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十熠露出無奈的神情,緩緩轉過身來,做出擔驚受怕的模樣,絞著手指說道:“我是…嚴副統(tǒng)領請來的,一不留神走錯了地方。我們沒有任何企圖,現在就走!”說完,就立刻抬腿向門口小跑過去。
“停下!你跑什么跑?!”
果然被她這么一激,那人就從黑暗中冒了出來,鹿靡對準他輕輕按下指環(huán),這個叫“小徐”的就這樣輕輕松松被撂倒了。
光十熠走回來,兩人合作將小徐抬起,扒開他的眼皮,對準虹膜鎖,暗門應聲而開。
兩人收繳了小徐身上帶著的電子地圖和身份卡,堂而皇之地走進暗門中。
暗門里是一條狹長的水泥走廊,聲控燈應聲而開,照在兩人的頭頂上,閃爍不停,像是某種鬼片里的情節(jié)。光十熠一邊翻看地圖,對應著手鐲里溫情的位置不斷向被困的同伴靠近。走廊像是迷宮一樣,十字路口一個接一個,每個都看起來和前一個一模一樣,萬幸他們有電子地圖,不然就被困死在里面了。
也許是四周太過安靜,光十熠有些不安,她看了一眼鹿靡,他依然沉眉肅眼,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專心地往前走。
光十熠忍不住問道:“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鹿靡奇怪地回望著她:“沒有啊?!彼肓讼?,又補充道:“我想,你愿意說的時候就會說的?!?p> 她默默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聽到他們說的那個女人了吧?戴小姐…就是戴腰,她是我的養(yǎng)母?!?p> “原來是這樣…可是聽上去你的養(yǎng)母好像就是導致溫情幾個被抓進來的元兇吧?”越說到后面,鹿靡的聲音就越輕。
“她一定是有理由的!”光十熠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反駁道,喘了幾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我的親生媽媽,也不知道母愛是什么東西,戴腰…她就是我的媽媽,從我進黎家大門第一天開始,她一直對我很好。我生病了,她就在床頭一直照顧我。我說想去國外讀書,她是第一個為我感到高興的人,每年她還帶我回去看福利院的朋友們。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
光十熠突然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話,拉過鹿靡的手臂,緊靠近墻根站著:“我聽見前面有人的聲音?!?p> “可能是這里的守衛(wèi),別擔心,我們做好準備就行了?!?p> 光十熠點了一下頭,小心地探出步子,往前看了看,等看清遠處是什么景象之后,她倒吸一口氣,飛奔過去,一邊叫喊道:“是夏甜,她受重傷了!你快來幫我!”
鹿靡跟上她,前方的通道里沒有一盞燈亮起,四周黑洞洞的,似乎是怕別人發(fā)現這里有一處隱蔽的房間而特意設置的。
“我摸不到門…”光十熠焦急地說道:“手電筒,或者任何能發(fā)光的東西都行!你有帶嗎?”
“有的?!?p> 鹿靡說道,他向光十熠伸出手。
一點微光從他的掌心亮起,光的中心是兩片綠瑩瑩的嫩芽,它們見風就長,幾乎是一瞬間長成了一簇金黃色的百合,每朵百合的花瓣微長卷曲,花蕊中含著一小團球形的光亮,像是一輪小小的滿月。鹿靡摘下一朵花苞,遞給光十熠。
“喜在夜間發(fā)光的夜百合,夠亮了嗎?”
光十熠感激地回望他一眼,接過花朵照在前方,就像拿著一只電燈泡一樣滑稽,立刻找到了門鎖的位置,順利地打開了門。
夏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哎喲,我好像聽到了熟人的聲音,是顧深來救我了嗎?怎么這么晚才來呀?我都等了你半天了?!?p> 她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帶著略微的撒嬌和抱怨,可是光十熠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一邊用百合掃視房間內部找尋她的身影,一邊答道:“夏甜,是我和鹿靡。顧深受傷了,讓我們來救你們。”
“我沒事,你們給我些傷藥,先去救溫情吧,她就在我隔壁,我聽那幾個混蛋說,她的房間連著什么【蠱室】的實驗室,我也聽不大懂那些東西,但感覺很可怕的樣子。”
“你受傷了么?我們先幫你包扎好了再過去吧。”
“不用不用,救人要緊,你們不是幫我把門開了嗎?我等會就和你們在外面匯合。”
夏甜越是推辭,光十熠心里越是揪心,她太知道這個時代里,女人若是被抓住,會是什么樣的后果了。鹿靡拉了拉她的衣襟,指著墻邊的一個位置,那里有個電燈開關。光十熠會意道:“你閉上眼睛?!?p> 等到確認鹿靡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后,光十熠才按動開關,光亮一下子盈滿了整個房間。
夏甜的聲音變得尖厲了起來,她哭著叫喊道:“你們干嘛???都說讓你們出去,我自己料理傷口了,嗚嗚嗚,我還怎么見人???”
光十熠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她正躲在房間角落的一張小床上,把臉埋在膝蓋下面,衣服倒是齊齊整整的,只有些撕破的痕跡,床下躺著兩個皮包骨頭的男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