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fēng)如沐,春光大好,彭呈邁著輕靈的步子,輕裝簡行,從南向西,入世歷練,紅塵渡身。他出門前老祖宗和二叔二嬸給他準(zhǔn)備了很多東西放在儲物袋里,所謂“窮家富路”要走幾萬里,不多準(zhǔn)備點東西怎么放心的下。一大早,就在全村人的送別聲中,離開丘山村,踏上征程。
“這水真清涼,裝上一葫蘆,留著路上喝”
彭呈在一條小溪邊稍作休息,這次在老祖宗的受益下,在飛出山林后,和普通人一樣,慢慢走。水早就喝完了,遇上這條小溪,痛飲一番,覺得分外甘甜。
“孩子,你快跑!別管爺爺!”
“沒錢就得把你孫女留下,想跑,做夢!”
彭呈隱約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這樣一段對話
“怎么回事?過去瞧瞧?!?p> 循聲而至,只見三個大漢手持利刃,站在小路中央,攔住對面的一老一小,看樣子是祖孫二人遇上了攔路的強盜。
“幾位好漢,請高抬貴手,放我們祖孫二人過去吧,我們身無長物,實在是窮啊”
“呵呵,我們兄弟是靠著大道撿油水的,哪怕你身上有半個銅子,也放你們祖孫過去了,沒辦法,我不能壞了行規(guī),把人留下,你走吧,我不難為你”
“好漢,把我留下,放我孫女走吧,她還小”
“你孫女還能賣幾兩銀子,兄弟們不算白忙,我們要你做什么,死在寨子里還要我們挖坑埋你,給你做孝子賢孫不成,快滾,再唧唧歪歪,一刀剁了你”
“你們幾個壯漢,不勞而獲就算了,還在此欺凌弱小,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不怕王法嗎?”彭呈從不遠(yuǎn)處走出來,邊走邊說
“臭小子,敢管你大爺?shù)拈e事!”
“路見不平事,定然要管上一管”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都泥牛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管閑事,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再跪在我們面前磕頭認(rèn)錯叫爸爸,不然必成我刀下亡魂”
“你們這些瞎了眼的東西,我也敢劫,非打到你們叫爺爺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身法閃動,三晃兩晃來到最近的山賊跟前,一拳擊出,直打的他昨晚的酒飯吐得一干二凈,捂著肚子倒地不起。欺身第二個山賊近前,也是一直和他對話的那個,“啪啪”兩個嘴巴,抽的他滿腦子鑼鼓梆子響,掉了兩顆后槽牙,左右兩邊臉上留著對稱的指印,眼前都是金星,已是暈暈的動彈不得。第三個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手中的鋼刀就被彭呈順手牽羊,照著脖子就是一刀
“??!我死啦!??!”
“你看好了,是刀背呀”彭呈拿著刀,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們幾個蠢賊,可記住我是誰了?還要我的銀兩嗎?”
“小爺爺,我們是睜眼瞎子,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計較,饒我們性命”一邊說著,跪在彭呈面前,不停地磕頭求饒
“這位老人家的錢還收嗎?還搶人家的孫女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幾個,回去就散伙,再也不做這勾當(dāng)了”
“給老人家賠禮道歉,跪求原諒,你們的生死,就看這對祖孫怎么說了”
“祖宗,您是我活祖宗,我不應(yīng)該攔路搶劫,求您給條生路饒恕我們吧”
“這位小哥,多謝您救我祖孫脫困,我看他們也是真心悔過,就饒了他們吧”
“嗯,你們都聽見了?還不謝過?”
