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此案的警務人員以公開的方式對周子文進行了道歉,而周子文也在第一時間去醫(yī)院看望了三名傷者,并支付了醫(yī)藥費和相關賠償。
警方聲明,此次“誤抓”皆因辦案人員私自行動,違反辦案流程所致,涉事警員均被處以停職降職處理?,F(xiàn)有的證據(jù)證明周子文與先前發(fā)生的三起案件沒有任何關系,先前網(wǎng)上流傳關于周子文是殺人兇手的消息皆為謠傳,今后警方將會嚴格辦案流程,加強警務人員在監(jiān)督與教育。
周子文在警方聲明發(fā)布的當天下午,也召開了說明會,就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做了想詳細的解釋和說明,現(xiàn)場回答了記者和網(wǎng)友們的疑問,事情以看似和平的方式得到解決。
......
更大的風暴,總是隱藏在風平浪靜中!
回家的路上周子文還在期待,溫柔賢惠的老婆會以怎么精心別致的方式歡迎自己回家,但所有的熱情和幻想都被一張小小的字條澆滅。
“我外出會朋友,你自己弄點好吃點”
從未要求妻子做過什么的周子文自從結(jié)婚以來,頭一次感到了落寞,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朋友比自己還重要,清水煮面外加一個雞蛋是他對自己這幾天的寬慰...
......
焦香的牛排搭配年份久遠的紅酒,讓很多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的藍斐吃的津津有味
“小絮,你也吃啊,涼了可就破壞味道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
“哎...今天咱們不說這些,你知道這是咱們五年以來第一次又重新坐在一起吃飯,值得紀念,來咱們干一杯...”
杜飄絮見藍斐興致正濃便不在說什么,兩人在悠揚婉轉(zhuǎn)的琴聲里回憶起上學時常去的湖畔,那里曾經(jīng)是校園情侶的聚集地,他們曾在這里相愛相依相互擁有彼此。
酒精從來都不是令人迷醉的理由,自醉才是。兩個人聊著笑著,互相吸引著,從餐廳到昏暗的街道,從彼此攙扶,到肢體相擁,藍斐的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回響
“她是我的...她只屬于我一個人...”
盡管因為迷醉身體變得很不協(xié)調(diào),但杜飄絮還是在腦海中掙扎盡力推開藍斐,占有欲徒增的藍斐不容許她反抗,不容許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侵犯她分毫,一絲一毫都不留給別人,直至他嘗到杜飄絮苦澀的眼淚。
......
天蝎座的敏感是與生俱來,從骨髓中散發(fā)出來的,敏感的蝎子會從比發(fā)絲還要細密的線索中,找到對方想要隱藏的蛛絲馬跡,越是想隱藏,越是提早的暴露在蝎子面前。
凌晨歸來的杜飄絮盡管躡手躡腳,或許因為羞愧或許因為心虛,但她卻忽略了最不應該忽略的問題,自己的丈夫患有嚴重的神經(jīng)衰弱,她凝重的呼吸,香水掩蓋不住的酒氣,都將她暴露無遺!
......
明知原先獨立的心理診療室已經(jīng)關門,周子文還是不放心又一次舊地重游,鐵銹的卷簾門上貼著“永久歇業(yè)”的標識,想想半年前這里還是另一番光景,而兩人的關系,不,應該說大家的關系,在那個時候還不錯,鬧成今天這樣,誰也沒有想到。
初見蔚黎時,她與自己相仿的年紀,有很多可以聊到一起的話題,給周子文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隨著治療次數(shù)的增多,接觸的越來越深,周子文作為主體的判斷是這個心理醫(yī)生與以往的不同,她從來都不將自己這類人當成病人甚至“異類”,而是以一種友好的平和的方式循序漸進,慢慢贏得了他們的信任,雖然并非全部,但這是個良好的開始,至少他們尚未完全封閉與界外接觸的大門。
對于周子文和他們來說,這是一次意義非凡的嘗試,他們達成了共同的議題是借此來試探外界的反應,冥冥之中這次彌足珍貴的機會就落在了蔚黎的身上。
但遺憾的是,她搞砸了,從蔚黎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似乎就注定了!
