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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世歌

第六十三章 無聊之人

寄世歌 第三風 4041 2019-10-03 23:23:57

  “先不要管銅鶴了,趕緊找一下入口,這地下行宮里不知道住了個什么玩意兒,讓我的刀也跟著不安分起來?!敝x勻一邊用手輕輕地握了一下在自己身后低鳴的刀一邊說道。

  “你那刀到底是什么來歷?”陸放舟始終對謝勻的刀十分好奇。

  “祖?zhèn)鞯摹!敝x勻只簡短地答道。

  陸放舟于是不再問了,他開始在那一排銅鶴前走來走去,想從中看出點什么。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這里明明是一座地下行宮,卻要弄這么危險的機關,像是防賊一樣?”謝勻突然問道。

  “可不是防賊么?萬一典武帝的那群煉丹師辛辛苦苦煉出來的長生藥被人偷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要是典武帝,我也把這兒守得嚴嚴的,不給竊賊絲毫的可乘之機?!标懛胖酆懿灰詾槿坏卣f。

  謝勻笑了,說:“雖然你說的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是這里給我的感覺,卻不像那么回事,至于具體不像在哪兒,我現(xiàn)在一時半刻又說不上來?!?p>  “銅鶴又啄地了?!钡沂嫣嵝颜f。此時,從左便數(shù)過萊的第四只銅鶴慢慢地彎下了腦袋,然后啄在了地面上。

  陸放舟看到便說:“這銅鶴倒也準時,莫不是銅鶴是個計時的東西?”

  謝勻說:“它在這么個石柱聳立的房間里,是要給誰計時?”謝勻一邊說著,一邊繞著旁邊的石柱轉了一小圈,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別的東西,“這個石柱上竟然還刻有字?!彼f。

  石柱上的字刻得比較淺,且形狀稀疏,屬于古字體,開始他還以為這是刻在石上的花紋而已,但現(xiàn)在細細看來,卻不是。

  “喂,神童,快來看看這些石柱上都刻了些什么?”謝勻調(diào)侃陸放舟道。

  陸放舟于是從那些石柱一一看過去,每個石柱上或只刻有一兩字,或有的干脆無刻字,這室內(nèi)石柱上上的字合起來竟然是一篇《往極經(jīng)》。

  “這上面刻的《往極經(jīng)》?!标懛胖壅f道。

  “《往極經(jīng)》?”狄舒有些不太敢相信,連他都知道《往極經(jīng)》是在死人的頭七上念的,是不太吉利的東西,而這里是典武帝的地下行宮,他在自己的行宮里刻一篇《往極經(jīng)》干什么?

  “這典武帝可真不講究,在自己的行宮里刻這個?!敝x勻說。

  “不,這《往極經(jīng)》在我朝是用來悼念逝者的,但在前朝,卻是用來給死者招魂的?!标懛胖壅f。

  他說完之后,突然又想起之前在長長的階道那兒看到的最后一幅雕像,一個輕裘緩帶的男子從地下起來了,站在了典武帝的面前。他總覺得這地下行宮里的種種古怪,必然和那最后一幅同樣詭異的雕像有什么聯(lián)系。

  “招魂?”謝勻露出有些玩味的表情,“也不知他招的是誰的魂?!?p>  陸放舟說:“若典武帝在這里刻這么一篇往極經(jīng)》真是用來招魂的,那那個被招魂的人想必也在這地下行宮里?!?p>  “這個行宮還真有意思,又是在地下又是招魂什么的,要我看,這壓根就不像個行宮,倒像個墓穴?!敝x勻說道。

  陸放舟又想到了那副讓自己分外不舒服的雕像,就沒有說話。

  狄舒也饒著室內(nèi)的那些石柱子轉了轉,有些好奇地問:“為什么有的柱子上刻字,有的柱子上沒有刻字呢?”