“多謝祖宗饒我等性命,您一定長命百歲”
“好了,都滾吧,滾的越遠(yuǎn)越好,我數(shù)五下,要是還能看見你們,就都別走了。一、二……”
三個人聞言爬起來就跑,恨不得多生兩條腿。二字剛出口,人影都不見了
“老人家,您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
“我沒事,多謝少俠幫我祖孫二人解圍,榕榕快過來謝謝少俠救命之恩”
“謝少俠救命之恩”老人的孫女很聽話,照著老人的話如是說
“不用客氣,路見不平自然要管上一管,換了別人,也會出手的,不知道老人家,你們要去何處”
“三天前,我?guī)е鴮O女去看郎中,錢都花光了,今天回村,就遇到了這事,幸得少俠相助,要是少俠不嫌棄就到家里喝杯茶吧,我家就在不遠(yuǎn)處?!闭f著用手一指
“也好,剛好走的累了,說不得要叨擾叨擾了”
彭呈心想,萬一這三個人去而復(fù)返,拿他們出氣,豈不是害了一老一小,決定送他們回村
“少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郭老漢吧,大家都這么叫”
“長幼有序,我叫您郭爺爺吧,您也別少俠少俠的了,叫我彭呈吧”
“那就叫彭少俠,榕榕,來,見過彭少俠”
郭老漢把藏在背后的小女孩叫出來,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若不是一身補丁衣服,一點也不像苦人家的孩子,郭老漢接著說:
“嘿嘿,這是我孫女。榕榕,叫彭大哥”
“彭大哥”榕榕笑著看彭呈,說:
“彭大哥,你真厲害,一晃就打跑了三個壞人,榕榕都沒看清楚”
“這叫功夫,等你長大了,你也能學(xué),會比彭大哥還厲害”
一路上邊走邊聊,彭呈了解到,老人一輩子無兒無女,一年前,他去山上挖野菜,在一棵榕樹下發(fā)現(xiàn)昏迷不醒的榕榕,帶回家照料一晚。等榕榕醒后一問,發(fā)現(xiàn)這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家在哪,怎么來的,到哪去,于是郭老漢就把她留在身邊,進(jìn)城的時候就打聽看誰家丟了女兒的
多方打聽都沒有榕榕父母的消息,索性就留在自己身邊,當(dāng)親孫女一樣疼愛。因為是在榕樹下發(fā)現(xiàn)的,郭老漢沒讀過書,干脆就取名叫榕榕
前幾天,榕榕渾身發(fā)燙,看樣是發(fā)燒了,郭老漢背著她跑到鄰村,吃了幾劑湯藥,好了才回家,就在路上發(fā)生了這件事
幾人都沒發(fā)現(xiàn),一只小鳥跟在后面飛飛停停,直到他們進(jìn)村,小鳥才撲棱著翅膀,飛向遠(yuǎn)方。
“彭少俠,進(jìn)來坐吧,我給你泡點好茶”
一行三人,來到郭老漢家,茅草土坯房,門窗破損,抬頭望天。郭老漢一邊迎著彭呈進(jìn)門,一邊忙著點火燒水。嘴上說著:
“這茶是我去年從遠(yuǎn)處山上的千年老茶樹上采的,城里的有錢人最喜歡,每次一斤炒好的茶,都能換來十斤米十斤面,能吃好幾個月,可惜,自從那片山被山賊占領(lǐng),就不許我們上去,少了很多收入”
“如此猖狂,官府不管嗎?”
“管了,一開始官府派兵來打過兩次,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后來也不了了之了,聽說這伙山賊有修仙的撐腰,普通人哪開罪得起,不過這一年多,他們沒在本鎮(zhèn)犯過案子,鎮(zhèn)長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做不知道了”
“爺爺,榕榕餓了,想吃飯”
“榕榕乖,爺爺這就做飯,彭少俠,這天色已晚,留下吃些便飯,好生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吧”
彭呈本想現(xiàn)在就走的,只是看到郭老漢家實在困難的緊,決定留下幫幫他們。
“如此便打擾了”
郭老漢很高興,因為家里太窮了,好多年都沒有客人到家里坐一坐,更別提留下吃飯了,今天有一位年輕有為的少俠留下,郭老漢喜不自勝。
“榕榕啊,平時吃飯都吃什么呀?”趁著郭老漢在院子里忙,彭呈和榕榕聊起來
“野菜粥”榕榕對這個厲害的大哥哥印象很好,有問必答
“只有野菜粥嗎?”
“有的時候還有番薯,下完雨還有蘑菇吃,那些蘑菇就長在家里,窗戶啊門啊房頂啊,下完雨的第二天全都是,可好吃了”
唉,郭老漢年老體衰,干不得重活,別說翻修房子了,就是去山里挖野菜,挖的太多也拿不回來。
“榕榕,有多久沒吃肉了?”
“肉?去年吃過一次,是爺爺在山上撿到的,一只兔子,撞到木墩上撞死了”
怪不得榕榕這么瘦小,幾歲的孩子,肉都沒吃過幾次。彭呈透過窗子往外看,正巧看到一群大雁往北飛,嘴邊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