如何改變策略,招式靈活都沒用,自己已經(jīng)變的越來越被動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被‘耗死’之前,必須做點(diǎn)出人意料的事,不然就被他們小看了”
一邊纏斗,一邊想辦法,思索良久,彭呈似乎心有定計。自己越來越落下風(fēng),果斷的一聲沉喝,身形暴退,見到彭呈欲要退走,羚泉陡然跟進(jìn),急跨兩步,準(zhǔn)備乘勝追擊,一舉拿下這場實(shí)力懸殊的較量
“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
羚泉話音剛起時,腿已經(jīng)抬起,話音未落,腿已落下,彭呈始料未及,只得雙臂硬撐
“嘭!”
交擊之下,迸射出強(qiáng)烈的無形勁力波紋,強(qiáng)勁的腿風(fēng)狠狠的撞在手臂上,一道低沉巨聲響起,彭呈的雙腿被震得生生插入地面半尺,不過意料中的崩潰并沒有出現(xiàn),照理說,羚泉這一下,彭呈付出的代價絕不止被‘活埋’這么簡單,有些雷聲大雨點(diǎn)小了。
羚泉的身驅(qū),同樣是倒射而出,腳步踉蹌著落地,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著半身陷落在泥土里的彭呈,顯然是有些無法想象對方竟然正面接下了他的攻擊。他感覺鼻息處有些微熱,伸手一摸,鮮紅的顏色分外耀眼
“血?”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大家都想問的。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彭呈動用了眼下唯一能施展的鑄神境手段,甚至說的化嬰境手段也不為過——豎眼!他的豎眼裂開一絲絲縫隙,神魂攻擊瞬間發(fā)動,防無可防,羚泉連發(fā)現(xiàn)都沒發(fā)現(xiàn),硬生生挨了一下,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
彭呈這么做,最大的意圖就是想看看,這招一旦發(fā)動能對化嬰境造成多大傷害,如今得到驗證,已經(jīng)心滿意足,正準(zhǔn)備開口說認(rèn)輸?shù)臅r候,副島主先說話了:
“都住手!這局就算打平了!”
“副島主!我……”
“我知道再打下去,你一定能贏,只是沒有必要再打了,他只是個元丹境的小修士而已”
“是!屬下遵命!”
副島主看似沒主見,甚至沒什么頭腦,但如今一看不過是表面現(xiàn)象,大智若愚罷了。化嬰境對元丹境,贏了沒什么好炫耀的,不如見好就收,一方面留了對方的面子,另一方面顯示己方大度,傳揚(yáng)出去都會夸獎獸島大肚能容,海納百川
“人族小修士,我言而有信,木針花歸你了”
“謝副島主!”
“哈哈哈哈哈,這也算不打不相識,盡管人獸兩族古來不和,但如今過了千年,一直相安無事,互有往來,今非昔比了,老黃歷是該翻一翻了。玉虛昆侖境的高徒來我獸島以武會友,交流的很愉快,日后有暇,定會前去叨擾,不知是否歡迎???”
“副島主愿意來游,玉虛昆侖境定然掃榻以待,屆時一定是劃時代的一次會晤”
“慚愧慚愧,幾位來我獸島茶未吃,腳未歇,卻動起手來,實(shí)事失了地主之誼。來來來,諸位不妨隨我走一遭,聊表歉意”
“副島主太客氣了,我們叨擾半晌,不好意思繼續(xù)打攪,況且彭師弟的傷早治好一秒就對身體少一分傷害。下次,下次我定當(dāng)備一份厚禮,以補(bǔ)今日之過”
“什么過不過的,都過去了。既然你們有事,我也不便強(qiáng)留,治傷要緊”
“哈哈,就此告辭,副島主,諸位,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剛才還劍拔弩張,勢不兩立,打得塵土飛揚(yáng),轉(zhuǎn)眼間對戰(zhàn)結(jié)束了,雙方似乎真的成了不打不相識的好朋友,瞬息萬變也不過如此了吧
“大師兄,獸島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是何緣故?現(xiàn)在回味,總覺得很奇怪”
“芄蘭師妹果然蕙質(zhì)蘭心,我也覺得獸島上發(fā)生的事前后矛盾,所以才盡快離開,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變化,可能除了他們自己,誰也想不到吧”
“管他們有什么算計,反正咱們的目的達(dá)到了,也全身而退,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不正是咱們所求嗎”
“哈哈哈,桃夭姑娘說得對,管他什么勞什子,咱們大功告成就足夠了”
另一邊的獸島,眾多的妖獸也分外不解,這幾個人族何德何能會從獸島從容離去,副島主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那位智囊,似乎初窺門徑,但疑惑之色不減
“第一,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舉動莫名其妙???”
原來他叫第一,是獸島的軍師,活動在獸島高層,幫主事人出謀劃策,他的來歷成謎,沒有人知道他是哪一族的,卻備受寵信,不管是島主副島主,還是各族的族長首領(lǐng),都對他信任有加,更別提手底下的頭目嘍啰了
“副島主有自己的考量”
“哈哈哈,你總是滴水不漏”
“副島主過獎”
“你不覺得這幾個人族怪怪的嗎?”不等第一回答,副島主又接著說:
“跌境而已,玉虛昆侖境一定有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用木針花不可,他們?yōu)楹瓮低得纳蠉u來,做一件后果難預(yù)料的事”
“副島主的意思是,他們不是玉虛昆侖境的人”
“不,那個少年用的確實(shí)是正宗的《光華劍訣》不會有錯,他們到這來,絕對有其他目的,不知道你們注意看了沒有。和羚泉對戰(zhàn)的少年,所用絕對不是玉虛昆侖境的招式,甚至不是修仙者的招式”
加入彭呈在這一定會嚇一跳,只看了一會就斷定他不是修仙者,這份眼力,絕對非凡
“副島主是在擔(dān)心什么”
“確實(shí),我總覺得此事有些借刀殺人的意味,他們?nèi)俗宓膬?nèi)斗我可不想摻和。況且,我覺得那個跌境少年一定不簡單,不然玉虛昆侖境的人何必想方設(shè)法讓他死,卻又不愿自己出手”
“何以見得”
“如果來獸島得不到木針花,最著急的就是傷者本人,到時候任何事他都做得出來,但凡有一絲不理智,他都會命喪在此。你看他擬定的三戰(zhàn)之約,哪有想贏的意思,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事出不凡,必有異。哼哼,玉虛昆侖境越想讓我做的事,我就越不做,而且我還要逆著做,你們要他死,我偏偏要他活。哈哈哈,打吧打吧!人族打得越痛快,我就越高興”
“人族別的不行,窩里斗確實(shí)是一把好手”
“哈哈哈哈哈……”副島主和第一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