要找到蔚黎這樣的著名專家并不難,周子文驅(qū)車前往泃陽市一家名為“綠先”的精神病院,雖然今天很不湊巧她休息,但值班醫(yī)生告訴說,蔚黎之前有交代過,如果有人來找就將她的新地址告知,周子文挑了挑眉拿到地址說了謝謝,在去的路上他想起了那個人對蔚黎的評價“自作聰明”!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眼光毒辣”周子文感嘆
市區(qū)外環(huán)改造后的工業(yè)老樓,新刷的油漆未干味道還很刺鼻,門牌號標有“13”的鐵牌,因為周子文走路帶起的風,左右不對稱地晃了兩晃,虛掩的門還沒等敲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
“咳咳...咳咳...”
周子文故意咳了兩聲,還重重地把門關上“蔚...女士...”本想叫醫(yī)生的,可感覺這兩個字對于她來說似乎不太合適,雖然走廊中空無一物,但兩側(cè)的墻壁上繪滿了七色彩絢麗的抽象線條,雖然對繪畫毫無興致,但周子文深知,“他”是抽象派的忠實愛好者。
嘩啦...
屋內(nèi)傳來東西掉落的嘈雜聲,周子文小心翼翼的探過去,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禁頭皮發(fā)麻,對于不能理解無法看懂的人來說,暗粉色帶有強烈暗示的燈光打在巨幅油彩畫布上,不知何意的抽象圖形與詭異線條,隨著燈光的每一次閃爍而給人以越發(fā)沉重的心里沖擊。
藝術從來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圣神,而是宣泄和表達,類似于某種特定的情感,如果無法理解自然無法看懂,周子文自認為自己雖不能稱之為藝術家,但卻游走在藝術的邊緣,可他完全無法理解甚至無法忍受這種雜亂無章,毫無規(guī)律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這種不著邊際的行為碰上自己的強迫癥簡直是煎熬。
“我的王...”嬌魅的呼喚中因激動而情不自的顫抖“...獻給你...”
就在周子文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時,蔚黎款款從畫布的正中心走出,她赤腳踩在灑出的油彩上,一步一個腳印向著她心中的“王”走去,那接連不斷的足跡顯得格外濃重,這是她追逐的過程。
霸道的威嚴會使人臣服,長久的臣服會滋生崇拜,崇拜令人迷戀,迷戀至人瘋狂,此時此刻的蔚黎儼然是一件行走的藝術品,她要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奉獻給“王”,無法遏制的憧憬令她眼眶濕潤,太久了,隔的太久了,這段時間于她來說比幾個世紀還要長。
這段煎熬的時間令她抓狂,她回憶兩人在一起的有限時光,腦海中會浮現(xiàn)“他”霸氣十足的聲音,鼻腔里還有他淡淡的氣息,她想見到“他”,想一刻不停的陪在他身邊,想完完全全的融入他,于是她開始私下了解他,調(diào)查他,多了解他一分,蔚黎的癡迷就多一分,這種癡迷不僅僅是情感上的,也是心理上學識上的。
“王”的出現(xiàn),顛覆了傳統(tǒng)的現(xiàn)有的已知的精神學常識,多重人格的患者不僅僅存在多種精神意識,且每一重獨立的精神個體,都會有與之相匹配的人生軌跡,而這個軌跡是真實存在的,在這條軌跡上有朋友,有家人,有事業(yè),有自己的獨立生活,有著作為正常人該有的一切。
蔚黎起初知曉的時候,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興奮,雖然這個發(fā)現(xiàn)在精神學的層面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但她還是心存質(zhì)疑,直到經(jīng)過自己的“論證”后,她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王”一樣的男人,不他就是“王”,真的如他所說,擁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財富實力和深不可測的權利背景,她被征服了!
雖然至今蔚黎都不知道也無法用科學的方法去解釋他們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但無礙于她將“王”視為自己人生的信仰。
蔚黎比任何人都知道,“王”就沉睡在這具身體中,她要做的就是將其重新喚醒,幫助“王”掌控這具身體!
她卑微的像個奴隸,毫無尊嚴的匍匐在周子文腳下,口中喃喃著:“王...我的王....”