  “問得好,”謝勻笑著說,“你倒是常常觀察在點子上?!?p>  狄舒聽了謝勻這句沒頭沒尾的稱贊,既覺得摸不著頭腦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就尷尬地傻笑了一下。

  “你應該也懂一點機關術吧?”謝勻突然又問了這么不著頭腦的一句。

  “我?”狄舒搖搖頭,“不懂?!?p>  “我是說他?!敝x勻指了一下陸放舟。

  陸放舟說:“雖然懂一點,但是我沒有那么快的手腳?!?p>  這兩個人的談話都是莫名其面的,聽得狄舒一頭霧水,他一會兒看看謝勻,一會兒看看陸放舟,但就是沒有人給他解釋一下,他們說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謝勻笑了一笑,說:“也不用你來?!闭f完,他便足尖輕輕一點,瞬間離了地面。只見謝勻在那些柱子間極快地穿梭,這么快的速度,狄舒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些什么,但一會兒之后,這間布滿石柱的房間竟然微微地震動了起來,隨后,他們就看到,室中的那些沒有刻字的石柱子開始緩緩地移動,然后在中間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來,緊接著,隆隆聲中,一道石梯從上面垂了下來。

  只有狄舒對此感到十分驚訝,但陸放舟卻是站在那兒神色都不怎么變。

  那石梯約有二十來級,陸放舟看了看那石梯,說:“這是要我們從這兒登上去么?”

  “廢話,給個梯子你就上?!敝x勻倒是一馬當先地開始爬那石梯。

  三人都從石梯爬上去后,就來到了一個略顯空曠的地方,這個房間除了四面的四口大鐘,就什么都沒有了。

  “好大的鐘!”狄舒不由感嘆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鐘,一口鐘足有一個小房子那么大。

  “這兒擺個這么大的鐘也不知道做什么?”陸放舟也有點犯嘀咕,這么大的鐘別說多難敲響了,就是敲響了,估計也不會怎么悅耳,再說了,這地下行宮里擺個大鐘算是什么。

  “說不定那皇帝老兒愛好獨特,就喜歡聽這個呢?!敝x勻說完就朝著東面的那口大鐘走了過去。

  “你干什么?”陸放舟問道。

  “我去看看這鐘后面有沒有什么門道之類的,難道你沒看到,這個房間又看不見入口么?這典武帝也真是個藏頭露尾的家伙,每次都把門給藏起來,要人找半天?!敝x勻說。

  陸放舟提醒他說:“你注意自己腳下,你沒看到你腳下那些石頭的顏色都不一樣么,說不定這下面就是一個個陷阱等著你去踩呢?!?p>  “多謝提醒?!敝x勻微微一笑,隨即飛身而起,像支離弦之箭一樣只瞬間便到了大鐘那兒,然后又以東面的那口大鐘為踏足點,極為利索地便完成了一趟來回。

  “怎么樣,入口在那兒么?”謝勻還未站定,陸放舟便問道。

  謝勻搖搖頭,說:“那口大鐘后面沒有入口?!?p>  “那怎么辦?”陸放舟又問。

  “不是還有其他三口大鐘么?當然是再去其他的大鐘后面找找看。”謝勻說。

  他說完便也立刻動了起來,不到片刻,便將四面的情況探了一遍,但遺憾的是,這四口大鐘的后面均沒有藏著什么入口通道之類的。

  “唉,這典武帝煩不煩,老是來這一套?!敝x勻搖頭說道,“老這么玩他難道不膩么?”

  陸放舟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出神,謝勻叫了他一聲,他居然沒有聽見,于是謝勻又叫了他一聲,他這才回過神來,“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叫你你都沒聽見?”謝勻問他說。

  陸放舟說:“我在想,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這樣一個地方?!?p>  謝勻有興趣地問道:“你在哪兒見到過這樣一個地方?”

  陸放舟思索了一會兒,說:“好像是一瀾大師的禪房里,我在他禪房里看見過一個木頭刻成的擺件,上面刻的仿佛就是這地下行宮的樣子?!?p>  “一瀾大師?”謝勻有些好奇了,他在京都的時候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一瀾大師呢,“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他不是本國人,是從東邊來的,師從繪明大師,也不過近來才出現(xiàn)在京都?!标懛胖壅f。

  謝勻點點頭,說:“看來那個一瀾大師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了。不過現(xiàn)在也別管什么一瀾大師了,趕緊找到入口才是要事,神童,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以后別叫我神童!”陸放舟漲紅了臉,有些生氣地說。

  “你不是名譽京都的神童么?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情,怎么叫你神童你反而不高興了?”謝勻好奇地問。

  “反正你以后別這么叫了?!标懛胖鄄豢险f明原因,但是卻很堅持自己的意見。

  “好吧,以后叫你放舟?怎么聽起來有點怪。還是叫你陸放舟?聽著也怪。叫你阿舟?聽著更怪。嘖嘖,叫你什么好呢?”謝勻還在為稱呼糾結。

  陸放舟跳起腳來說:“以后叫我陸議郎?!?p>  他們正吵著,狄舒卻在一邊呆呆地說:“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影子從前面那口大鐘前過去了?”

