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吉拉。”洛娜萎蔫地趴在桌子上，失落地望著普羅德斯達，“約翰，如果克拉麗絲是想囚禁自己的話，我們強行幫她逃出來反而會給她徒增麻煩……你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她什么也不肯說，只要面對涉及她的打算和她的過去的問題，她都會沉默，對我、對律師、對法官都是這樣。這也是為什么她被關(guān)了這么久。”普羅德斯達沉悶地喝了一口咖啡。
“連你也不知道她來自哪里？”洛娜接著問道。
“她對這種問題非常抵觸。我也只好答應(yīng)她再也不過問她的來歷，她只需安心地待在我那里就好……”普羅德斯達又嘆了一聲，“我當時還為她再也不必四處流浪而高興，也為我自己幸運地遇到了一名同類并且能夠照顧她而高興。但其實那幾天里反而是她照顧我更多，而且最后反倒是我辜負了她，如果那天我不喝那么多酒，早點回家的話……”
“那不是你的錯，約翰?！卑布脺厝岬恼Z氣安慰道。
“只能說——不全都是我的錯，”普羅德斯達仍顯得有些自責，“我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卻沒有足夠珍惜。我現(xiàn)在只希望可以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探訪，解開她的心結(jié)。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求你們?nèi)ヌ酵淮危Ｍ姷礁嗟耐惡竽軌蜷_心起來?！?p>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安吉拉看到普羅德斯達的神色有些焦慮，做出安撫的手勢讓他先聽聽她的解釋，“先別急，約翰，我們絕沒有拒絕的意思，我只是想在行動前仔細分析所有的情報。首先，我能猜得到克拉麗絲與你共同度過的這幾天也令她非常開心，她認可了你這個朋友，否則早已經(jīng)拒絕了你的探視。我們兩個陌生變種人能夠給予她的慰藉，恐怕遠遠比不上你?！?p> 普羅德斯達怔了一下，看來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的努力白費，沒有考慮到自己可能在方的心中已經(jīng)占有了一定的位置。
“可以先告訴我們你每次探監(jiān)時都和她聊些什么嗎？”安吉拉伸出手在普羅德斯達眼前晃了晃，“總不是她一直聽著你講那些越獄計劃吧？”
“當然不，想要在會見室里躲過獄警的眼睛、偷偷地告訴她我的各種主意，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總要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打掩護，哈萊姆天堂新駐的歌手、‘老爹’理發(fā)店里改動的裝修、奧運會的大小賽事……到后來，她讓我不要再講那些關(guān)于逃獄的事情了，只聊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就好。我覺得她也挺喜歡聽那些的，最近幾次探訪我和她也只聊這些內(nèi)容。”
“她對這些小事感興趣？”洛娜疑惑地問道，“聽起來她不像是一個囚禁自己心靈的人啊？”
“是的，克拉麗絲就是這樣令人搞不懂?！逼樟_德斯達回憶道，“她非常喜歡‘老爹’給她設(shè)計的發(fā)型，上一次去看她時，為了激起她的興趣，我提醒她，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太長了，再去‘老爹’那里剪一次吧！我當時看到她微微笑了一下，我非常確信，但轉(zhuǎn)瞬后她就堅決地搖頭，把話題引到了別處?！?p> “……別再喝啦！你怎么看？”洛娜用手肘懟了懟身邊的安吉拉。
“我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安吉拉在兩人驚異的眼神中放下杯子，“克拉麗絲還在關(guān)心著這個世界，證明她并沒有完全把自己與現(xiàn)實隔離開來。她可能只是單純地認為自己有罪，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鐵窗后，不該踏入這個社會?！?p> “罪？”普羅德斯達詫異道，“我當了軍人這么多年，一個人心里有沒有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死惤z的眼神是那么的——無辜，那絕不是加害過他人的負罪者，所能擁有的眼神?！?p> “真令人頭大！”洛娜苦惱地敲了敲腦袋，“我的這位同胞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安吉拉，我覺得這次我們可能需要神盾局的幫助?！?p> “神盾局？”普羅德斯達眉頭一鎖，“你們和神盾局有聯(lián)系？”
“呃，差不多吧……”洛娜遲疑地答道，“等一等，你知道神盾局的存在？”
“我去紐約大都會懲教中心探訪克拉麗絲時，注意到了那么一群像是特工的人。我遠遠地偷聽過他們的談話，但他們確實很有一套，我只能聽出來他們是一個秘密行事的政府組織，但他們具體在那里做什么我并不了解……你們知道嗎？”
“不，我們和他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他們的任務(wù)我們并不方便過問。不過我向你保證他們絕對是正義的伙伴，在克拉麗絲的問題上一定會對我們施以援手?！甭迥忍拐\地回答。
普羅德斯達沒有回應(yīng)，只是煩悶地灌了一大口咖啡。
“看起來——你現(xiàn)在對與政府有關(guān)的東西都非常不信任。”安吉拉掃過普羅德斯達空空如也的杯底，細致地打量他被陽光曬得黢黑的面龐，“或許囚禁了自己的人，并不只是克拉麗絲一個?！?p> “安吉拉，我覺得每個人都在某些方面禁錮著自己?！逼樟_德斯達躲閃著安吉拉的目光，掩飾性地搖了搖頭，“先別管這些了，我不反對向他們求助，只要能讓克拉麗絲出來就好。大都會懲教中心不受市和州的管轄，而是歸聯(lián)邦管，想必他們讓拘留所釋放克拉麗絲只是一個電話的事?！?p> “好的，既然你同意了，我們就先和神盾局的特工打個電話吧，希望能找到解放克拉麗絲身體和心靈的萬全之策。”洛娜看到普羅德斯達的態(tài)度，暫先答應(yīng)了下來。
“對了，你們向神盾局訴說情況時——希望不要提起我?！逼樟_德斯達又焦急地補充一句，“對不起，我知道我這么要求很過分……”
“沒關(guān)系，約翰，我們會向他們隱藏這一次的情報來源?！卑布隽藗€“OK”的手勢，讓普羅德斯達放心。
“我們會幫你幫到底，因為我們是——變種人地下黨！”洛娜又俏皮地向普羅德斯達眨了下眼。
“變種人地下黨？”
“沒錯，我現(xiàn)在正式邀請你的加入！”洛娜站起身來，纖細但有力的臂膊穿過柜臺，友好的右手停在普羅德斯達面前，“雷鳥同志，要不要先聽一下地下黨的理念與愿景？”