蔚黎體內(nèi)澎湃的血液激蕩的她有些眩暈,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令她欲罷不能,她的瘋狂令周子文驚愕之余慌忙拔腿,但蔚黎死死抱住,他腳下不穩(wěn)直挺挺摔倒在地。
“讓我成為王的女人,讓我侍奉你...”
周子文撇過頭不去看蔚黎,他胡亂著想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卻無意中碰到蔚黎致使她嚶嚀一聲。
似曾相識的質(zhì)感如同一縷帶有記憶的白光,觸動了早已落滿灰燼的那抹似曾相識,光亮之下先是杜飄絮的身姿閃過,拋開道德游離的約束,讓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進行支配。待白光散盡,一個豐盈的中年婦女讓人瞠目結(jié)舌,他清楚的記得她臉上每一道皺紋,每一顆斑點,每一滴噴濺在自己臉上的吐沫星子。
恰如此時蔚黎的做法一樣,中年婦女像一只發(fā)了春的母貓,根本不管他還是個上初中的孩子,只是在用她滿足自己的滿足,他完全被這個住在自家后院的鄰居嚇住了,以往偽裝出來的和善,一下子全都爆發(fā)出來。
成長必然經(jīng)歷的陣痛,在懵懂的他身上被無限放大,不對等的人格地位讓本應是各自享受的歡快,變成了單方面的特殊癖好。
屈辱和恐懼掩埋許久的12歲少年,被熟虐的記憶喚醒,他依照被調(diào)教的方式,小心翼翼的侍奉著蔚黎,直至一陣痛楚令她尖叫起來。
“對不起,對...對不起...別打我,別打我...”胡哲就像一只受驚的麋鹿,因恐懼而顫抖,因顫抖而蜷縮
“...我可以做好的,我可以的...”
胡哲過激的反應令深陷癡狂的蔚黎清醒大半,她很快意識到此人絕非自己的“王”,但也絕不是周子文,與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三種人格都不符,這是隱藏的另外一個人格。
“我的王呢?我的王呢?”
“不知道...不知道誰是王...”
“薛鵬宇!”
“薛...鵬...宇,我...我...不知...”
“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不會告訴媽媽的...”
無力的懦弱在讓人心生憐憫的同時,也會讓人無比痛恨,蔚黎屬于后者,在她的世界中是絕不允許這樣的人或事存在,這個世界屬于絕對的強者,而強者永遠不會被人征服。
蔚黎暴躁地將他拉起“你是他們的一部分,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說我的王在哪?讓他出來,讓他出來,我要的是我的王,不是你這個廢物...”
“...你不是個男人...是個廢物...連個女人都滿足不了的廢物...”
兩個聲音魔咒般在胡哲腦中盤旋回蕩,轟鳴著他的大腦,繼而魔咒游走全身如毒藥般致使他渾身裂痛,他抓撓自己的全身,用頭撞擊地面企圖緩解,他發(fā)覺只有不斷地加重撞擊的力度才能祛除腦袋里的聲音,流溢而出的血水和油彩混合在一起,凝成了更為抽象詭異的色系。
蔚黎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格可以有多重,但肉體只有這一具,如果僅有的載體沒有了,任憑多么強大的是精神也枉然。
“這個身體是屬于王的...只屬于他一個人...”蔚黎薅住他的頭發(fā)警告
呼...呼...呼...
恍惚中胡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白光再度顯現(xiàn)將蔚黎的面容淹沒。
“你錯了...這個身體是屬于我們的...”周子文一把將蔚黎推翻“自作聰明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學乖呢?”
“買下醫(yī)院的股份成為大股東,切斷對我研究所的資金支持...他這么做的目的其實是在保護你們...因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銷毀關于你們的資料...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存在了...”
周子文搖頭“你一點都不了解他,你也永遠不會明白...送你去國外深造,外加一筆能讓你衣食無憂的財富,多好的條件你為什么不離開?”
“離開了還怎么知道那個能讓王都一起參與的秘密呢?”
看著蔚黎意猶未盡的樣子周子文懊悔不已,自己無意中透露的消息給大家惹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奉勸你,不要在靠近,等你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想回頭就難了...”
“除非你讓他出來親口對我說...”
“不可能,他是不可能再見你的...”
“說不定我能用我的方式讓他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