  “什么?”謝勻和陸放舟幾乎同時問道。

  他們心下正疑惑,突然,四面的鐘聲仿佛聽到什么指令一樣,一起激蕩了起來,那聲音不像尋常的鐘聲,聽起來十分之刺耳。

  “快捂住耳朵!”謝勻沖那兩個少年喊道。

  但是捂住耳朵也沒用,綿綿不絕的鐘聲還是一聲聲地傳入他們的耳內(nèi),攪動著他們的頭顱。

  陸放舟和狄舒只聽了片刻,便痛苦地彎下了腰來。

  謝勻知道,再這樣下去,那兩個少年必定會因承受不住,七竅流血而亡,雖然他自己有功力在身,情況不像陸放舟和狄舒那樣糟,但是也感覺不太好。于是他強力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然后抽出了自己的刀來,那刀在他手下便散發(fā)出一種無形的威勢,他灌氣于刀上,揮手一刀就劈向前面那口要人性命的大鐘。

  伴隨著巨大的響聲,那口大鐘在他的刀下化為了碎片,他一刻不歇,又將另外的三口大鐘給迅速解決掉了。

  刺入腦顱的響聲戛然而止,兩個少年都感覺四遭有那么瞬間的完全寂靜。

  “喂,你們沒事吧?”謝勻問道。

  陸放舟和狄舒慢慢地站起身來,說:“沒事?!?p>  謝勻見他們雖然臉色慘白,但是人卻沒有什么大礙,于是放下了心來,說:“沒事就好。”

  這地下行宮里危機四伏,他們一路走到這兒,也不知碰到了多少危險,謝勻開始想,要是再找不到那個潛在這地下行宮里的妖孽,他便先將這兩個少年帶到地面上去。

  “剛才你說你看到了一個影子從大鐘前面過去了?”陸放舟問狄舒。

  狄舒點點頭。

  陸放舟有些納悶地說:“這里四面都是四面都空蕩蕩的,怎么會有別的影子從大鐘前面過去呢?而且這鐘是怎么突然就自己響起來的?”

  經(jīng)陸放舟這么一說。,狄舒瞬間便想到了鬼魂,于是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難道這里有鬼?”

  謝勻笑了笑,問他:“你剛才看見的影子是不是非常細而且只有半個人高的?”

  狄舒奇怪地問:“謝前輩你怎么知道?”

  謝勻指了指左手邊的墻壁,說:“你看到的恐怕就是墻上的這個紙片人了。”

  陸放舟和狄舒看向他所指的地方,有些疑惑,不禁問道:“這墻上哪有什么紙片人?”

  “你們再仔細看看,它與墻壁的顏色太過接近,連我方才都沒有看清楚。”謝勻說。

  二人于是再去細看,果然發(fā)現(xiàn)左邊的墻壁上貼著一張半人來高的紙片人。

  陸放舟奇道:“這個紙片人是做什么的,難道就是它讓這里的鐘聲同時響起來的?”

  “這應該是個傀儡,至今尚有一點法力在,所以能驅(qū)動這個房間里面的四口大鐘。”謝勻說。

  陸放舟聽謝勻如此說,便好奇地盯著傀儡看,謝勻笑著說:“小心了,待會兒你的魂又要被它勾走了,你又要騎一回仙鶴了?!?p>  陸放舟氣哼哼地說了句“無聊”,但還是將目光從那個紙片人身上移開了。

  謝勻見此哈哈大笑:“我逗你玩兒的,你也信?”

  陸放舟聽后于是氣鼓鼓地瞪著他,說:“真沒見過你這么無聊的人,哼,簡直無聊透頂!”

  謝勻說:“我哪里無聊了?我明明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好吧,倒是你,一點兒玩笑也禁不住,這才無聊呢?!?p>  陸放舟氣紅了臉,說:“你最無聊了,沒有比你更無聊的人?!?p>  謝勻笑著搖搖頭,“說你呆吧,你又是聞名京都的神童,說你聰明吧,你這種呆勁兒又和你阿父差不多。你怎么不向你阿父學點好的,偏把他的呆勁兒學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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